那股波动越来越强烈，整个虚空开始产生奇异的扭曲。
净尘握着慈悲刀，感受着那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气息。这种感觉很奇怪，既不让人恐惧，也不让人安心，就像是完全的空白。
“虚无？”林羽皱起眉头。“那是什么东西？”
矛盾本身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虚无是超越一切对立的存在。它既不是善，也不是恶。既不是希望，也不是绝望。”
“那它想要什么？”小女孩紧张地问道。
“它什么都不想要。”矛盾本身摇头。“因为它本身就是。”
话音刚落，虚空深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那个空洞不是黑色的，也不是白色的，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无色”。
从空洞中走出了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让所有人都感到困惑。它看起来既像人，又不像人。既存在，又不存在。甚至连它的轮廓都在不断变化，让人无法准确描述。
“你们好。”那个存在开口了，声音既不男也不女，既不高也不低。“我是虚无本体。”
绝望本体，不，现在的平衡本体听到这话，竟然后退了几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虚无本体的形态微微波动。“因为你们的平衡太完美了。”
“什么意思？”净尘警惕地问道。
“当希望和绝望达到完美平衡时，就会产生第三种状态。”虚无本体缓缓说道。“那就是虚无。”
“既不是希望，也不是绝望的虚无。”
林羽感到头皮发麻。“所以我们刚才的努力，反而创造了更可怕的东西？”
虚无本体摇了摇头，或者说它的形态做了一个类似摇头的动作。“我不可怕。我只是存在而已。”
“但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胁！”师父的灵魂体愤怒地咆哮。“虚无会吞噬一切！”
“我不会吞噬任何东西。”虚无本体平静地回应。“我只是让一切回归本来的状态。”
“什么本来的状态？”净尘紧握慈悲刀。
“无。”虚无本体简单地回答。“在一切开始之前的无。”
就在这时，虚无本体轻轻挥了挥手。
瞬间，周围的虚空开始消失。不是被摧毁，不是被吞噬，而是直接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不可能！”平衡本体震惊地喊道。“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虚无本体的形态再次波动。“因为你还在的范畴内。而我超越了存在与不存在的概念。”
净尘感受着慈悲刀的变化。刀身上的光明和黑暗开始剧烈波动，仿佛在抗拒着什么。
“慈悲刀也无法对抗虚无吗？”净尘喃喃自语。
“不是无法对抗。”虚无本体纠正道。“是没有对抗的必要。”
“慈悲刀代表着平衡，而我代表着超越平衡的存在。”
“我们本质上并不冲突。”
小女孩突然开口：“那你为什么要出现？”
虚无本体转向小女孩，它的形态变得更加模糊。“因为这个多元宇宙已经承受不了更多的矛盾和冲突了。”
“无论是希望还是绝望，无论是善良还是邪恶，都在不断制造新的问题。”
“只有回归虚无，一切才能真正平静。”
林羽愤怒地喊道：“那和毁灭有什么区别？”
“区别很大。”虚无本体耐心地解释。“毁灭是从存在到不存在的过程。而虚无是超越存在与不存在的状态。”
“在虚无中，没有痛苦，也没有快乐。没有生，也没有死。没有任何烦恼。”
净尘听着这些话，心中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虚无本体说的似乎有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
“等等。”净尘突然开口。“如果一切都回归虚无，那还有什么意义？”
虚无本体的形态停止了波动。“意义本身就是多余的概念。”
“在虚无中，不需要意义。”
“那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绝望吗？”净尘反驳道。
虚无本体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对，也不对。”
“虚无确实可以被理解为终极的绝望，但也可以被理解为终极的解脱。”
矛盾本身突然笑了。“我明白了。”
“虚无本体，你也陷入了极端。”
“什么？”虚无本体的形态剧烈波动。
“你想要用虚无解决一切问题，这本身就是一种执着。”矛盾本身走向虚无本体。“真正的超越，不是消除一切，而是包容一切。”
“包容存在，也包容不存在。”
“包容意义，也包容无意义。”
“包容虚无，也包容实有。”
虚无本体的形态开始不稳定起来。“不可能…我已经超越了一切对立…”
“但你没有超越超越本身。”净尘突然明白了什么。“你想要超越一切，这个本身就是执着。”
慈悲刀在净尘手中发生了新的变化。刀身上不再只有光明和黑暗的平衡，还出现了一种透明的色彩。
那种透明既包含了一切颜色，也包含了无色。
“这就是真正的慈悲。”净尘轻声说道。“不是拯救，不是平衡，也不是超越。”
“而是完全的接纳。”
“接纳存在，接纳不存在，也接纳超越存在与不存在的虚无。”
虚无本体感受着慈悲刀散发出的气息，它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
它不再是模糊不清的存在，而是开始显现出具体的形态。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脸上带着平静的表情。
“原来如此。”虚无本体，现在应该叫它完整本体了，微笑着点头。“我一直在逃避存在，就像净尘曾经逃避绝望一样。”
“但真正的完整，是既不逃避存在，也不逃避虚无。”
林羽看着这一切，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所以答案不是选择其中一个，而是全部接受？”
“没错。”净尘点头。“慈悲的真谛不是改变什么，而是接受一切。”
“接受希望，接受绝望，接受平衡，也接受虚无。”
小女孩拍手笑道：“这样的话，大家都可以和平相处了！”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结束时，虚空深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既不属于希望，也不属于绝望，既不属于平衡，也不属于虚无。
而是一种完全陌生的存在。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那个声音充满了玩味。“你们以为找到了终极答案，但你们忘记了一件事。”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还有第五种力量。”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那就是…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