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秧老人坐在屋子中,房间中的齐萱自然不敢偷懒,她只能奋笔疾书,在心中暗暗叫苦。
将两百遍古乐弟子规写完,齐萱才敢走出房间,并将写好的古乐弟子规,恭恭敬敬的递到病秧老人身前。
“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想法,老夫不介意再给你翻倍!”病秧老人睁开双眼一笑,起身走到门口。
而写好的两百遍古乐弟子规,他都懒得看一眼。
齐萱撇了撇嘴,将写好的古乐弟子规扔在桌子上,对着病秧老人的背影,又使劲挤眉弄眼。
雪月清赶忙拉了下齐萱衣袖,并朝她使去眼色。
“哼!”
对于两个家伙的小动作,病秧老人全都看在眼里,他只是冷冷一笑,走向远处,没有再去计较。
“唉!姐姐呀,你也看到了吧,我在他这里几年,天天都过着地狱生活!”待病秧老人走远,齐萱叹息一声,又叫起苦,俨然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省省吧,在他这里还是安分点,不然有你苦吃!”雪月清摇头苦笑,早就深有体会。
她曾在病秧老人的阴冷目光下,担惊受怕了四年。
此刻,雪月辉在古槐树下坐了一夜,看着平静无波的溪潭,忍不住捡起一块石子扔进溪潭中。
说来也怪,溪潭中的水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深绿色,也不知到底有多深,更不知通向何处。
随着潭中涟漪散开,一声话语在他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有心事?”
“古乐大帝,我不是有心事,是真有事!”雪月辉苦笑,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身旁的病秧老人。
“不妨给老夫说说!”病秧老人在雪月辉身旁坐下,看到泛起涟漪的溪潭,一脸平静的说道。
“古乐大帝,你知道我曾是雪国皇子,父皇还在时,给我定了个婚约!”雪月辉叹气一声,眼带苦涩,每每想起此事,都感觉想。
“与你定下婚约那个人,是大周国姬文老贼的孙女吧?”病秧老人平淡开口,转头看着雪月辉。
“那你喜欢他吗?”
“这…”雪月辉沉默片刻,随即苦笑,点着头道。
“也说不上喜欢,刚开始时,我对她没有感觉,后来六长老为我重新扩开灵泉,对我有大恩,加上我与她相处久了,自然也喜欢上她。”
“老夫明白了,你是为报恩!”病秧老人点头笑道。
“也算是吧,后来雪国覆灭,本来我还以为她已经忘了我,我也没有娶她的资本,可谁知道她心里还惦记着我,我只能遵守那个婚约。”雪月辉苦笑道。
病秧老人不说话了,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问道。
“你觉得古晴如何?”
“这…很难说!”雪月辉迟疑片刻,叹着气道。
“严格来说,她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可惜我有婚约在身,所以才处处避着她,当年我离开时,若不是年少不懂事,也不会说出那句十年后,我能活着回来就娶她的话。”
病秧老人再次沉默,而后思量片刻,再次开口问道。
“那你当年,为何要说出这句话!”
“那只是一句遗言!”雪月清又苦笑一声,摇起头来。
当年走出古村,我从没想过能活着回来,也没想再见她,可谁知世事难料,最终还是活着回到这里!
“我本以为随着时间过去,她会忘了这句话,甚至以为她再也见不到我,结果是我年轻了!”雪月辉又开口苦笑,脸色充满无奈。
终究是天意弄人!
“你的事,老夫也帮不了!”病秧老人起身远去。
夜晚,天空群星璀璨,古槐树下的空地上,又有人生起火堆,围着火堆喝起酒来。
人还是昨晚上的那些人,甚至还多了一些人,只是今晚上的人心不在焉,也有人心事重重。
不再有昨晚那种氛围。
唯有齐萱是个例外,她仍大口喝着酒,对着身旁的几个少年,吹着那不着边际的牛皮。
“哼!你们知道吗,竟有人敢来挑战我齐萱的威严,知道我齐萱是谁吗,堪称古今无敌的存在,我只一个念头散出,就让他灰飞湮灭!”
齐萱话语一落,瞪着名叫古青的少年,神色阴晴不定。
“齐萱阿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少年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话支支吾吾,脸色瞬间煞白。
看着齐萱故意吓唬那个少年,一旁的雪月清又无语到极点。
早上的时候,她差点就将那个少年一脚踹进茅坑!
“齐萱,你又皮痒了是吧!”
听到病秧老人喊声传来,齐萱起身就跑向远处,随即被病秧老人像拎小鸡一样,从远处拎了回来。
“回去写四百遍古乐弟子规,让你故意吓唬小孩子!”病秧老人脸色发黑,故意拎着齐萱在古槐树下转了一圈,才回到屋子中,似是在给那些少年看。
“原来村长爷爷最厉害,一出手,就拿下古今无敌的齐萱阿姨…”
看到此幕,一群少年恍然大悟,全都拍手大笑起来。
然而一群大人却是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这等场面,仍围着火堆继续喝着酒,压根没有在意齐萱。
“这群孩子们的天资都不差!”看着那些脸上带着天真的少年,雪月辉不免苦笑一声,在心中叹气起来。
岁月不等人,时间一晃,曾经的少年都成了父母!
在他感叹间,古镐抱着孩童走来,满脸都是溺爱。
“这孩子的名字叫什么?”雪月辉开口问道。
“他叫古臣!”古镐暖心一笑,摸着孩童的脑袋喊道。
“臣儿,快叫月辉叔叔!”
“月辉叔叔!”孩童咿呀开口,嗓音带着稚嫩。
“乖!”雪月辉点头笑了笑,伸手将孩童抱进怀中。
也在此刻,古晴走来,但她没走到雪月辉身旁,而是在雪月清身边坐下,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古臣乖,叔叔一会再来抱你!”雪月辉柔声一笑,将孩童放进古镐怀中,而后抬脚向古晴走去,只是人还未走近,就听到古晴冷冷开口。
“如果你来是来劝我放弃约定,那你免开尊口,我古晴只想你遵守约定,只想看到你什么时候下聘礼!”
“古晴,我…”听到她冰冷的话语,雪月辉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却始终说不出口,脸色难看到极点。
“古晴姐姐,我二哥他有难处,不便说出来,让我来说吧!”雪月清无奈开口,脸色同样难看。
“你…”古晴转头看着雪月清,神色在瞬间缓和下来,只是脸上还带着冷意,还带着寒霜。
“也罢!那你说说他有何难处?”最终她还是叹息一声。
“古晴姐姐,我二哥他不是不遵守约定,他只是被婚约束缚,我知道他也对你动过心,但你也要给他自己选择的权利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古晴姐姐,我知道他对不起你,我也向你说一声抱歉,毕竟这个世间,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背后都牵扯着太多的人…”说到这,雪月清也不免摇头苦笑起来。
也不知雪国覆灭对自己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是坏事,说不定自己的一生,真要与齐云飞纠缠不清!
“古晴姐姐,我也同情你,一直默默守了十多年,结果到头来,却只是一场梦幻空花!”念及此处,她再次开口,说完拉起古晴的手。
“傻丫头,姐姐没有怪你,但姐姐不愿意就此放弃!”话音落下,古晴起身远去,脸色明显带着失落。
“我只能尽力而为!”雪月清无奈一笑,朝雪月辉摇了摇头。
今夜还是一如往常,许多人喝酒喝到半夜,都带着家人各自散去,谁都要为明日的事情发愁。
雪月清回到屋子时,看到病秧老人坐在桌子旁,正低着脑袋闭目养神,鼻孔中不断发出哼声。
房间里的齐萱,还埋着头,默写着古乐弟子规。
“回来了!”
“师祖!”她刚走进屋子,就见冰秧老人抬起头来,不由得身躯一颤,赶忙走到病秧老人身旁坐下。
那冰秧老人的阴冷目光,始终让雪月清心有余悸。
“雪月清,你二哥的事,你有何看法?”转头看了房间中的齐萱一眼,病秧老人回头便开口问道。
“师祖,我二哥的事,我也不知怎么说!”雪月清苦笑一声,摇起头来,也不知道怎么解决这件事。
“那不妨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你换成他,会打算怎么做,才令人满意?”病秧老人笑道。
“那我肯定会快刀斩乱麻,选择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只不过那样做,肯定会伤了另一个人的心!”雪月清眉头一挑,话语斩钉截铁。
“所以呀,你不是你二哥,你永远都是杀伐果断的性子!”病秧老人摇头一笑,露出欣赏目光。
“不过你这样子,倒是让老夫放心,不至于看到你被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