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喂下了异兽丹”。
叶轻意平日里清甜的嗓音在此刻格外的沙哑,看着非人非兽的域长老,眼中充满了心疼。
“尊上,可否将他给我”,叶轻意眨巴着含着泪光的眼睛,轻声询问。
许是看出了楚授衣的顾虑,她急切道,“就一日,”叶轻意伸出了一根手指,“明日,我就将他还回来”。
“尊上,求你”,叶轻意双手拽着楚授衣的衣袖,面上尽是恳求。
楚授衣眉心微紧,正想拂开叶轻意的手时,脑中蓦然闪过一道瘦弱的身影,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好”,在反应过来时,一个“好”字已然说出了口。
叶轻意面上漾开了笑容,随即拽着域长老便掠了出去。
“殿下?”
离木试探的喊了一声,下一刻,他便听到了楚授衣冰冷的声音,“盯着她,莫要让她发现了”。
“是”。
离木点头应下,随即身影眨眼间便消失在殿中。
“唉—”
待离木离去后,楚授衣这才靠坐在树下,眼中满是疲惫。
另一边,叶轻意带着人径直去向了密林,她将人捆在树下,看着满脸狰狞,谁也不认识的人,长叹了一口气。
“倾邪长老…”
叶轻意轻唤了一声,随后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烫金色匕首,下一瞬,那匕首,赫然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叶轻意抬起手,眼也不眨的将那绿色血液送进了域长老的口中。
只听到一声闷哼,域长老眼中的幽绿尽数褪去,绷紧的神经仿佛在此刻全然放松,整个身子软了下来。
出走了许远的理智也在此时终于回归。
见他恢复理智,叶轻意也松开了对域的桎梏。
域长老随即瘫倒在地,“小叶子,你也找到尊上了”。
他的脸上虚虚的扯出了一抹笑,可随后却骤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倾邪长老—”
叶轻意急切呼出,身子一闪,便将人扶住。
“异兽丹的毒不是解了吗,为何还会…”,叶轻意眼神慌乱闪动,扶着域长老的手,忍不住颤抖。
域长老无奈一笑,“是解了,方才吐出的是淤血,不用担心”。
叶轻意这才舒了一口气,“倾邪长老,你怎会与那些人在一起?”
域长老微微垂眸,眼中染上了浓重墨色,“往事就不谈了,小叶子,我问你,尊上可是忘记了我们?”
还不等叶轻意说话,他眼神一冷,眸光望向了某处,“有人?”
叶轻意猛的按住了他抬起的手,轻轻对他摇头,“那是尊上的人”。
叶轻意看着那只有一片漆黑,偶尔树叶沙沙作响的角落,低声开口。
从划破掌心时,叶轻意便察觉到了离木那时而露出的微弱气息。
“千年了,尊上还是没有改变”,域长老倏然一笑,可随后,心中却涌上了无尽的苦涩。
“尊上没有变,只是尊上也不记得暗域涧了”。
叶轻意说着说着,心中的委屈也全然涌起,鼻尖一酸,眼中的泪滚落在脸颊上。
她倒吸了一下鼻子,“尊上忘记我了,不跟我好了”。
看见了域长老,叶轻意也如同寻到了依赖,将心中的委屈一股脑的吐了出来。
“倾邪长老,你说,若我不是人,是不是就能跟尊上结下契约了”。
域长老叹了口气,抬手覆上叶轻意的发顶,“小叶子,就算你变为妖兽,尊上也不会契约你的”。
域长老这样说着,脑海中也蓦然想起了,楚授衣见到他时,眼里的防备和警惕,那眼中的漠视,让他犹坠深海,几近窒息。
而角落的离木,见到这莫名的一幕,终是敛起呼吸,无声无息的离去。
在离木离开的瞬间,坐在地上的二人也微微转头,望向了他方才站定的位置。
“那灵域神尊,为何还跟在尊上的身边?”
域长老靠在树下,面上平静,语气淡然,可叶轻意却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叶轻意皱了皱眉,只当是自己听错了,努了努嘴,“他是尊上的徒弟”。
许是想起了什么,她继续道,“从我见到尊上时,他便跟在尊上身旁了,直到…”
域长老追问道:“直到什么?”
“直到一年前,他消失了十年,在尊上回来后,就一直死缠烂打的赖在了尊上的身边”。
叶轻意撇了撇嘴,有些怅然的说着。
域长老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按常理来说,若是靡初找到了楚授衣,甚至成为了她的弟子,又怎会离开她。
“那十年他为何没跟着尊上?”
叶轻意整个人一僵,随即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耷拉了下来,就连垂在身旁的两条长辫,也停止了晃动。
域长老见状,心中升起了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刻,叶轻意沙哑的声音响起,“尊上,死…消失了十年,我也才跟着尊上没有多长时日”。
“轰—”
域长老脑海中犹如惊雷炸响,“死了?十年?那尊上是如何…如何活过来的?又为何会死?”
域长老浑身萦绕着低气压,嘶哑的嗓音冷厉的传进了叶轻意的耳中。
冷风习习,席卷着二人的衣袍。
说到这里,叶轻意庆幸的笑了起来,“倾邪长老还记得跟在尊上身旁的另一名男子吗?”
域长老点点头,在众人之中,除开楚授衣与靡初之外,能让他记住的,怕是只有他了。
他语气有些急切,“难道是他救了尊上?”
叶轻意眉眼弯起,“确实是他救了尊上,只是他也说了,当时尊上的情况,几近是活不下来的”。
“活不下来?”平日里,不喜形色的人,面上浮现了焦躁,“尊上发生了什么?”
叶轻意手指绞着衣袖,闷声开口,“倾邪长老有所不知,当时,有人故意封锁了下界与上界的通道,在所有人都无计可施时,尊上…”
剩下的话,叶轻意有些难以说出口,而域长老也清楚了她没说完的话。
他沉吟了许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忍着喉中传来的刺痛,沉声道:“所以,尊上那时,是何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