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全的证词刚落,八爷党的御史周培公立刻出列,手持朝笏,语气激昂:“启禀皇上!李玉全证词清晰,细节确凿,再加上此前在傅尔丹值房搜出的情信与双鱼佩,人证物证俱在,苏清颜与傅尔丹私通之罪,已是板上钉钉!臣恳请皇上即刻下令,将二人按律严惩,以正后宫纲纪,以儆朝堂百官!”
他的话音刚落,德妃的心腹、内务府总管马进良也紧随其后:“皇上,奴才附议!苏主子身为妃嫔,不思恪守本分,竟敢与御前侍卫私通;傅统领身负护驾之责,却罔顾君臣伦理,此等行径,若不严惩,恐难服众!”马进良刻意加重“恐难服众”四字,目光扫过殿中大臣,似在暗示朝野舆论的压力。
德妃坐在后宫主位的席位上,适时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痛心”:“皇上,臣妾与苏妹妹相识两年,素来觉得她温婉贤淑,未曾想她竟会做出这等糊涂事……只是纲纪如山,臣妾虽心有不忍,却也不得不说,若真查实,还望皇上以大局为重,莫要因私情坏了规矩。”她这番话看似求情,实则坐实了苏清颜的“罪名”,还巧妙地将康熙的“犹豫”与“私情”挂钩,堵死了康熙从轻发落的可能。
八阿哥胤禩见状,也缓缓出列,语气看似公允:“皇阿玛,儿臣以为,周御史与马总管所言有理。此案关乎皇家颜面,若久拖不决,只会让流言愈演愈烈,损害朝廷威严。不如让苏清颜与傅尔丹早日认罪,也好给朝野一个交代。”他目光转向苏清颜,带着几分“劝诫”,“苏妃娘娘,事已至此,若你能坦白从宽,皇阿玛或许还会念及旧情,从轻处置。”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苏清颜身上。有人等着看她崩溃认罪,有人好奇她如何反驳,还有人则暗暗担忧——张廷玉与马齐等人虽未开口,却紧盯着苏清颜,眼中藏着期待。
苏清颜却没有丝毫慌乱。她缓缓上前一步,福身行礼,声音平静却清晰,足以让殿内每个人都听见:“八阿哥此言差矣。臣妾若真有私通之举,自当认罪伏法;可臣妾从未做过此事,何来‘坦白从宽’一说?至于周御史口中的‘人证物证俱在’,臣妾倒想问问,所谓的‘物证’,皇上与诸位大人是否真的仔细查验过?”
周培公立刻反驳:“情信与双鱼佩皆为实物,情信字迹与你平日所书无二,双鱼佩更是皇上亲赐,难道还能有假?”
“字迹相似,不代表就是臣妾所写;玉佩样式相同,也未必就是皇上所赐的那枚。”苏清颜抬眸,目光直视周培公,“周御史身为言官,素来以‘严谨’自居,为何在此案上,却如此武断?难道仅凭‘相似’二字,就能定人之罪?”
她的反问让周培公一时语塞。康熙坐在龙椅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原以为苏清颜被软禁多日,会心神不宁,却没想到她竟如此镇定,言辞还这般犀利。
苏清颜趁热打铁,再次行礼:“皇上,臣妾恳请皇上准许臣妾当众查验那封情信与双鱼佩。若查验之后,证实确为臣妾所写、所佩之物,臣妾甘愿受罚,绝无半句怨言;可若查验出破绽,还请皇上还臣妾与傅统领一个清白!”
张廷玉立刻附和:“皇上,苏主子所言有理。此案事关重大,物证乃关键所在,当众查验,既能服众,也能避免冤屈。”马齐与佟国维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康熙沉默片刻,指尖敲击着龙椅扶手,目光扫过殿中众人——八爷党与德妃党羽面露难色,张廷玉一派则神色坚定。最终,他缓缓开口:“准奏。传旨,将情信与双鱼佩呈上来,当众查验。”
很快,太监捧着一个描金托盘走进殿中,托盘上放着那封折叠整齐的情信,以及用红绸裹着的双鱼佩。苏清颜看着那两件“证物”,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她知道,揭穿谎言的时刻,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