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的冬,格外寒冷。殿内没有生火,德妃裹着一件旧棉袄,坐在冰冷的炕沿上,脸色比窗外的积雪还要苍白。她刚收到胤祯派人送来的消息——何满仓被抓,计划失败,胤祯还被康熙严厉训斥了一顿;去江南查苏明哲旧案的人,也传回消息说,苏明哲当年的漕运账册早已销毁,根本找不到贪墨的证据。
“废物!都是废物!”德妃把手里的密信撕得粉碎,狠狠扔在地上。她本以为,靠着家族和儿子的计划,很快就能扳倒苏清颜,可没想到,计划竟然如此不顺。
“娘娘,您别生气,小心身子。”小莲端着一碗稀粥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道。自从画春被调走后,就只有小莲一个人伺候德妃,她虽然怯懦,却还算尽心。
德妃看都没看那碗稀粥,语气冰冷:“出去!别在这里烦我!”
小莲吓得连忙退了出去。德妃坐在炕沿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她知道,家族和儿子的计划已经失败了,若是再想不出别的办法,她可能就要在这永和宫里待一辈子,甚至可能会被苏清颜彻底斗垮。
就在这时,她的手无意间摸到了炕席下的一个硬物。她心中一动,连忙伸手把那东西摸了出来——那是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龙纹,已经有些陈旧了。
德妃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用小楷写着几行字,还盖着一个鲜红的印章。这是她早年偶然得到的一份密函,记载着康熙登基前的一桩秘事——当年康熙还是皇子时,曾为了争夺皇位,与当时的吴三桂有过秘密接触,还收了吴三桂送的一批金银珠宝,用来拉拢朝中官员。
这份密函,是当年吴三桂的一个亲信偷偷送给德妃的,希望她能在关键时刻用来保护自己。德妃一直把它当作保命符,藏在最隐蔽的地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包括胤祯和穆里玛。她原本想一辈子都不用它,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苏清颜,你逼我的。”德妃紧紧攥着密函,指甲深深掐进了纸里,眼神里满是疯狂,“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咱们就鱼死网破!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拉你一起下水!”
她立刻让人去请胤祯。半个时辰后,胤祯匆匆赶来,看到德妃手里的密函,有些疑惑:“额娘,这是什么?”
德妃把密函递给胤祯,压低声音道:“这是一份能让皇上改变主意的密函。里面记载着皇上登基前的一桩秘事,若是让皇上知道这密函落在别人手里,他定会忌惮。你把这密函藏在乾清宫的隐蔽处,比如皇上书房的书架夹层里,只待时机成熟,就让人‘无意’中发现它。”
胤祯接过密函,仔细看了看,脸色瞬间变了:“额娘,这……这可是大逆不道的东西!若是被皇上发现是咱们放的,咱们乌雅家族就全完了!”
“完不了!”德妃厉声说道,“皇上绝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他若是发现密函,定会第一时间销毁,还会想办法堵住所有人的嘴。到时候,我再让人去皇上面前‘无意’中提起,说苏清颜最近总去乾清宫附近走动,皇上就算再宠她,也会怀疑是她故意放的密函,想要挟皇上。”
她抓住胤祯的手,眼神里满是恳求:“祯儿,这是咱们最后的筹码了!若是不用它,我就永远出不了永和宫,你也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你想想,只要扳倒了苏清颜,我重掌后宫权力,你在朝堂上也能得到更多的支持,以后争夺储位,也多了几分胜算!”
胤祯看着德妃疯狂的眼神,又看了看手里的密函,心里充满了犹豫。他知道,这么做风险极大,一旦失败,不仅额娘会遭殃,整个乌雅家族都会被牵连。可他也不甘心——他恨苏清颜,恨她毁了额娘的一切,也恨她挡了自己的路。
“好。”胤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紧紧攥住密函,“儿子听额娘的!儿子这就去乾清宫,把密函藏好!”
德妃看着胤祯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疯狂的笑容。她走到窗边,望着乾清宫的方向,轻声道:“皇上,苏清颜,你们等着。这场博弈,我绝不会输!”
殿外的风越来越大,卷起地上的积雪,打在窗纸上,发出“啪啪”的响声,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德妃知道,一旦密函被发现,整个皇宫都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而她,只能祈祷,这场风暴能将苏清颜彻底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