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内务府,总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胤祯穿着一身便服,坐在内务府总管李大人的书房里,手里把玩着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眼神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十四阿哥,您放心,敏妃娘娘的份例发放,奴才定会‘多加留意’。”李大人谄媚地笑着,双手捧着一杯热茶递到胤祯面前,“只是……敏妃娘娘的‘季度审计制’管得太严,奴才怕万一出了差错,会被娘娘发现啊。”
胤祯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李总管,你怕她做什么?一个没有家族靠山的妃嫔,就算得了皇上的宠爱,又能得意多久?只要你帮我在份例上制造些混乱,让她出错,到时候我外祖父在朝堂上再弹劾她几句,皇上就算再宠她,也不得不治她的罪。”
他把手里的玉佩扔给李大人:“这块玉佩,是我母妃以前赏我的,价值不菲。你先拿着,等事成之后,我再赏你一座京城的宅院。”
李大人接过玉佩,掂量了一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早就对敏妃的严格制度不满了——以前德妃掌权时,他能借着份例发放的机会捞不少好处,可敏妃推出“季度审计制”后,他连一点油水都捞不到了。如今有十四阿哥撑腰,还有这么丰厚的赏赐,他自然愿意冒险。
“多谢十四阿哥!”李大人连忙收好玉佩,躬身道,“奴才定不负阿哥所托!下个月就是冬季份例发放,奴才会故意拖延几宫的份例,尤其是那些与敏妃娘娘交好的宫,让她们不满,去找敏妃娘娘告状。到时候,奴才再在账册上做些手脚,让审计时查不出问题,只说是敏妃娘娘调度不力,看她怎么解释!”
胤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你记住,一定要做得隐蔽些,别被苏清颜抓住把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会保你。”
从内务府出来后,胤祯没有回阿哥府,而是绕到了太医院的后门。一个穿着灰色小吏服的人早已在那里等候,看到胤祯,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小人参见十四阿哥。”
这人是太医院的小吏何满仓,负责给各宫送药。胤祯之前通过李大人认识了他,知道他好赌,欠了不少赌债,便用银子收买了他。
“何吏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胤祯压低声音问道。
何满仓脸上露出几分为难:“回阿哥的话,小人试过好几次,可敏妃娘娘的汤药,都是由她自己带来的医女煎制的,小人根本没机会动手脚。而且,敏妃娘娘的医女还会每次煎药后都亲自尝一口,小人就算想加东西,也没机会啊。”
胤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废物!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给你的银子,都白花了吗?”
何满仓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阿哥息怒!小人真的尽力了!敏妃娘娘的防备太严了,不仅医女跟着,还有好几个宫女盯着煎药的过程,小人根本靠近不了啊!”
胤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知道,敏妃自从上次被下毒后,防备就变得格外森严,尤其是饮食和汤药,都由自己人负责,想在这上面动手脚,确实不容易。
“那你再想想别的办法。”胤祯冷冷地说道,“比如,在给其他嫔妃的汤药里动手脚,然后嫁祸给苏清颜。或者,你去打听一下苏清颜的医女有没有什么把柄,咱们可以从她入手。”
何满仓连忙点头:“是!是!小人这就去查!一定能找到机会,帮阿哥除掉敏妃娘娘!”
胤祯冷哼一声:“最好如此。若是再办不好,你欠的那些赌债,可就没人帮你还了。”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何满仓看着胤祯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既害怕又后悔——他当初不该贪那点银子,答应帮十四阿哥做这种掉脑袋的事。可现在骑虎难下,若是办不成,不仅赌债还不上,还可能被十四阿哥灭口。
他只能硬着头皮,开始留意敏妃医女的动向。敏妃的医女名叫林芷兰,是江南有名的女医,医术高明,为人也十分谨慎。何满仓观察了几日,发现林芷兰除了给敏妃煎药、诊脉外,几乎不与其他人接触,也没有任何把柄可抓。
无奈之下,何满仓只能冒险,想在给陈贵人的汤药里加些让人腹泻的药材,然后嫁祸给敏妃——陈贵人之前与德妃交好,对敏妃本就不满,若是她喝了汤药后腹泻,定会怀疑是敏妃害她。
可就在他准备动手时,却被太医院的院判抓了个正着。原来,敏妃早就通过情报网得知了胤祯收买何满仓的事,便让林芷兰暗中留意太医院的动静。林芷兰发现何满仓形迹可疑,便告诉了院判,院判派人盯着他,果然抓到了他试图下毒的现行。
何满仓被抓后,吓得立刻招供了,把胤祯收买他、让他在敏妃汤药里动手脚的事全说了出来。院判不敢隐瞒,连忙把此事上报给了康熙。
康熙听后,龙颜大怒,当即下令把何满仓杖责后发配到边疆,还严厉训斥了胤祯。虽然没有治胤祯的罪,但也让他安分了不少——至少表面上,他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敏妃的麻烦了。
敏妃得知此事后,并没有太过惊讶。她知道,胤祯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失败了,他肯定还会想出其他办法。她让人加强了景阳宫的守卫,尤其是饮食和汤药,更是严加看管,同时让情报网密切关注胤祯和乌雅家族的动向,准备应对他们的下一次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