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挺快啊。”李易在小院里躺着,突然站起身来,朝着王翦的小屋走去。
“我说先生,急匆匆的跑来我这,是发生了什么吗?”屋里传来王翦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这位老将这些日子被李易逼着“憋住转换煞气”,虽那真是浑身难受啊。
李易掀帘进去,正好撞见王翦在擦拭他那柄用了半辈子的铁剑,剑刃磨得亮如秋水,映出他鬓角的霜白。“别擦了,再擦待会儿突破的时候也得换家伙。”他大大咧咧坐到旁边的矮榻上,“你家陛下的大部队刚进北境地界,人喊马嘶的,隔着十里地都能听见,够排场。”
王翦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李易,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和凝重:“你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李易咧嘴一笑,拍了拍大腿,“王老将军,你突破的时候到了,准备好了吗?”
王翦放下铁剑,站起身,挺直了有些佝偻的腰板,常年征战留下的伤疤在古铜色的皮肤上若隐若现。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沉稳如钟:“某家从你说能突破那天起,就没敢懈怠过,随时可以。”
“够爽快!”李易也站起身,伸手搭在王翦的肩膀上,“走你!”
话音刚落,王翦只觉得眼前猛地一花,像是被人用布蒙了眼又瞬间扯开,耳边的风声、屋子里的气息全都变了。
等他定眼一看,顿时愣住——自己竟然站在一间陈设简单却透着威严的军帐里,正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身玄色龙纹常服的始皇帝嬴政!
更让他脑子发懵的是,帐内已经站着不少人,蒙恬正拿着一卷竹简,看那样子像是在汇报军务。而在嬴政下手边,赫然还坐着一个“李易”,正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
“咚!”蒙恬手里的竹简掉在地上都没察觉,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看看坐着的李易,再看看突然出现的李易和王翦,嘴巴张了半天没合上,憋出一句:“李……李先生?您这是……?”
他旁边站着个年轻校尉,面生得很,正是之前被李易顺手从行伍里拎出来、暂时扔在蒙恬身边观摩的韩信。
此刻韩信也懵了,他倒是注意到了王翦,但更多的注意力全被两个李易吸引了——这等手段,闻所未闻!只是他身份太低,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把惊涛骇浪压在心里,默默记着眼前这一幕。他这一路北上,听了不少关于李易的奇闻,说他能一念摧城,能呼风唤雨,今日才算真正见到“神迹”,只是这“一人两分”的景象,实在超出了他的理解。
赵高站在嬴政身后,先是吓得一哆嗦,赶紧低下头去看嬴政的脸色,见陛下只是眉头微挑,并没有动怒,这才敢偷偷抬眼打量,心里又再喊:“先生你又害我!”,脸上却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嬴政放下手中的酒爵,目光在两个李易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刚出现的李易身上:“又搞什么鬼把戏?”
“我这就走,剩下交给你了,”刚出现的李易笑着摆摆手,另一个“李易”也跟着站起身,他的身影晃了晃就消失不见了,地上的瓜子皮也凭空消失了,“王老将军突破的契机早就到了,这不等着你们到北境,给你们展示一下各个境界的战力吗?”
他指了指还没完全回过神的王翦:“王老将军这些年征战沙场,一身煞气积累得无比浑厚,之前我让他一直憋着没突破,今儿个天时地利人和,正好让他冲一把。”
说着,他又看向目瞪口呆的蒙恬和旁边的韩信:“你们也别愣着,今儿个就让你们开开眼,看看修士突破时的能耐,也让下边的弟兄们瞧瞧,将来他们要是能走上这条路,未来的战争将会翻天覆地,你们好好看别被时代落下了!”
始皇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站起身:“好!那就去长城上看看!”
“哎,等等。”李易拦住他,“让将士们也都出来看看呗?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将来练那套法子练到极致,也能有这等威势。总得给人留点盼头,不是?”
始皇帝略一沉吟,对赵高道:“传朕旨意,北境驻军除值守者外,尽数集结于长城之下。”
赵高忙躬身应是,退出去传令时,脚步都有些发飘——先生的手段,真是越来越吓人了。
韩信跟在最后,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
一行人很快登上了附近最高的一座烽火台。台下,接到命令的秦军将士已经列好了阵,黑压压的一片,军容严整,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丝毫喧哗,只有猎猎作响的旗帜声。
始皇帝扶着垛口,看着下方如同钢铁洪流般的军队,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心中豪情万丈——这就是他的军队,是他扫平六合、震慑四夷的根基!
蒙恬站在一旁,看着自己镇守多年的北境防线和麾下将士,眼神里满是骄傲,只是想起李易刚才的话,又忍不住偷偷瞟向王翦,心里嘀咕:突破?难道真能像李先生说的那样,让人脱胎换骨?那我是不是……?
韩信的目光则在军队阵型上来回扫视,脑子里飞速运转。他在心里默默推演着,如果这支军队由自己指挥,该如何布阵,如何进退,如何在与匈奴的交锋中占据更大的优势……越想越是心潮澎湃,握着拳头的手微微颤抖。
李易注意到了韩信的神色,心里暗笑:这小子,果然是块打仗的料,到哪儿都想着这些。
始皇帝转过身,目光扫过众将:“自先祖起,我大秦与匈奴周旋数百年。今日,便让这些蛮子看看,我大秦不仅有锐士,更有通天彻地之力。今日,王老将军将突破凡俗,尔等且观之,知天道有常,亦知人力可为!”
蒙恬望着下方整齐划一的军阵,又瞥了眼身旁气定神闲的李易,心中五味杂陈。他早从弟弟蒙毅那里听过李易的“仙法”,只是今日眼见为实才知,这仙人竟有如此神意。
话音刚落,下方爆发出雷鸣般的呼应:“诺!”
李易拍了拍王翦的后背:“走吧,找个宽敞地方。”
两人纵身跃下烽火台,落在长城外一片空旷的戈壁滩上。周围的将士们都好奇地看着这边,不知道这位年轻人要带着王老将军做什么。
李易示意王翦站定,自己退开几步,高声道:“王老将军,别憋着了,把你这些年攒的煞气都给我放出来,转换成真气,全力冲击窍穴!别怕,有我在这儿给你护法,出不了岔子!”
王翦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这些天在李易的指点下,他将早已转化的一身杀伐煞气死死压制住,一直不敢全力运转,生怕控制不住前功尽弃。
此刻得到李易的肯定,他再无顾忌,猛地睁开眼,双目精光爆射!
“喝!”
一声低喝从王翦口中传出,紧接着,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冲天而起。周围的将士们只觉得耳边仿佛响起了无数战鼓的轰鸣声,似有若无,却让人热血沸腾。
“咚……咚……咚……”
“那是什么?”
“是王将军!他身上……”
城下的将士们骚动起来。他们跟着王翦征战过的人不少,只知老将军勇猛,却从未见过这般景象。
在场的人都隐约听到了战鼓声,似从远古传来,又像就在耳边。王翦的衣袍无风自动,须发狂舞,周身腾起肉眼可见的灰黑色气浪,那是凝练到极致的煞气。
再看王翦,他身上的衣袍无风自动,须发也根根倒竖,在他身后,隐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战士虚影,手持长戟,身披重甲,正是他一生征战的缩影!
“好!就是这样!”李易的声音传来,“先冲祖窍!凝神静气,引导真气逆流而上!”
王翦依言而行,猛地睁眼,双目精光爆射,额头正中仿佛有一点亮起。那灰黑色的煞气骤然翻腾,如百川归海般涌向他的头颅。
“嗡——”
一声轻响,祖窍应声而开,一股清明之意瞬间流遍全身。
“接着是中丹田!沉气!”
气浪转而沉入胸腹,王翦的胸膛剧烈起伏,发出沉闷的雷鸣声。
“下丹田!稳住!”
真气再往下沉,聚于小腹,那里仿佛形成了一个漩涡,将所有能量牢牢锁住。
李易的声音如同洪钟,清晰地传入王翦耳中,也让烽火台上的始皇帝等人听得一清二楚。他们紧盯着下方,只见王翦身上的气势一波高过一波,那战士虚影也越来越清晰。
“眼、耳、口、鼻四窍!依次冲击!”
李易话音刚落,王翦便猛地张开嘴,喷出一口浊气,带着点点火星。他的双眼变得更加锐利,似能穿透风沙;双耳微动,连远处将士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鼻孔开合间,竟将周围的真气吸纳入体。
“叮叮当当!”
仿佛有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四窍接连被冲开。王翦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耳朵似乎能听到更远的声音,连风中沙砾的味道都变得清晰起来。
“最后是前后阴!完成循环!冲!”
李易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王翦低吼一声,将体内最后一股积蓄的真气全部调动起来,如同最后的冲锋,猛地冲向最后两处窍穴!
“轰!”
当最后一处窍穴被冲开的瞬间,王翦体内的真气彻底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循环,九窍齐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