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恶意。来自东面的流浪者基地，寻求交流。”
水面之上，潜航器的舱盖打开，林海站起身。
他没有穿戴全封闭作战服，只穿着基础的作战服，展示着自己的人类形态，但背后透明的风翼若隐若现，周身念力形成无形的壁垒，隔绝着可能的水滴和突袭。
毕竟虽然监测系统标识这些人并不是基因强化者，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别的什么能力？
黑甲人看起来也人畜无害，可是可以瞬间秒杀六级的存在，连林海自己差点都没走的掉。
那些人鱼战士也纷纷浮出水面，将他半包围在中间。
他们警惕地打量着林海，目光在他背后那无形的翅膀上停留片刻，露出了明显的惊讶和疑惑。
为首的那名战士，身材尤为高大，肌肉线条流畅，腮部开合频率稳定，显然是个头领人物。
“东面？猎人？强化者？”头领开口，声音带着水族特有的湿滑感和喉音，但通用语发音还算清晰，只是语调古老而奇特“你怎么穿越沙漠到我们这边的？”
“猎人？强化者”林海心中一动，这称呼倒是贴切，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我确实是基因强化者”林海坦然承认，目光平静地迎向那头领审视的目光“但生存的方式，并无高下之分，只有适者生存。
就像你们，选择了与水共生，进化出了新的道路。”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双方差异，又隐含着一丝认可，让对方紧绷的敌意稍微缓和了一丝。
“我是磐石，绿洲湖的守护者之一。”头领报上了名字，风格如其人“你说你寻求交流？理论上来说你是找不到的！而且我们早就不与外界走动了，我们不需要你们的药剂，也不需要你们的机器。
湖水和大海能赐予我们所需的一切。”
看来不仅仅是身体进化了，文明也已经改变了。
而且他的话语中带着一种源于自给自足的骄傲，以及对陆地人类的不信任。
“我并非来交易物资。”林海摇头，直接切入核心“我在追踪一种危险的信号。
它源自前面的沙漠中，是一个充满了扭曲生命与未知恐怖的信号。
之前的线索指向这片区域，但在这里消失了。
我想知道，你们是否见过任何异常？
比如，扭曲的金属与血肉的结合体？
或者，某种能影响心智、改造生物的诡异能量场？”
他描述着“进化者”和海城可能存在的特征，仔细观察着磐石和他身后那些人鱼战士的反应。
听到 “扭曲生命”、“诡异能量场”这些词汇时，磐石的脸色明显凝重起来，他身后的战士们也出现了细微的骚动，彼此交换着眼神，那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忌惮，甚至是一丝恐惧。
“你在追寻‘腐化之源’？”磐石的声音低沉了下去，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重。
腐化之源？
林海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全新的、极具指向性的称谓。
“看来，你们知道些什么。”林海语气不变，但心中已然确定，这些人鱼，即便与海城没有直接联系，也必然知晓其存在，甚至可能深受其害。
磐石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
最终，他看了看林海，又看了看他脚下那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潜航器，缓缓开口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如果你真想了解‘腐化之源’跟我来，去见我们的‘长老’。”
他挥了挥手，包围圈散开一个缺口，示意林海跟上。
然后他转身，以一个流畅的姿势潜入水中，其他人鱼战士也纷纷入水，如同回归水中的鱼群。
林海没有犹豫，收回风翼，关闭舱盖，操控潜航器紧随其后。
他知道，真正的线索，或许就隐藏在这些适应了水生的进化者口中。
他们向着湖泊更深处下潜，光线逐渐变得幽暗，但那些种植的发光水藻提供了微弱的光源，勾勒出水下聚落更加庞大的轮廓。
穿过一片如同水下森林般的巨藻丛，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依托着巨大天然水下洞穴修建的、更加宏伟的聚集地出现在眼前。
至于那些屋顶，其实只是以前的一些建筑慢慢的被水给淹没了，而且林海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这个湖泊是海水，也就说这里是和大海相连的。
洞穴入口处，有手持更强骨质武器的人鱼战士守卫，他们看到磐石和林海的潜航器，并未阻拦，但眼神中的警惕丝毫未减。
进入洞穴，内部空间极大，空气竟然奇迹般地保持着流通和干燥，顶部有天然的通风孔透下天光，四周石壁上雕刻着一些古朴的、描绘着水波、鱼类以及与某种扭曲阴影斗争的壁画。
林海快速的扫描着这些并用通讯手环进行着记录，这些也许就是这些人鱼的历史年轮！
磐石在一个较为开阔的、铺着干燥水藻的石厅前停下。
厅内，几位年长的人鱼早已等候在此。
他们同样拥有腮部，但皮肤上的绿晕更深，眼神也更加深邃，充满了智慧与岁月的沉淀。
为首的一位老妪，手持一根镶嵌着巨大珍珠的骨杖，气息沉静如深潭。
“外来者，”老妪开口，声音苍老而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磐石说，你在追寻‘腐化之源’？”
“我叫林海。”林海走出潜航器，站在干燥的地面上，微微颔首致意“您所说的‘腐化之源’，是否指的是一座被称为‘海城’的、能够扭曲生命、制造怪物的移动城市？”
“海城那是你们旱地人对它的称呼吗？”老妪，也就是人鱼的长老，缓缓道“在我们古老的传承记忆中，它被称为‘腐化之源’，是带来生命畸变、污染水源与大地的灾厄核心。
它并非一直停留，而是如同游荡的瘟疫，每隔漫长的岁月，便会出现在这片区域的某处。”
林海心中一震！
游荡的瘟疫！
这与海城能够移动、变换位置的特性完全吻合！
“它上一次出现，是在很久以前，那时我们的先祖还未能完全适应水下生活。”长老的目光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空“它散发出的能量，污染了这片湖泊，催生了无数可怕的水生变异体，也让我们许多族人发生了不好的变化。那是段黑暗的历史。”
她指向石壁上的壁画，那些与扭曲阴影斗争的图案，此刻看来，赫然就是在描绘与水生“进化者”或类似怪物的战斗！
“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勉强守住这片最后的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