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背的比他都熟?”
还有刚才处理伤口的时候,那人为什么说只是撕裂伤?
许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眶更是说红就红。
夏寒舒见状不妙,立马把手举到许灿嘴边。
“疼,吹吹~”
许灿要被气笑了,那肚子上那伤口都那样了,说不是很疼,现在只是打个针又上他这来装可怜。
但许灿就是很吃这套,刚才夏寒舒打针的时候他就在心疼了,现在手都举到跟前了,他怎么可能当是没看到。
他坐到床上,小心的捧着夏寒舒的手,生怕碰歪了针,让夏寒舒再多挨一针。
他小心的亲了亲夏寒舒的指尖,像是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只是,这才多会,夏寒舒的手就变得冰凉。
肯定是医院偷工减料了,地暖不够热,空调也不买好的,净挑些便宜货,还私人医院呢,也就这样!
许灿小心的把夏寒舒的手塞进被子里暖着,然后又板起脸来,似乎势必要向夏寒舒讨一个说法不可。
“小时候总是生病,三天两头的住院。”说完,夏寒舒看了看许灿的脸色。
看起来,似乎是不太信…
“夏家争权挺严重的,难免磕着碰着,我都习惯了。”
话落,夏寒舒用没打针的那只手拉了拉许灿的衣袖,像是在示弱。
“还有呢?”许灿冷冷的问,但话语里,隐约还能听得出些许哭腔。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都不干这种蠢事了,你要是不喜欢,我连胸针都不戴了!”
许灿终于满意了,心疼的隔着衣服摸了摸夏寒舒的伤口。
“夏寒舒,你真的好过分…”
“嗯,我胸口疼,老公揉揉~”
说着,夏寒舒拉着许灿的手,放到了自己心脏的位置上。
许灿看着眉眼含笑的夏寒舒,一时间竟看呆住了。
或许是,那天午后,阳光正好,洒在夏寒舒柔顺的发丝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又或是夏寒舒笑的太温柔,一眼万年,就这么骗走了许灿的一颗真心。
不知是中了什么魔,许灿扣住夏寒舒的下巴,深深吻了上去。
一切来的太突然,夏寒舒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被动的回应着。
许灿吻的太狠,让夏寒舒的眼尾都沁出半颗泪珠。
“老婆,你会嫁给我吗?”
…
“老婆,结婚吗?”
许灿的告白同记忆里的他重合,夏寒舒似乎透过时光,看到了曾经的彼此。
同样明媚又炙热的笑容,足以驱散全部的黑暗。
夏寒舒又怎么忍心再拒绝他一次,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见状,许灿激动的把人抱住,“真的吗?真的吗?太好了!老婆,你可不能反悔!”
他的漂亮老婆怎么能这么可爱,就跟个小奶猫一样,香香软软的,就这么答应嫁给他了!
许灿哭的这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不对,夏寒舒第一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也像现在这么开心。
夏寒舒回抱住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脸色似乎都跟着白了一个度。
要嫁给许灿吗?
他想到了两人那场震惊四座的婚礼,血腥暴力,令人胆寒,也同样让他心碎。
孤零零的站在台上的感觉真的太差劲了,他至死都未曾听到属于许灿的那句我愿意。
耳边的欢声笑语迅速淡去,似乎就连空气都安静下来,围绕着他的是死一样的寂静。
碎落的瓷片,滴落的血珠,眼睛里抹不去红,还有那一辈子都忘不掉的痛。
头像是要裂开一样,汹涌而来的记忆似乎要冲散一切,痛的像是在抹杀他的灵魂。
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他看不清那人是谁,像是许灿,又像是在酒店那些可怖的人影。
他喘不上气来,瞳孔因为害怕在震颤,视线中的一切都在褪色,而后变得模糊,思维被搅散,唯一能抓住的就只剩下许灿。
他要许灿,他想他的灿灿…
“老婆?老婆!夏寒舒!”
“你怎么了?夏寒舒!医生!医生!”
夏寒舒猛地吸了一大口气,一手扶着床板,一手捂住胸口剧烈呼吸着。
扎着针的手在回血,周围围了一群人。
一个医生拉开许灿,带着消毒水气味的手撑开他的眼皮,大概是在检查什么。
医生问了什么问题,夏寒舒听的不是很清晰,只是把眼神锁定在许灿身上,看上去是在害怕什么。
但当许灿过来想要抱住他时,他又几乎是本能般的躲开那暖呼呼的手掌。
许灿眼中闪过一抹失落,有些难堪的收回手,笑着坐到夏寒舒身边。
夏寒舒的那位医生朋友在此刻悠闲的走上前来,扣住他的头,看了看。
“没有外伤啊?寒少不会是遭报应,终于疯了吧?”陈衍笑着调侃。
话落,又对身旁的护士说,“全排个全套的脑部检查,再找个心理医生过来。”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把隔壁精神科主任也叫过来。”
他就说夏家人脑子都不正常,让夏寒舒多休息心理健康,他非不听,现在出问题了吧!
陈衍伸出手在夏寒舒眼前晃了晃,“少爷,还认识老奴吗?”
夏寒舒此时已然回神,有些嫌弃的拍开他的手,但碍于许灿在,到底是没有骂他。
“看来没事了,等会你先和医生聊两句,等输完液再去把检查做了。”
夏寒舒眼睫微颤,隐隐有些抗拒。
他难道猜不出自己有病吗?只不过是不想面对罢了。
他现在还能装作自己是个正常人,但若是让他把那些伤疤再次扒开,揭开那伪装的面具,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夏夏,”许灿试探的开口,“别怕,我会陪着你的,肯定会没事的。”
许灿伸手想要安抚夏寒舒,但想到刚才的躲避,又把手收了回去。
夏寒舒见许灿这副样子,心里心疼的紧,但刚才那些记忆让他实在做不到现在去哄他的宝贝。
“我没病!”夏寒舒无力的反驳。
陈衍似乎早就知道夏寒舒会这么说,把手里的钢笔往口袋里一插,扬起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
“我又没说你有病?呦,寒少,这是不打自招啊~啧啧啧,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这样子,倒不像是正经医生,反而像是来看热闹的路边大妈,看就算了,还非要嘴贱的来点评两句。
夏寒舒攥紧手下白色的床单,面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确实不要脸,一把年纪了被一个没出社会的小姑娘骗,还好意思去找你哥哭鼻子!”
陈衍气的把手里的病历砸了过去,“是是是,你年轻?呵,你们当总裁的早晚秃头,到时候…”
陈衍巴拉开几个碍事的医生,一把搂住许灿的肩,往自己身上一靠。
“到时候,我就带着你这如花似玉的小男朋友去点男模,就找十八岁的,点一排,让你自己抱着手机哭!”
闻言,许灿连忙推开陈衍,“我不要,我不找!我只要夏寒舒!”
陈衍冷哼一声,“没出息!”
两人斗嘴的功夫,心理医生就被带过来了。
陈衍换掉刚才嬉皮笑脸的模样,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配合治疗,要不下次我就偷偷把你肾挖了,烤串吃!”
说着,拉着许灿走了出去。
许灿走了,夏寒舒的抗拒情绪更甚。
他冷脸看着面前慈祥的医生,一副你敢开口我就嘎巴一下死这的表情。
那医生看起来四五十岁的样子,带了一副黑框眼镜,口袋里还别着一支粉色还贴着卡通贴纸的钢笔,看起来像是小女孩用的。
医生也不着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夏寒舒,只是单纯的笑,也不说话。
夏寒舒甚至认为,陈衍是给他找了一个精神病当病友。
不知过了多久,那医生突然开口,斩钉截铁的说,“你有病。”
没等夏寒舒开口质疑他的医术,他又说,“我这药挺全的,你喜欢吃哪种?”
“我姑娘前些天送了我一个巧克力,水果味的,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吃,你试试。”
说着,把一块粉色包装的巧克力塞进夏寒舒手里。
塞完,又嫌弃的看着夏寒舒那个正输着液的手。
“你一个大男人不至于那么娇气,打个针就不能自己撕包装纸了吧?”
夏寒舒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他有些怀疑人生。
他好歹也是个身价过亿的总裁,身边就不能有个正常的医生吗?
郁秋迩就不说了,整天不是玩蜈蚣就是养蛤蟆,顾芳时天天跟碎钞机一样,但凡他挣钱慢点,都跟不上他花钱的速度。
陈小少爷天天不着调,家里养着的那个私人医生还帮着他爸妈给他下毒。
现在随手拉了个心理医生过来,张口闭口就是嫌弃他,这真的正常吗?
“我不吃巧克力!”夏寒舒有些生气的把巧克力拍到桌上。
但那医生似乎就不愿意惯这些大少爷毛病,自然的拿过那颗巧克力,剥完就给夏寒舒塞嘴里了。
“好了,巧克力吃完了,现在聊聊你喜欢吃什么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