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超级联赛抽签结束的第二天清晨，江辰刚从摩纳哥飞回曼彻斯特。
到达卡灵顿训练基地时，天还没有完全亮，整个基地像披着一层薄薄的灰色。
江辰下车时伸了个懒腰，时差倒没有，但连续的飞行和礼仪活动，让他的身体有种淡淡的疲惫。
斯特林背着包迎面走过来，一脸无奈：“昨天晚上的分组，媒体已经把咱们吹上天了，说什么‘死亡之组最大变量是一个来自东方的新核弹’。”
江辰轻轻笑：“他们什么时候说过实话。”
“哎，我还挺喜欢这比喻的。”斯特林挑挑眉，“核弹嘛，多酷。”
队里几个人听见，纷纷笑起来。
氛围轻松，但每个人眼里都带着一点压不下去的兴奋——
欧冠，是每个球员的梦想舞台。
瓜迪奥拉从后面走来，手里还拿着行李箱，“好了，今天不训练，”他简单宣布，“但下午我们开会。”
“又战术会？”斯特林下意识嘟囔。
“放心，”瓜扫了他一眼，“不是看拜仁，是看斯托克城。”
其他队友听完集体点头。
下午三点，球队简单休整后来到会议室。
大屏幕上放着斯托克城最近两场的录像。
洛佩斯助教拿着遥控器：“这球队风格很直白，硬、快、不绕弯。”
斯特林举手：“也就是说，他们踢得像……搬家工？”
会议室哄笑。
洛佩斯忍不住笑了一下：“差不多。你们别被他们前两场的比分骗了，他们的对抗强度是英超前五的。”
瓜接过话：“他们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强队，但他们的比赛节奏……会让你们所有人不舒服。”
他说这句话时没看江辰，但江辰知道那句话其实是对他说的。
英超，就算是非 big6，也有比意甲更狠的冲击。
会议继续。
洛佩斯：“他们喜欢从边路起高球，然后第二落点抢得非常凶。”
孔帕尼补充：“注意他们的中锋，博扬那家伙虽然不算高，但动作特别野。”
江辰听得认真。
他之前当然看过英超，但视频永远比不上队友的血肉经验。
当洛佩斯放到对抗片段时，斯特林小声嘀咕：“我真怀疑这队是不是摔跤队打兼职。”
江辰忍不住笑：“你有点夸张。”
斯特林：“我没夸张，我怕被顶飞。”
孔帕尼转头：“别担心，飞了我接着你。”
会议室再次笑声一片。
这种氛围很轻，却不像闹剧。
真正强队的更衣室，就是这种感觉：
闲聊归闲聊，真正的杀意会留到比赛那天。
比赛日当天，伊蒂哈德上空飘着细雨。
不是倾盆，是那种若有若无的雾状雨，在英格兰属于完全正常的天气。
比赛从一开始就没有给斯托克城太多幻想空间。
开场哨刚响，斯托克城的中锋就用身体给了奥塔门迪一个提醒式的冲撞。
这不是挑衅，在英超，只是入场仪式。
孔帕尼看了一眼对方前锋，像是在确认力量等级：“还行。”
江辰在右侧第一次接球，也遭遇了同样的欢迎。
对方边后卫侧身撞上来，像块砖头拍在身上。
但他站住了，将球顺到席尔瓦脚下。
席尔瓦瞄了他一下：“适应得挺快。”
场边的瓜双手抱胸，看起来很淡定。
前十五分钟，曼城按部就班地推进、回做、倒脚、调整。
江辰的跑动也比上一场更紧凑，开始有了英超味。
第 17 分钟，席尔瓦在左侧找到空档，把球往肋部塞。
江辰提前切进去，一脚顺势低射。
被挡了。
他没有沮丧，只是点点头，继续后撤找位置。
斯特林跑过来：“不错，再来一次。”
江辰：“你补射也不错。”
斯特林瞪他：“我那是甩脚……很高难度的。”
第 32 分钟，场上的节奏终于被盘活。
阿圭罗回撤拿球，吸走中卫，脚尖顺给右侧。
江辰正好出现在那个位置。
停球、推射、动作比刚才更干净利落。
皮球击地后窜入远角。
1:0。
江辰没有犹豫，张开双臂极速奔跑到角旗区，
在球迷的呼喊中转身、背对全场、指向自己的名字——
JIANG
17
笑声夹在伊蒂哈德的喧闹里。
下半场第 61 分钟，阿圭罗抓住对方失误再进一球。
2:0。
比赛进入可控区。
瓜开始调整，按计划收紧节奏，做轮换，确保没有额外风险。
斯托克城试了几次长传冲击，被曼城后防稳稳吃下。
比赛结束时，伊蒂哈德的掌声很整齐，这是那种对球队状态满意的掌声。
江辰收拾装备走进更衣室的时候，只感觉——节奏，越来越顺了。
瓜迪奥拉进来时，现场自动安静了一点。“不错。”他说这两个字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保持住们现在的状态，不需要兴奋，也不需要紧张，只需要继续。”
他看了江辰一眼：“下周会更难一点。”
不是夸奖，也不是提醒，只是一句信息。
江辰听懂了：斯托克城是适应期，
真正的密集赛程现在才开始。
一周时间内，他们将连续对阵阿森纳、拜仁慕尼黑、切尔西三只欧洲顶级强队，
这也是全新曼城的第一次全负荷实验。
而第二天是一周内唯一的轻松日。
队医先给每个人做基础检查。
“腿部肌肉没问题。”
“负荷正常。”
“核心稳定。”
“对抗痕迹不严重。”
轮到江辰时，队医的表情很满意：
“你适应比我预想的还快。”
江辰微笑：“挺顺的。”
“保持你的睡眠。”队医叮嘱，“不要熬夜。”
“好。”，可他心里在想，知遥有时候可不答应，往往工作以外的活动，才最摧残男人。
做完理疗，江辰去了健身房。
阿圭罗已经在跑步机上慢跑了。
两人并肩跑了十分钟，节奏一致。
十分钟后，席尔瓦也来了，踩着轻松跑的节奏。
“你们两个太卷了。”席尔瓦说。
江辰问：“你不是也来了？”
席尔瓦耸肩：“我的卷叫保持，你们的卷叫过劳。”
伦敦的风比曼彻斯特更干燥一些。
大巴停在酋长球场指定通道前时，江辰透过车窗看到那片熟悉的红色海洋。
短短两周的间隔，再次来到这里，却完全不是社区盾那种“中立场地”的气氛。
这次，是阿森纳的主场，真正的主场。
江辰下车时，旁边的安保自动围住一圈。
他抬眼看向球场入口，红白两色交织的灯光反射在走廊尽头。
曼城全队直接来到更衣室，
金属门在背后关上，外面的噪音被彻底隔绝。
一切重新变得安静。
助教递来比赛用球，让前锋们提前感受触感。
席尔瓦在白板前确认最后的跑动点。
孔帕尼向队员们分配开场定位。
斯特林还在纠结他是站左还是站右。
沃克正用鞋后跟轻轻敲地，模拟开场动作。
大家都自然地忙着自己那一点事。
江辰拉好球衣，深吸了口气，看向球员通道那侧半掩着的自动门。
那扇门后，就是阿森纳企图复仇的声音，
助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Ready.”
江辰迈步走向通道。
灯光亮起。
草皮的味道更近了。
球迷的声音逐渐被推开门的缝隙放大。
曼城列队站定。
裁判示意。
大门完全打开。
——比赛，马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