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的引擎声比之前更沉了。
机舱里的灯光依旧暗着。
沈清越把陆念之抱到靠窗的位置。
正好对着被绑在角落的陆战和苏晚。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屏幕亮起来，映出一张照片。
“念念，你看。”
沈清越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照片里，他的胸口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血迹染透了白色衬衫，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是你爸爸打的。”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委屈”。
“他不同意我带妈妈走，就动手打我。”
念念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小手捂住嘴，像是吓呆了。
她盯着照片看了几秒。
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掉。
“呜呜……爸爸怎么会打人？”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听起来特别委屈。
沈清越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伸手擦掉她的眼泪。
动作轻柔，眼神里满是“心疼”。
“不止这些呢。”
他凑到念念耳边，声音压得更低。
“你爸爸还不让妈妈画画，说妈妈画的都是‘没用的东西’。”
“妈妈想跟闺蜜逛街，他还派好多保镖跟着，像监视犯人一样。”
念念的哭声更大了。
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转头看向角落里的陆战。
眼里满是“失望”。
“真的吗？”
她哽咽着问，“爸爸真的不让妈妈画画吗？”
沈清越用力点头，还故意朝陆战的方向看了一眼。
“当然是真的，妈妈偷偷跟我说过好多次，她好委屈。”
陆战坐在角落里。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手腕被绳子勒得发红。
听到沈清越的话，他的拳头紧紧攥着。
想反驳，却被苏晚用眼神制止了。
苏晚悄悄攥住他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
像是在说：别冲动，配合念念。
陆战深吸一口气，慢慢放松了拳头。
脸上故意露出难过的表情。
眼神里满是“难过”。
“念念，爸爸没有……”
他刚开口，就被沈清越打断了。
“你别骗孩子了！”
沈清越的声音提高了些，带着一丝愤怒。
“你以为念念还小，什么都不懂吗？”
“她知道妈妈受了委屈，知道你是个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暴君！”
念念突然停止了哭泣。
她从沈清越怀里下来，小小的身子站在过道中间。
双手叉着腰，眼睛瞪着陆战。
小脸蛋涨得通红，看起来特别生气。
“爸爸！你太过分了！”
她的声音很大，在安静的机舱里格外刺耳。
“你不让妈妈画画，还打叔叔，你是坏人！”
陆战的心里又气又好笑。
自家女儿这演技，简直可以拿奥斯卡了。
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作受伤的样子。
眼神里满是“难过”。
“念念，你听爸爸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念念使劲摇头，还跺了跺脚。
“你就是坏人！我讨厌你！”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我要跟叔叔和妈妈在一起！”
苏晚坐在旁边。
看着女儿的表演，心里又佩服又心疼。
她故意红了眼睛，声音带着颤抖。
“念念，别这么说爸爸……”
嘴上这么说，她却悄悄给念念递了个眼神。
示意她继续演下去。
沈清越站在旁边，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他走过去，把念念抱起来。
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念念真懂事，比你爸爸强多了。”
他看向陆战，眼神里满是挑衅。
“看到了吗？连你自己的女儿都讨厌你。”
“你根本不配当爸爸，更不配拥有晚晚。”
机舱里的绑匪们也看起了热闹。
其中一个绑匪忍不住开口：“沈先生，这小孩还挺明事理的。”
沈清越笑了笑，抱着念念往座位走。
“那是，念念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谁对她好。”
他完全没注意到，念念在他怀里，悄悄朝陆战和苏晚比了个“oK”的手势。
陆战看着女儿的小动作，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又赶紧压了下去，装作更难过的样子。
苏晚悄悄松了口气，心里悬着的石头落了一半。
念念这步棋走对了，沈清越已经彻底放松了警惕。
沈清越把念念抱到座位上，还给她拿了块巧克力。
“念念，吃点巧克力，别再生气了。”
他笑着说，眼神里满是“宠溺”。
“以后有叔叔在，不会再让你和妈妈受委屈了。”
念念接过巧克力，小口小口地吃着。
眼睛却在偷偷观察沈清越的表情。
看到他完全没有怀疑，心里暗暗盘算着下一步。
过了一会儿，念念突然放下巧克力。
爬到沈清越怀里，小手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叔叔，我有个小小的要求，你能答应我吗？”
沈清越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心花怒放。
赶紧点头：“当然可以，念念想要什么，叔叔都给你买。”
念念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
声音压得特别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
“我不喜欢妈妈脖子上那个项链。”
她悄悄指了指苏晚脖子上的银色项链。
那是陆战出发前给她的，里面藏着微型定位器。
“那个项链会发光，看起来好难看。”
“叔叔，你能不能把它扔掉呀？”
沈清越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
苏晚脖子上的项链确实闪着微弱的光。
他之前以为只是普通的装饰品，没在意。
现在听念念这么说，心里顿时没了防备。
小孩子都喜欢好看的东西，讨厌难看的饰品，很正常。
他笑着摸了摸念念的头。
“当然可以，等下叔叔就帮你扔掉。”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看似简单的要求。
其实是念念精心设计的一步。
更没料到，那枚看似普通的项链。
会成为他整个复仇计划的致命漏洞。
苏晚坐在角落里。
听到念念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念念是想毁掉定位器，让沈清越更放心。
她悄悄攥紧了陆战的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掌心。
陆战会意，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
自家的小丫头，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聪明。
沈清越抱着念念，笑得特别得意。
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
苏晚迟早会变成他的“夏娃”，念念也会成为他的“女儿”。
陆家的一切，很快就会毁在他手里。
他完全没注意到，机舱外的天空，已经渐渐亮了起来。
一场针对他的陷阱，正在悄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