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真是奇怪 ?”清尘说,“吴兴发这个人 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怎么就被吴寡妇看上了 ?”
清辉来给清尘送桃子。粉粉的久保桃,薄薄的皮撕下来,水当当的甜而多汁。
清尘咂哈了一口看向清辉。
“你以为吴寡妇是什么好人吗 ?”清辉说。
清尘一时间有些愣神 ,她总觉得清辉话里有话 ,带着一股醋味 。
“怎么,你喜欢寡妇?”清尘调侃道。
清辉哼了一下,头转向一边,去抱自己的大侄女。
不知道为什么 ,那突然想到他那个二胎不是自己种的女儿,不知道她沦落到哪里去了。
清尘不再说什么。外头的风言风语又起,有的说吴寡妇和吴兴发要去城里买房 ,以后就不住在这里了 。
听此消息,村民们唏嘘 ,倘若真是这样 他们的八卦乐趣就要少一半了 。从前吴寡妇和谁谈恋爱 ,谁去了五寡妇家 ,在那里牵了手 亲了嘴 ,都是他们讨论的对象 。如今吴寡妇名花有主 ,一时间竟让他们觉得生活索然无味了 。
可是,村里的热闹从来就没有停过。
隔天,夜阑回来,带来了一卡车的建筑材料。给他拉货的不是别人,正是尹厚德。
清尘昂首看着车上的两个人,叉着腰,瞪着眼问:“你们俩要一起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村口的鞭炮声一直传到了村里,所有人都从家里出来跑到外面去看。
红毯从村口的小桥一直延伸到村里,地上的彩纸和蜡花像花瓣散落,软软的,带着苏苏的声响。
敞篷车里,吴寡妇穿着红色的婚服,头戴点翠,做年轻人最时兴的打扮。她挽着周兴发的手笑得灿烂,大红色的口红一上一下像食人花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周兴发穿着西装,梳着溜溜头,还是一副牛逼的样子。
“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清尘自言自语。
“他俩怎么搞到一块儿去了?”尹厚德说。
夜阑看着这两个人,不像夫妻更像是合作的盟友。
周兴发这个人做事狠辣,根本不是什么良配,吴寡妇以为已经攀上了高枝,殊不知是掉入了更大的陷阱。
夜阑并不想去凑这样的热闹,拉着清尘就要回去。清尘还没看够 笑嘻嘻的往前挤。尹厚德比她还快,早就过去道喜了。
周兴发看到尹厚德有些意外,他从口袋里拿出软盒的烟递给尹厚德。告诉他自己是临时起意结婚的。
尹厚德听了这话脸沉了下来。早年干工程的人也会因为路途远路上无聊临时找个老婆,人走了老婆也丢了。
“你这可不好!”尹厚德将烟丢在地上,不抽了。
周兴发知道他这是生气了,陪着笑去拉他 ,他这么些年走南闯北见的人多了,也懂得唯有真心不可辜负的道理。
但是尹厚德并不买账,甩袖而去。
吴寡妇正在和邻里说笑,见尹厚德怏怏而去,皱着眉问周兴发尹厚德为什么生气。
周兴发轻抚着吴寡妇的后背,只说因为喜事没有通知她,并没有告诉她实情。
吴寡妇了然,拿起话筒,对着乡亲们说:
“各位父老乡亲,承蒙大家这么多年照顾,今天我和兴发在这里跟大家鞠躬道谢了。我们两个人今天在这里举行简单的结婚仪式,准备了点糖果礼品,不求什么排场,只希望大家开心!”
吴寡妇说完将话筒给了周兴发。
周兴发清清嗓子说道:“我媳妇太厉害,把我的词都说完了。”众人听了这话都乐了。
吴兴发继续说:“俗话说满床儿女不如半路夫妻。我能和我媳妇走到今天多亏了乡亲们的守护。她跟我说了,正因为有你们几十年如一日的帮助,她才能走到今天……”吴兴发在上面说的兴致勃勃慷慨激昂。吴寡妇在一旁看着,脸上都是骄傲,那眉飞色舞的样子让她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熟悉。
她的脸由绯红变得煞白,手黏着红色礼裙的一角。
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怪不得她一直觉得他眼熟,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