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及其核心文武连夜北逃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逐渐在寿春守军中流传开来。尽管李丰、梁刚等人极力弹压,宣称“陛下乃亲征汝南,调动大军,不日即回援”,但皇帝弃城而逃的阴影,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彻底击垮了守军最后一丝斗志。
“陛下都跑了!我们还守个什么劲?”
“留下我们当替死鬼吗?”
“粮食都快没了,难道真要饿死在这里?”
绝望、愤怒、恐惧的情绪在守军中交织。军纪开始崩坏,抢劫、斗殴时有发生,军官也难以约束。
次日,刘备大军照例发动猛攻。战鼓轰鸣,号角连天,无数的箭矢、石块如同暴雨般倾泻在寿春城头。攻城车、云梯再次抵近城墙,惨烈的攻防战再度上演。
然而,与往日不同,守军的抵抗显得有气无力,甚至出现了大片无人防守的垛口。
东门,压力最为巨大。张飞亲临前线,督军猛攻。朱桓亦指挥所部,奋勇争先。
城头上,守将李丰声嘶力竭地催促着,甚至亲手斩杀了两名退缩的士卒,但仍无法阻止颓势。一些军士看着城外如狼似虎的徐州军,又回头看看城内一片混乱、以及那遥不可及的北边,求生的欲望最终压倒了对军法的恐惧。
就在徐州军又一次架起云梯,发动猛攻之际,东门瓮城内,突然爆发了激烈的内讧和喊杀声!
“杀了这些当官的!开城迎王师!”
“不想死的就跟我们干!”
一群早已串联好的中下层军官和士卒,骤然发难,攻向了负责看守城门和弹压的李丰亲兵!他们人数众多,又事发突然,顿时将城门附近搅得天翻地覆。
“反了!你们反了!”李丰又惊又怒,率领亲卫试图镇压。然而,叛乱如同野火燎原,迅速扩大。
混乱中,几名叛军奋力砍倒了操控城门绞盘的守军,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寿春东门,这座阻挡了刘备大军数月之久的厚重城门,被人从内部缓缓推开!甚至有叛军士卒冒着箭雨,冲出城门,对着城外的徐州军挥舞着兵器,大声呼喊:“王师快快入城!我们愿降!”
正在督军猛攻的张飞,见到城门突然洞开,又听到城内的喊杀声和叛军的呼喊,先是一愣,随即环眼圆睁,爆发出震天大笑:“哈哈哈!儿郎们!看到没有?天助我也!随俺老张,杀进去!”
“杀!”张飞一马当先,虽然是在攻城,但他依旧跃马挺矛,如同黑色旋风般,率先冲入了洞开的东门!他身后的精锐步卒和部分黑骑营将士,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入!
朱桓见张飞已率先入城,立刻指挥后续部队迅速跟进,扩大突破口,同时分兵抢占城头,肃清残敌。
东门失守的消息,如同雪崩般传遍全城。本就士气低落的守军,瞬间彻底崩溃。
南门,赵云白袍银枪,正指挥部队攀登云梯。忽见城内火起,喊杀声大作,又见东门方向已竖起“刘”字大旗,知道时机已到,他长枪一指,清喝道:“东门已破!全军奋进,登城!”
士兵们争先上城,城上守军抵挡不住,不稍片刻,部分徐州军便登上了城头。守在南门的梁刚,见此情形,知大势已去,便从城头而下,试图组织亲兵从南门突围,却被南门外的徐州军团团围住。赵云拍马赶到,见梁刚欲逃,大喝一声:“逆贼哪里走!”拍马挺枪,直取梁刚。梁刚勉强抵挡数合,被赵云一枪刺于马下。
西门,张辽治军严谨,攻势如潮。得知东门已破,他立刻命令部队加强攻势。守将荀正还欲凭借西门瓮城负隅顽抗,却被张辽看出破绽,亲率本部精锐,冒着箭矢,强行登上一段城墙,打开缺口。大军涌入瓮城,荀正在乱军中被张辽部将斩杀。
三门皆破,徐州大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寿春城内。残余的守军或跪地请降,或丢盔弃甲,四散逃命,已无法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刘备在中军得知前线捷报,立刻下令全军入城,同时严申军纪:“入城将士,秋毫无犯!不得扰民,不得劫掠!违令者,斩!”
他亲自率领中军,在典韦等将的护卫下,进入这座曾经象征着袁术野心的城池。街道两旁,是惶恐而又带着一丝期盼的百姓,以及跪地请降的袁术军士卒。
刘备径直来到袁术那僭越修建的皇宫之前。看着那虽然仓促修建,却依旧试图模仿汉家宫阙格局的殿宇,刘备轻叹一声并下令道:
“传令!将此伪宫、伪殿,及其一应违制之物,全部付诸一炬!此等悖逆之物,留之无益,徒污汉土!”
“诺!”
很快,熊熊烈火在寿春城内冲天而起,吞噬了袁术苦心营造的“仲家”皇宫。那些象征着野心与悖逆的宫殿、仪仗、伪造的印玺文书,都在大火中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