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舱室内,墨尘周身的气息日益沉凝。沃克送来的下品灵石,成了他冲击更高境界的基石。每一块灵石中精纯的灵气被汲取殆尽,化为齑粉,而他丹田内那缕气流,也愈发粗壮凝实,从最初发丝般细小,逐渐变得如同溪流,奔涌不息。
净化污染晶核的过程依旧痛苦且危险,每一次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将他的精神和灵气逼至极限。但在这极限的压迫下,他对灵气的掌控也越发精妙入微。从一开始的笨拙引导,到后来能分出数缕细丝同时进行多点的疏导与中和,效率提升了不少。沃克显然注意到了这种进步,送来的晶核体积和混乱程度都在缓慢增加,支付的灵石也相应多了些,但监视的目光也愈发密不透风。
这一日,墨尘刚刚完成对一块足有脸盆大小的晶核的净化。结束后,他几乎虚脱,汗水浸透衣衫,但眼神却异常明亮。他感觉到,丹田内那条灵气溪流奔涌到了极致,经脉隐隐发胀,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涌上心头。
瓶颈已至,炼气三层,就在眼前!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手头最后几块灵石全部握在手中,盘膝坐好,摒弃一切杂念,全力运转起那已臻圆满的炼气二层功法(虽仍粗糙,但经由无数次净化实践,已自成一格)。
精纯的灵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体内。丹田处的灵气溪流开始剧烈旋转,中心处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新涌入的灵气不断压缩、凝练。
脑海中一声轻鸣,仿佛某种屏障被打破。丹田内奔涌的溪流骤然停滞,随即猛地向内塌陷,下一刻,一股更为精纯、更为凝练的气息轰然爆发!
原本液状的灵气,此刻竟化作了淡淡的雾气,充盈在整个丹田之中。虽然依旧稀薄,但相比之前,无论是总量还是质量,都发生了质的飞跃!
炼气三层,成!
墨尘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内敛,显得更加深邃。他轻轻握拳,感觉体内力量澎湃,耳聪目明更胜往昔,甚至能隐约听到舱室外远处看守的低语和脚步声。神识的感知范围,也从周身数米扩展到了十余米,虽然依旧微弱,但已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成功了?”一直守在旁边,紧张观察的老卡尔连忙问道。他虽然无法感知灵气变化,但墨尘身上那股明显变得沉稳强大的气息,他还是能察觉到的。
墨尘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三层了。”
“好!太好了!”老卡尔激动地搓着手,“这下我们底气更足了些!你感觉怎么样?净化那些鬼石头是不是能轻松点了?”
墨尘仔细体会了一下,道:“灵气总量和掌控力都提升了很多,净化速度应该能加快,对自身负担也会减小。而且……”他顿了顿,神识仔细扫过自身,“我感觉灵气似乎多了一种韧性,对那种混乱能量的抗性也增强了。”
这正是他多次在危险边缘净化晶核所带来的隐性好处,根基远比按部就班修炼的同阶修士扎实。
就在这时,舱室门被打开,沃克带着两名手下走了进来。他似乎是算准了时间,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墨尘身上,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更深的审视。
“突破了?”沃克虽是疑问,语气却十分肯定,“看来你这段时间没有懈怠。”
墨尘平静回应:“托您的福,有灵石支撑,总算有些进展。”
沃克走到那块刚刚被净化完毕、尚残留着一丝余温的巨大晶核前,用手摸了摸表面,感受着其中已经变得相对温和稳定的能量,点了点头:“净化得很彻底,速度也比之前快了三成。不错,你的价值越来越大了。”
他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突破之后,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变化?比如……对能量感知更敏锐了?或者,能感应到更远处的东西?”
墨尘心中一动,沃克这话问得很有深意。他谨慎地回答:“灵气确实浑厚了些,感知范围也略有扩大,但仅限于周身十数米内,再远就模糊了。”
他隐瞒了神识探查的具体范围和清晰度,这是他的底牌之一。
沃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道:“好好巩固境界。接下来,需要你处理的东西,可能会更‘有趣’。”他特意加重了“有趣”两个字,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留下新一批灵石和一块体积稍小、但内部能量波动却更加诡异、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的晶核后,沃克便带人离开了。
老卡尔看着那块暗红色晶核,咂咂嘴:“这玩意儿看起来比之前的更邪门啊!沃克这家伙,是不是在试探你的极限?”
墨尘神色凝重地点点头。沃克显然不满足于他只是个“净化工具”,似乎在不断试探他的潜力极限,甚至可能想挖掘出他能力更多的秘密。突破炼气三层,带来了力量,也带来了更深的漩涡。
他拿起那块暗红色晶核,能清晰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混乱能量,远非之前的晶核可比。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墨尘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坚定,“实力才是根本。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在这漩涡中掌握一丝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