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震动越来越剧烈，脚下的地面像被什么东西从下面撕开，一道道裂口往外蔓延。我站在原地没动，火还在身边转着，但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有点往下沉。刚才那一波焚天太猛，现在手臂发麻，呼吸也重了几分。
头顶传来瓦砾掉落的声音，一块石板砸在我旁边，溅起一片灰。我抬头，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断裂的梁上，白衣飘着，手里摇着一把玉扇。
“楚三少爷。”他开口，声音听着挺温和，“别来无恙啊。”
我认得这语气，萧景珩。
他以前总在圣院里装好人，见谁都笑，背地里不知道给多少人下过绊子。现在站在这儿，也不遮掩了。
“你来得挺巧。”我说，“刚打完一个老东西，你就赶着送上门来。”
他轻笑一声，扇子一挥，一股灰白色的粉末从扇面洒下来，像雪一样飘在空中。我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立刻屏住呼吸往后跳了一步。
陆九渊那边咳了一声，声音很哑。他靠在柱子上，嘴角又流出血，这次是黑的。
“你……竟敢对我动手？”他抬头看着萧景珩，手还在抖。
萧景珩低头看他，眼神一点温度都没有。“组织？”他说，“你觉得我是为了那个玩意儿卖命的？”
陆九渊愣住了。
我也乐了。“好家伙。”我低声说，“一个玩阴谋，一个玩背叛，你们俩谁更不要脸点？”
系统弹幕立刻蹦出来：【疯批值+100！双反互咬，爽翻了！】
萧景珩没理我，慢慢从梁上跳下来，落地时连灰尘都没扬起来。他站稳了，扇子合上，指尖轻轻敲了敲扇骨。
“楚昭。”他说，“我一直觉得你不该活着。一个废物，偏偏总坏别人的事。”
我歪头看他。“那你现在是要替天行道？还是单纯想抢个功劳？”
他没回答，只是把扇子一抬，尖端对着我。
“今日，你死我活。”
我笑了。“萧景珩，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他皱眉。
“像那种演到第三集就暴露的反派。”我说，“比陆老头还假。”
他脸色变了。
我没再废话，脚下一蹬，地面裂开一条缝，紫火顺着裂缝冲出去，直奔他脚下。他反应不慢，扇子一甩，一层薄雾从扇面展开，挡住了火势。
火撞上去，发出“嗤”的一声，雾气被烧出一个洞，但很快又补上了。
“毒雾结界？”我眯眼，“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他冷笑：“你撑不了多久。刚才那招焚天，已经耗尽你的力气。我现在不用杀你，只要拖着，等你力竭，自然会倒。”
我摸了摸眼角，那里还有点发热，血丝没退。体内那股劲确实有点虚，但还不至于站不住。
“你说得对。”我点头，“我是有点累。”
他挑眉。
“但我疯起来，从来不讲道理。”我抬起手，掌心一团紫火猛地炸开，热浪往前推，直接把毒雾掀飞了一角。
他往后退了半步。
我趁机往前压，火跟着往前涌。他扇子再挥，雾气重新聚拢，但这一次，火没停。
一道火线贴着地面窜过去，在他落脚前炸开。他跳起来，我在空中抓住机会，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他用扇子格挡，火顺着扇骨往上烧。他手腕一抖，扇子甩开，人借力后撤。
落地时，他看了眼扇子，边缘已经被烧黑了一块。
“你这破扇子，也就拿来扇风。”我说，“要不给你换把扫帚？阿骨打用剩下的。”
他盯着我，眼神冷了下来。“你以为你能赢？这里马上就要塌了。你救不了任何人。”
我环顾一圈。确实，四周的柱子都在裂，天花板开始掉大块的石头。整个祭坛像是被人从底下抽了根柱子，随时会塌。
“我不需要救谁。”我说，“我只需要毁掉你想保住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秒，忽然笑了。“你知道陆九渊为什么选你当容器吗？”
我没接话。
“因为你根本不是普通人转世。”他说，“你是魔尊自己撕开封印爬出来的。可你忘了，封印之所以存在，是因为连你自己都怕你。”
我眼皮跳了一下。
“你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在重复千年前的毁灭。”他声音低下来，“而我，不会让你再犯一次错。”
我看着他，忽然笑出声。“萧景珩，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他皱眉。
“你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往前走了一步，“你扇子里藏毒针，背后杀同门，晚上吃人心养妖身——你配谈对错？”
他脸色猛地一变。
“你早就不是人了。”我说，“你比我更疯，只是你不敢承认。”
他抬手，扇子再次展开，这次甩出来的不是毒粉，是一道带着腥味的黑风。风扑过来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腐烂的气息。
我侧身躲开，火墙在身后升起。黑风撞上来，火被压下去一截，但没灭。
“你操控妖化人的时候，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在拯救他们？”我问，“给他们灌毒药，说是赐力量？”
他没说话，但动作快了。
扇子一收一放，三道黑风接连打出。我连续后退，每次落地都踩碎一块石板。火在我脚下断了两次，又被我强行拉回来。
“你撑不了多久。”他又说。
“我知道。”我说，“所以我得快点。”
我突然往前冲，不是直线，而是斜着切入他的死角。他反应过来时我已经近身，一拳砸向他肩膀。他用扇子挡，但我真正的目标不是他。
我另一只手在地上一抹，抓起一块带火的碎石，直接塞进他扇骨的缝隙里。
火瞬间往里钻。
他猛地甩手，扇子脱手飞出，砸在墙上。火顺着墙往上爬，照亮了他半边脸。
他站在那儿，第一次露出一丝慌。
“现在。”我喘了口气，“我们公平了。”
他盯着我，忽然笑了。“你真以为，我就带了这一件武器？”
他抬起手，袖子里滑出一根银针，指尖一弹，针尖直奔我喉咙。
我偏头躲开，针擦着脖子过去，扎进后面的柱子，柱子当场冒出黑烟，石头开始腐蚀。
“喂。”我心里喊，“断剑，醒醒。”
剑没动静。
但我能感觉到它在。
我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锈剑，手指划过缺口。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千年前，我站在一座城楼上，脚下是燃烧的宫殿，手里握着完整的剑。
不是封印，不是觉醒。
是我本来就在。
萧景珩朝我走来，手里又多了两根针。
“最后一句遗言。”他说。
我抹了把脸，擦掉汗和血混合的东西。
“你这身白衣服。”我说，“穿得挺久了吧？回头让我烧了给你送葬。”
他抬手，针射出。
我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