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墨郡的叛乱,在吕布率领的宋军精锐铁骑面前,如同冰雪遇烈阳,迅速消融。
吕布用兵,深得“疾如风,侵掠如火”之要义。
他根本不理会叛军散布在各处的零星据点,集中兵力,如同一支离弦的利箭,直插叛军心脏——姑墨城。
一路之上敢于阻挡的直接消灭,惊吓躲避的根本不予理会。
苏伦听闻吕布亲至,初时还欲凭借裹挟来的数万乌合之众,依城据守,幻想能重现波调时期贵霜军队(虽然那也远非宋军对手)的些许荣光。
然而,他严重低估了吕布的悍勇和宋军的攻坚能力。
兵临城下,吕布甚至没有进行繁琐的围城作业。
他亲率数千最精锐的骑兵,在城下耀武扬威,指名道姓辱骂苏伦。
叛军中有部分原贵霜军官,深知吕布厉害,胆战心惊,劝苏伦坚守不出。
但苏伦被吕布的辱骂激得怒火中烧,又自恃兵力优势,竟在部分急于立功的部族首领怂恿下,派出一支万余人的部队出城野战,企图挫动宋军锐气。
这正中吕布下怀。
两军于姑墨城外开阔地列阵。叛军虽众,但阵型松散,装备杂乱,士气全靠鼓噪和劫掠的许诺维系。
反观宋军,铁甲森然,队列整齐,鸦雀无声,唯有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一股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
吕布更不答话,见敌军阵势已列,一挥方天画戟,赤兔马长嘶一声,化作一道红色闪电,单人独骑直冲敌阵核心!
其身后精锐骑兵如影随形,轰然撞击!
战斗几乎在接触的瞬间就失去了悬念。吕布如同虎入羊群,方天画戟所向披靡,当者无不人仰马翻。
他目光死死锁定敌军旗下的那名将领,那是苏伦亲信,是一名叫嚣最凶的部族首领,直冲过去,不到三合,便将其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主将瞬间阵亡,叛军前锋大乱!
宋军骑兵趁势掩杀,弓弩齐发,叛军死伤惨重,溃不成军,反身向城门逃去,与城上守军自相践踏。
吕布马快,竟跟着溃兵一起冲到了城门下!
守军慌乱中想要关闭城门,吕布怒吼一声,方天画戟猛地砸在城门闩上,木屑纷飞!
他身后的骑兵一拥而上,竟然就这么顺着溃兵潮,一举冲入了姑墨城内!
城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苏伦在亲卫保护下,还想组织巷战,但军心已散,大势已去。
吕布在乱军中一眼瞥见那杆伪贵霜王旗,直扑过去。
苏伦见那杀神冲来,魂飞魄散,拨马欲逃,被吕布从后赶上,一戟刺穿后心,挑于马下!
主将授首,伪旗倒地,姑墨城内的抵抗迅速瓦解。
吕布入城后,严格执行吕绮玲“勿要多造杀戮”的命令,只诛杀负隅顽抗者,迅速稳定了秩序。
随后,他分派骑兵,扫荡姑墨郡内其他叛军据点。
失去统一指挥的叛军纷纷望风而降,或四散逃入山区。
短短半月,声势浩大的“恢复贵霜”叛乱,其核心区域便被吕布以雷霆万钧之势彻底平定。
宋军展现出的强大战斗力、高效的指挥体系和严格的军纪,再次深深震撼了所有安西人。
吕布在前线势如破竹的捷报不断传回定西城,吕绮玲与曹操并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而是立刻开始了更为关键的后手——对安西内部进行一场彻底的清洗,从根本上铲除叛乱的土壤。
借着平叛的胜利余威和掌握的叛乱勾结证据(曹操早已通过情报网络搜集了大量努拉夫、巴米扬等人与苏伦暗中往来的铁证),都护府展开了凌厉的行动。
高顺的维稳部队在定西城及各郡同时动手,以“附逆”罪名,逮捕了努拉夫、巴米扬等一大批在幕后支持或暗中观望的旧贵族。
他们的家产被抄没,家族成员被严格审查,核心成员与叛乱骨干一同被处以极刑或流放至东方劳役。
这是一场毫不留情的清算,昔日盘踞地方的豪强被连根拔起。
与此同时,曹操主导的行政改革以前所未有的力度推行下去。
如彻底废除贵族特权,明确宣布,安西境内,再无世袭贵族封地、免税特权及私兵合法权。
所有土地、人口纳入郡县管理体系。
大规模推行郡县制,将原本还勉强存在的一些部族自治区域和贵族领地,全部改为朝廷直接派遣流官的郡县。
郡守、县令几乎全部由汉官或经过严格考核、立场坚定的归附官吏担任。
强行推广中原化教育,在各郡县普遍设立官学,强制要求贵族、富商及部分平民子弟入学,学习中原话、中原文字及儒家经典。
对于阻挠子弟入学或散布反对言论者,予以严惩。
同时,鼓励宋人移民实边,与本地人通婚,从文化和血缘上促进融合。
这些措施如同狂风暴雨,彻底摧毁了安西旧有的权力结构和社会基础。
虽然短期内必然引发阵痛和潜在的怨恨,但从长远看,这为安西都护府的长治久安和大宋在此地的统治,奠定了最为坚实的根基。
吕绮玲以铁腕手段,将这场叛乱危机,转化为了彻底整合安西的契机。
内部叛乱迅速平定,清洗工作有条不紊,使得定西城都护府能将注意力再次投向西方。
而此刻,安息东部总督米特拉达梯的求援使者,依旧在驿馆中焦急地等待着回应。
都护府议事厅内,关于如何应对西方变局的辩论,激烈地展开了。
以吕布为首的主战派气势如虹。他刚刚平定内乱,携大胜之威,声若洪钟:
“都督!内患已除,我军士气正盛!那安息总督自己送上门来,此乃天赐良机!
何不假意应允,趁机出兵,吞并其东部疆土?
那阿尔达希尔初立,根基未稳,未必敢与我争锋!
届时,我大宋疆域便可直抵两河流域,与那什么萨珊隔河相望,何其壮哉!”
黄忠、文丑等将领也多附和,认为当趁萨珊立足未稳,安息残存,应该抓住时机扩大战果。
然而,曹操再次扮演了冷静的反对者角色。
“吕将军勇略,某钦佩。
然,诸位将军请细思之。”
曹操不疾不徐,分析道,
“其一,阿尔达希尔能迅速击溃安息皇室,其军力、谋略绝非庸才。
我方若贸然接纳安息总督投诚,便是直接与萨珊为敌,恐陷入与其全面战争的泥潭。
其二,安息东部经历战乱,民生凋敝,治理不易,我方刚刚经历内乱,亟需休养生息,消化安西,
此时再吞并大片混乱之地,恐消化不良,反受其累。
其三,那米特拉达梯来投,其心难测,不过是欲引我为他火中取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