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英,你看他们,”司马平抬手指向下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5000人活得跟放养的羊群一样,一盘散沙,毫无章法。他们需要一位真正的领导人,来整合这股力量,建立秩序。你觉得,我们兄弟二人,难道不配吗?”
“完全同意,司马平。”
司马英深以为然,声音冷冽如冰,“政治从来不是请客吃饭,是弱肉强食的博弈。你看那域外天魔,初时虽有雷霆万钧,可这十天来,他何曾真正管过?那些压抑已久的罪犯,早就有人开始叫嚣着占山为王,互殴打闹,甚至奸淫掳掠的勾当都死灰复燃了,他也视而不见。这正是我们的机会——重建秩序,由我们来掌控!”
话音刚落,司马英转头看向身后的保镖兼秘书,眼神变得锐利:“是时候行动了。我们暗中打造的武器,足够用了吗?”
保镖恭敬颔首,语气笃定:“回二位先生,足够了。这些天赶制的铝铁斧、木矛,还有淬了树脂的弓箭,以及塑料盾牌和铠甲。足以武装七八百人,拿下这片聚居区,易如反掌。”
司马英缓缓颔首,目光转向身侧的弟弟司马平。
司马平瞬间会意,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这段时间,我们暗中笼络的人手已有三四百人。但我觉得,不宜一次性倾巢而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先派百来人试探虚实,若那位域外天魔始终按兵不动,没对我们的行动施以惩戒,再推进后续计划不迟。”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笃定:“只要我们掌控了政权,还不是我说黑就是黑,说白就是白?日子久了,他们自然会习惯在我们建立的秩序下安分生活,谁还会记得曾经的放任自流?”
司马英深表赞同,抬眼望向盆景天空——人造天气正变得愈发湿润,水汽在穹顶下凝聚成淡淡的雾霭。
“总好过如今这般一盘散沙。”他沉声道,“就这么定了。今夜盆景会降雨,正是行动的绝佳时机。传令下去,各小队分头行动,务必拿下粮仓、淡水库、农具库和烽火台,行动代号‘8341’。命所有战士统一穿戴雨衣,记住——雨夜带刀不带伞,行事干净利落,不许留下任何把柄!”
“是!”
保镖沉声领命,转身消失在暮色里。
夜幕四合,这片未经开垦的原始土地彻底沉入黑暗——没有灯火,更无电力,唯有晚风掠过草丛的沙沙声,衬得天地格外静谧。
众人早已饱餐完毕。
眼下温度适宜,既无野兽窥伺,也无天灾侵扰,物质更是极大丰裕,劳动彻底脱离了生存必需的范畴,反倒成了个体追寻自我价值的自由选择:有人潜心种植,耕耘一方田垄;有人醉心创作,勾勒心中天地;有人钻研探索,试图触摸未知边界。
而这些选择,从不会换来任何“额外报酬”,纯粹源于内心的驱动。
但人终究是社会性的生物,即便脱离了旧有的秩序框架,也自发凝聚出了一套隐性的行为准则与群体素质。
其中,规模最大、声望最高的,当属“新乡合作社”。
这是一群真正读懂并践行黄轩意志的人,自发组建的中立组织——成员最多,品行也最为端正,即便偶有偏差,犯下的过错也多是无伤大雅的小失。
他们不揽权、不逐利,日常只做三件事:一是修正规划、铺设道路,为众人搭建生活的骨架;二是夯土筑基、建造房屋,构筑遮风挡雨的港湾;三是守护资源补给点,按需向每一个人分发物资,从无半分克扣。
对此,众人皆无异议。
毕竟合作社的分发原则向来是“欲取多少,便予多少”,物资充沛到让人无需争抢。
即便有人心存贪念,在这五千人的小圈子里,又能瞒过谁的眼睛?
更何况缺乏运力支撑,再多的贪念,也终究是无从下手的空想罢了。
运力本就有限,即便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每天搬运的量达到自身当前体型的一倍,那堆满仓库的物资,怕是一个月也未必能搬空。
如此丰裕的储备,自然没人会费心囤货——倒不是完全没有,只是个人的存储能力终究有限,再多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实在犯不上费那力气。
今晚的值守,轮到了许三多。
他是个实打实践行雷锋精神的人,值守补给点这活儿,本就是他主动请缨的。
毕竟这差事枯燥无味,没人真正乐意接手,大家心里都清楚,没人会傻到去偷这些取之不尽的物资,除非是丧心病狂的反社会人格,想把所有物资毁于一旦——可真到了那一步,谁也活不成。
许三多向来正直本分。
白天,他总扎在修路的队伍里,一锨一镐地修整着通往各处的道路,汗流浃背也乐在其中;到了晚上,便来补给点值班。
篝火在身旁噼啪燃烧,映着他黝黑的脸庞,他端起桌上的老瓷缸,抿了一口温热的水,目光落在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粮食上,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他想起父母那一辈,常年被饥饿折磨,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又想起自己从前在外打拼,起早贪黑干活,却被黑心老板坑害,最后还锒铛入狱的憋屈过往。
对比眼下的生活,真是天差地别。
没有剥削,没有算计,物资充足,人人自在。
这或许算不上真正意义上“大同社会”,更像是回归了纯粹的田园时代,但这份安宁与公平,已然是他心中最美好的模样。
他轻轻摩挲着老瓷缸的边缘,眼底满是憧憬——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可人心,终究经不住欲望的考验——平静的表象下,风暴已悄然而至。
夜色正浓,晚风裹着湿凉的气息掠过荒原,数十个魁梧汉子的身影从暗影中浮现。他们清一色裹着深色雨衣,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冷硬的下颌线,手中寒光闪烁的冷兵器在篝火余光中泛着慑人的锋芒。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