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青皮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竹叶摩挲的沙沙声与室内的茶香交织在一起，为这场关于神通与选择的讨论增添了几分宁静的氛围。
班恭的目光扫过施闲和朱黛，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似乎在梳理着心中的思绪。
“这两门神通虽然同属心通一脉，但其根本方向却大相径庭。”班恭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续道，“就如同两位画师同绘江山，一位聚百家之长融于一炉，一位凭一己之思穷极工巧，最终呈现的虽是同样的山水，却有着截然不同的韵味。”
朱黛笑着点头，两人一唱一和间，将两种神通的本质差异勾勒得愈发清晰。
她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总的来说，智海融贯通算是一种集聚众智众力的心通。而神机妙算通是将个人心力提升至极限的心通。”
施闲闻言，指尖微微顿了顿，抬眸看向班恭：“哦？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竟有如此之大？”
班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声音也变得有些感慨：“以前我是向往后者的。”
“说实话，一方面来说，我虽然在这个班里还敢自傲一些，但我也很清楚，正道内智者如云，我远不算最聪明的那个。”
他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几上的茶渍：“我不确定我能否得到正道的重视，如若不能，这门心通就算显现了，也是白费。”
“没有掌控全局的机会，显现这门心通没有意义。”朱黛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共鸣，“就如同身怀屠龙之术，却无龙可屠，纵有绝世才华，也只能空自蹉跎。”
班恭赞同地点点头：“而神机妙算通则是不同，放在以前的那种情况，若我能显现这门神通，至少我在个人能力上，能得到更大的彰显，也更容易得到重用。”
“在任何一个势力中，能以一己之力逆转局势的智者，永远不会被忽视。”
“谋士的价值，永远在于使用上面，怀才不遇，才是一个谋士最无奈的事情。没有事例，只是想法，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别人也只会认为你是纸上谈兵。”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起来，“这也是班上同学们，大都选择加入历红尘的原因。”
“他们大多以谋士为修行目标，等二师兄晋入太乙金仙境，重建历红尘，对谋士的需求，必然是有的。现在加入，早占先机，届时的竞争，自然会小的许多。”朱黛补充道。
班恭轻笑一声：“而聪明是一回事，智慧又是另一回事。聪明的人能解决眼前的问题，智慧的人能预见未来的趋势。”
“聪明是天生的，但智慧却是要在后天的一次次磨练中，才能慢慢增长起来的。”
“而且聪明的脑袋，能不能真正的发挥出来，也要打个问号。自作聪明的例子，自古以来，从不鲜见。”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窗外的竹林，“毕竟文无第一，两个人的聪慧程度，又不能拿尺子量，除非差距很大，否则是很难进行量化比较的。”
“不似你们说的三师兄，别说他现在境界比我高。就算他比我低三个大境界，我估计都受不住他一拳。”朱黛笑着插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很好比较。”班恭也笑了起来，“修士之间的战力，可以通过斗法来直观展现，但智谋的高下，却需要时间和机遇来验证。这也是为什么许多谋士终其一生，都难以证明自己的价值。”
“而且从另一方面来说，神机妙算通，确实很帅，内秀于心，一言定乾坤的感觉，自然很让人向往。”班恭的眼中闪过一丝憧憬，“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站在三军阵前，仅凭一言便可扭转战局，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确实令人沉醉。”
“但现在不同了。”他的目光突然转向朱黛，眼中的憧憬被坚定所取代，“朱黛之所以要留在二师兄身边也是因为如此。”
朱黛微微一笑，点头应道：“没错，我们两个作为师父的七弟子和八弟子，也是作为同和门最早的谋士人选。即便以后有更加聪慧之人加入，我们也不至于被太过于边缘化。”
“而同和门最大的优点是什么？”班恭环视四周，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是人数，是未来，是居于各宗门弟子门徒所带来的情报。”
“师父您是圣婴，这同和门，必然不会是局限于一城一域的宗门，宗门的未来，必是这正道，乃至魔道全域。”
“可以想见，等我们真正成长起来，等同和门真正壮大起来，我们能使用的人才和信息，将如恒河沙数般庞大。”
“我们要面对的形势，将更加的复杂。”
“我们对谋士数量的需求，也更高、更多。”
他的拳头轻轻砸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更适合我们的，自然是这智海融贯通。只有这门心通，才能让我们将这庞大的资源，拧成一股绳，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而师父，不知您发现了没有？您赋予给我们的这第二套系统，还有个更加强大的地方。”班恭说着，看向朱黛，示意由其进行说明。
表现的机会也要让一些给他人，太过于独揽，是不会得到其他人的认同的。
他知道，在同和门中，他和朱黛是一条船上的人，两人的意见如果长期出现大的分歧，于宗门，于两人，都有害无益。
朱黛心领神会地接过话头，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灵动：“两套系统给我们带来的两套功法，不仅仅在于功法上的互相配合。对于我和班恭来说，更重要的，是带来稳定的长久寿命和近乎无限多的试错机会。”
她拿起案几上的玉简，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绝大多数修士都是在出窍期至分神期显现神通。”
“而修士修至出窍期的平均年龄是79岁，结束分神阶段，修至洞虚期平均是254岁。”
“抵消掉3岁前的开光期，也就是说，我们将一门功法修行至神通显现，基本要76年至251年。”朱黛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惋惜，“只修炼一门功法的情况下，显现出不中意的神通后，我们几乎最多只能重修一次。”
“想要再有第二次机会，只能在天仙境，辅修第二门功法。”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