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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青蟒山脉,许星遥心头如同压着一块沉甸甸的巨石,青蟒阁所见的那双充满痛苦的红眸,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挥之不去。他改变了原本随性的游历路线,开始有目的地穿行于太始道宗广阔的辖域之内。

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仅仅停留在山川雄奇、草木枯荣之上,更多了几分对沿途所见宗门各类产业的审视。

一路行来,他确实看到了不少显着变化。

在一些炼器坊外,他通过公开售卖的法器感知到,那些标注着“新法炼制”的法器,无论是刀剑还是护甲,在攻击力、防护力或者灵力传导流畅程度上,确实比沿用旧式传统手法打造的同阶法器普遍强了不少。

同样,一些丹坊出售的常用丹药,成色也更加均匀,杂质更少,药效似乎更为稳定。这些实实在在的改进,自然得益于从外宗引入的技艺,确为道宗积累了更多的资源,在一定程度上提升了低阶弟子的部分战力。

然而,光鲜之下,阴影亦存。

在一处位于沼泽边缘的沉水石矿区,许星遥见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道宗在此引入了一种源自铁骨楼的高效开采法阵,阵基如同利齿般深深嵌入地脉,强行抽取着地底深处的矿物精华。开采效率极高,矿石源源不断运出。

但代价是,矿区周边方圆数十里水草丰美的湿地,在短短数年间迅速变得干涸板结,灵机彻底枯竭,化为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土。原本依靠沼泽为生的几处散修小型聚落与凡人村庄,失去了赖以生存的根基。人们被迫背井离乡,怨声载道。而那创伤累累的地脉,不知需要耗费多少岁月,才能勉强恢复一丝元气。

在另一处,以出产质地上乘的玉灵丝而闻名于宗门内外的玉蚕谷,许星遥了解到,道宗为了在短时间内追求最大的产量,强行推广使用一种从外宗获得的催生秘药。服用了秘药的玉蚕,成长周期大幅缩短,吐丝量也确实迎来了暴增,短时间内为工坊带来了惊人的产出。

但随之而来的后果是,那些被拔苗助长的玉蚕,生命元气大损,吐出的灵丝失去了往日的莹润灵光,变得脆弱易断,品质一落千丈,从炼制高阶法衣的上等材料沦为了几乎无人问津的次品。谷中几个世代以培育玉蚕为生的修士家族,多年的心血与声誉几乎毁于一旦,家族产业摇摇欲坠。族人面对堆积如山的劣质灵丝,满面愁容。

……

许星遥沉默地观察着,将沿途的种种尽收眼底。道宗这些年为图强盛,许多引入的外宗法门与技艺,往往只追求立竿见影的效果与产出,却有意无意地忽视了潜在的隐患与代价。更有甚者,一些明显弊大于利,或是与道宗根本理念相悖的技艺,也被某些人打着“博采众长”的旗号,不加甄别地一并引入推广。

在这些所谓的“宗门大局”面前,许多凡人和散修的生计、祖辈传承的技艺,乃至他们自身的性命安危,都变得轻如草芥,可以随意牺牲。一种“只重资源,不恤生灵”的风气,在道宗内部不停蔓延。

糖球虽然对许多复杂的宗门策略懵懂不解,但他那源自妖兽的敏锐直觉,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阿兄周身散发出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沉郁,如同暴风雨前压抑的铅云。

他不敢再像往常那样没心没肺地嬉闹,只是一步不落地紧跟在许星遥身后,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担忧地望着阿兄的背影。

张小荷跟随他们同行了一段不短的路程,亲眼见到了沉水石矿区的荒芜,也感受到了玉蚕谷中那份萧索与无奈。她心中震撼,亦感同身受。

考虑到她修为尚浅,许星遥担心她若继续跟随自己深入探查,极可能会被卷入更大的的风波之中。在一处相对安稳的散修聚集地外围,许星遥停下脚步,赠予了她一些有助于夯实根基的丹药和一笔足以支撑她一段时间修炼的灵石,神色郑重地再三叮嘱她,务必守口如瓶,切勿对任何人提及近来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小荷知晓许仙长此举是为她的安危着想,心中虽有不舍与对前路的担忧,但依旧听话地留了下来。她含泪拜别,将这一路来的沉重见闻与那份深深的感激之情,一同深深埋藏于心底,目送着许星遥与糖球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山道尽头。

近半年的游历,许星遥的足迹踏遍了小半个太始道宗辖域,所见所闻,积郁在心,最终化作一股不吐不快的激愤。

当他终于重回太始山脉,仰望那万丈雄峰,它依旧巍峨耸立,直插云霄,云雾缭绕间,仙宫玉阙若隐若现,气象万千。然而,当他穿行于曾经无比熟悉的山道之间,感受着往来弟子的气息,一种莫名的陌生感浮上心头。这里,似乎与他记忆中的道宗,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

他先回到了墨雪峰。

峰内景物依旧,终年不化的白雪依旧覆盖着山峦,宁静而肃穆,仿佛与外界的纷扰隔绝。他径直去了后山的落雪冢,在师尊江雪寒那简朴却一尘不染的墓碑前,静立了良久。

以往,无论遇到何种难题,他都可以毫无顾忌地上报峰内,因为他深知,无论情况多么棘手,师尊江雪寒总会站在他们这些弟子身前,为他们遮风挡雨。可如今,师尊早已道殒羽化,静眠于此。四师兄莫怀远和五师兄赵墨远在东北玄礼门处理鬼刃岛引发的乱局,周若渊三位好友也皆在外游历。

墨雪峰内虽还有莫怀远等几位师兄在主持日常事务,他知道,以他们的性情,若是知晓自己的见闻,定会毫不犹豫地支持自己。但正因如此,他更不能轻易将他们牵扯进这趟浑水之中。独自站在师尊墓前,望着苍茫雪山,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漫上心头。

回到自己的洞府,许星遥盘坐于石榻之上,将这数月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尽数录入一枚玉简之中。

他并未因胸中的愤懑而失去理智,行文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条理。在玉简的开篇,他首先肯定了宗门引入外法、意图快速强盛宗门的初衷与良苦用心,并列举了在炼丹、炼器等具体技艺方面,因借鉴外法而确实取得的成效。

但笔锋随即一转,他从最初引发他疑虑的地尘晶霜矿场的过度开采,到青蟒工坊那令人发指的傀妖之害,再到沉水石矿区的地脉枯竭,以及玉蚕谷被毁掉的基业……一桩桩,一件件,直指当前宗门策略中暴露出的诸多弊端:

东施效颦,只学其形未得其神;急功近利,涸泽而渔破坏根基;放任自流,纵容压榨滋生不公;乃至如傀妖之术,已然触禁,残忍酷烈,有违天和,长期以往,必将伤及道宗根基,实乃自毁长城之举!

在玉简的末尾,他痛心疾首地写道:“……弟子一路行来,所见诸般乱象,非一隅一地之偶然弊病,实乃宗门上下风气之偏。强宗之道,根本在于固本培元,持正守心,在于德泽广布,惠及苍生。若只为求速成之强而罔顾天道,只为聚敛灵资而失却仁恕,则与世间邪魔外道何异?纵得一时之强,亦如沙上筑塔,根基不稳,终难长久,恐有倾覆之危!望宗门明察秋毫,立严规明章以定界限,废恶法邪术以正视听,恤民困下情以聚人心……”

洋洋洒洒,句句直言。

玉简制成,许星遥将其紧握在手,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他以玄根境真传弟子的身份,来到宗门执法殿,请求面见当值的执事长老,称有关乎宗门根基的要事呈报。

接待他的是一位面容古板的老者,身着执法殿的玄黑镶边袍服,修为在玄根中期。许星遥躬身,将手中玉简呈上。那长老面无表情地接过玉简,似乎并未太过在意,只是例行公事般将神念沉入其中查阅。

起初,他面色尚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漠。但随着阅读的深入,玉简中那详实的事例、犀利的剖析以及字里行间透露出的担忧,如同层层递进的浪潮,冲击着他的认知。他的眉头渐渐锁紧,脸色逐渐严肃,继而转为惊愕,最终化为一片铁青。

那执法殿长老缓缓抬起眼,目光狠狠刮过许星遥的脸庞,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许师侄,你可知此简一呈,意味着什么?现在收回,老夫可当从未见过此物,你也可安然返回墨雪峰,继续清修。”

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回旋余地,甚至可以说是最后的劝诫。

许星遥神色不变,目坦然无惧地迎上长老的视线,道:“弟子只知,事涉宗门根基,不敢因畏难惜身而缄默不言。”

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惋惜,有警告,或许还有一无奈。他将玉简收起,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冰冷:“既如此,老夫自然会按宗门规矩,收下此玉简。只是……此事牵连甚大,已远远超出老夫的职权,需呈送天鼎峰,由宗门高层决断。你,且回峰静候消息吧。”

许星遥躬身一礼,语气依旧平静:“弟子,静候宗门裁决。”

他转身离开了执法殿,山风拂面,带着一丝清冷。他心中清楚,此事必定艰难重重,但他仍存着一丝微弱的期盼,期盼着宗门高层那些掌权者,能够正视这些问题,拨乱反正。

然而,仅仅是在返回墨雪峰后不久,一道冰冷的传讯符便破空而至,悬停在他的面前。

许星遥伸手接过,神念沉入其中。符中的内容言简意赅,如同一盆掺杂着锋利冰碴的寒水,在寒冬腊月里,对着他当头浇下:

“查,墨雪峰真传弟子许星遥,未经允许,私自窥探宗门产业,妄测非议,扰乱宗门秩序。但念及初犯,且以往略有微功,依律,封印全身修为,罚于墨雪湖底面壁五年,静思己过,即刻执行!不得有误!”

没有对他玉简中列举的任何一条具体事实进行核实,没有对任何一项建议进行讨论,只有“私自窥探”、“妄测非议”、“扰乱秩序”这几项轻飘飘却又沉重无比的罪名!那“略有微功”四字,更是显得无比讽刺。

面壁五年!

这对于寿元动辄数百年的玄根修士而言,虽非伤及性命道基的极刑,却也绝不算短暂。尤其是对许星遥这等正处于修为勇猛精进黄金期的真传弟子而言,五年光阴被生生禁锢,无法修炼,足以让他被同辈远远甩在身后。

然而,比刑罚本身更让许星遥感到一阵刺骨寒意的,是这道惩罚背后所传递出的不容置疑的信号。

他所看到的那些弊端,所指出的隐患,宗门那些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未必不知晓,但在他们眼中,这或许根本无关紧要,甚至……他的这番据实直言,本身就已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过?

“阿兄!他们怎么能这样!凭什么!”糖球得知消息,气得双眼通红,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低吼道,“我们明明揭穿了那些坏蛋!我们做的是对的!他们凭什么罚你!这不公平!一点都不公平!”

许星遥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他望着洞府外缥缈变幻的云海,眼神从最初的失望,慢慢沉淀,最终归于一片仿佛能容纳一切的平静

他转过身,轻轻拍了拍糖球那因愤怒而紧绷如铁的肩膀,声音沙哑疲惫:“糖球,记住今天。有些事,对与错,其实很简单,黑白分明。但……有时候,你以为的‘对’,未必是……别人想要的‘对’。”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再做任何无谓的申辩。当两名执法殿弟子来到洞府前,出示了执行令符时,许星遥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便主动让他们封禁了灵力,一步步,走向那处他初入山门时,便曾居住于其岸畔,见证了无数晨昏与雪落的墨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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