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玄的手还搭在“起点树”上,掌心能感觉到那股微弱但持续的能量流动。芯片和树根缠在一起,像两条刚学会握手的小蛇。他没急着抽手,反而闭了会儿眼,脑子里过的是盖亚世界最后那场战斗。
藤宫站在废墟里,风卷着灰,地球的能量从四面八方涌向他。不是抢来的,也不是强行抽取的,就像是……被叫过去的。
“共鸣。”他睁开眼,低声说。
灵汐蹲在旁边,正用一根小树枝在地上画圈。“你刚才嘀咕三次‘共振’了。”她抬头,“是不是又想搞新技能?”
“不是想,是得搞。”星玄站起身,拍了拍裤子,“感知到了能量是一回事,能不能用是另一回事。上次打根源性灭亡体,我差点被反冲得吐血。”
“因为你像在拽一头牛过独木桥。”灵汐站起来,抖了抖裙摆上的土,“又硬来,还不看路。”
“所以这次换种方式。”他走向训练区,脚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脆声响,“我不抢,我借。”
训练区的模拟程序很快启动,投影出盖亚世界的最终战场——断裂的城市骨架、焦黑的大地、远处悬浮的光柱。星玄站定,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引导周围能量。
第一次,他调动赛亚人血脉的本能,直接伸手去抓空气中的波动。结果能量刚靠近身体就被弹开,手臂一阵发麻。
“不行。”他甩了甩手,“太粗暴了。”
第二次,他放慢节奏,试着让自己的呼吸频率和灵泉空间的自然律动同步。这一次,能量终于贴上了皮肤,可刚进入经脉就乱窜,胸口一闷,差点跪下去。
“你体内像个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灵汐飘过来,指尖轻轻点在他后颈,“能量进来不知道往哪走,全堵在主干道。”
“那你说怎么办?”
她不答,赤脚踩在地面,手指划出一道银线,像是把空气切开了一样。接着她哼起一段调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随着歌声,空间里的能量突然变得有序起来,像被梳子理过的头发。
“你看,自然界的能量本来就有路线。”她说,“节点连着脉络,脉络组成场域。你现在缺的不是力气,是地图。”
星玄愣了两秒,忽然明白了。
他盘腿坐下,闭眼回忆藤宫变身时的画面——不是动作,不是姿势,而是那种“等能量自己来”的状态。然后他在体内构建了一个微小的循环点,模仿树木吸收水分的方式,一点点试探性地往外释放自己的气息。
三分钟后,第一缕外界能量顺着这股气息流了进来。
“成了?”灵汐凑近看。
“别说话。”他额头冒汗,“刚接上,怕断。”
接下来的半小时,他不断调整那个循环点的位置和频率,像调收音机找频道。有时候信号强,能量哗哗往里灌;有时候突然中断,整个人猛地一晃。
第五次失败后,他干脆把“起点树”也纳入引导路径。树根吸收的自然能量通过埋进去的芯片传到他手上,再由他重新释放出去,形成一个小闭环。
“这招有点意思。”灵汐绕着他转圈,“你现在像个中继站。”
“中继站也比抽水泵强。”他睁开眼,掌心浮起一团绿色光流,“至少不会把源头抽干。”
话音刚落,光流突然暴涨,整片训练区嗡鸣作响,生态区的植物叶子集体抖了一下。
警报声响起。
“要炸!”灵汐一把掏出星辰沙漏,轻轻一翻。
时间静止了零点几秒,足够她伸手按住星玄肩膀,把紊乱的能量引向地面。等时间恢复,那团光已经塌成一小撮火星,滋啦一下灭了。
“吓死我了。”她拍拍胸口,“你要再乱来,我就把你关进储物区晾三天。”
“失误而已。”星玄喘着气,“回流通道没设计好,能量积在顶层出不去。”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改?”
“加个泄压阀。”他咧嘴一笑,“或者……让树帮忙。”
两人回到生态区,围着“起点树”研究怎么把它变成稳定器。最后决定在树干上刻一组导能纹路,连接芯片和星玄的作战服接口。这样一来,过载的能量可以先导入树体,由它自行分解净化。
第二次测试在十分钟后开始。
星玄站在空地中央,双手张开,先激活体内循环点,再缓缓打开外部接收端。绿色能量从四面八方汇聚,沿着他的手臂流入体内,在经过胸腔时被分成两股:一股用于强化防御,一股储存备用。
一圈光流环绕周身,稳定得像装了轴承。
“稳了!”灵汐跳起来,“这次没抖!”
星玄没回应,集中精神将能量凝聚成盾。半透明的护罩在他面前成型,边缘泛着淡青色光泽。他一拳砸上去,盾面只是微微荡漾。
紧接着,他把储存的能量压缩成球,猛然推出。拳压击中靶标,轰的一声炸出一圈尘浪。
“攻防一体。”他收回手,“还能连续输出。”
“厉害啊。”灵汐绕着盾牌转,“这技能叫啥?”
“还没名字。”他说,“总不能叫‘借电术’吧。”
“那叫‘白嫖能量法’?”她眨眨眼。
“太low。”
“能量快递员?随叫随到。”
“更low。”
“要不叫‘大自然的好帮手’?”
星玄翻白眼:“谁用这么羞耻的名字打架。”
“那你起一个。”
他想了想,看着还在缓缓流转的光盾,说:“就叫‘能量引导术’。”
“哦。”她点点头,“听起来像广场舞教练。”
“随便你。”他关闭系统记录,把技能标记为“可拓展核心技术”,“反正以后能升级。”
“我觉得可以塞进‘绿盾’装置里。”灵汐抱着膝盖坐在树根上,“做个自动充能版,扔哪儿都能用。”
“行啊。”星玄坐下来,“要是能在明朝那种地方铺一圈,说不定能防刺客偷袭。”
“你还想着于谦呢?”
“任务写着呢。”他耸肩,“不过现在思路变了。”
“怎么变?”
“以前是来了就救人,救完就走。”他说,“现在我想留点东西。比如这个技能,比如那棵树。就算我们走了,影响还在。”
灵汐歪头看他:“你是说,不当过客,当种子?”
“差不多。”他笑了笑,“既然来了,就干到底。不只是完成任务,还得让这个世界变得不一样一点。”
“那你岂不是要变成万界环保大使?”
“你不是也要建你的小树林?”
“那当然。”她指着生态区一角,“我准备划块地,做成‘盖亚纪念区’。把藤宫的数据放进去,模拟训练场景,还能教别人怎么用自然能量。”
“挺靠谱。”他说,“要不要加个体验区?让克比来试训,看他能不能一边喊正义口号一边引导能量。”
“他会把能量吼散。”她笑出声,“不过小刚说不定行,他对着矿石都能讲半小时情话。”
两人正说着,系统突然叮了一声。
【商城更新提示:新增物品——“可食用土壤改良剂”(批量)】
星玄一愣:“这啥?”
“我猜是上次《难忘今宵》播完后的福利。”灵汐眼睛亮了,“能吃的?那岂不是连荒地都能种饭?”
“你该不会真想推广吧?”
“为什么不?”她认真起来,“饿的人吃土,不如让他们吃营养土。我在宝可梦世界见过火箭队拿化肥喂喵喵,都没出事。”
“那是喵喵。”星玄扶额,“人类不能随便试毒。”
“有灵泉净化过一遍,安全。”她掏出小瓶子晃了晃,“等下个世界落地,先撒一片试试。”
“你要是在明朝农田里撒这玩意,农民得当你妖怪。”
“那就穿白大褂,说是神医送的增产粉。”她一本正经,“再印个说明书,写‘每日一勺,亩产千斤’。”
“你这是要搞封建迷信产业化?”
“这叫技术下沉。”她蹦起来,“走基层路线,从田间地头改变世界。”
星玄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这丫头外表两岁,脑子里想的全是大事。
“行吧。”他说,“那你负责种地,我负责打架。你撒粉,我护法。”
“合作愉快。”她伸出手。
他击了个掌。
掌心相碰的瞬间,远处的“起点树”轻轻晃了晃,叶片上的光流快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