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死亡预告后，他成了我的共犯
公司年会上，总裁当众宣布娶我。
全场哗然——毕竟他上个月才为白月光砸下千万。
我低头假装羞涩，悄悄给备注「出租男友」的人转账。
「合作愉快，尾款已结清。」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新消息：
「其实，我是被您丈夫雇来杀您的。」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要合作吗？真正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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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过于璀璨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某种更浮夸的，名为“成功”的气息。林薇端着那杯几乎没动过的气泡水，站在人群边缘，像一粒误入珍珠盘的砂砾。她身上那条米白色小礼裙已经是衣柜里最拿得出手的战备物资，此刻却仍被周遭肆无忌惮的奢华衬得有些单薄。
司仪对着话筒用亢奋得有些变调的声音有请总裁宋成宇上台。那个男人，穿着剪裁完美、价格足以在小城市付个首付的深灰色西装，步履从容地走向聚光灯下。他脸上是那种无懈可击的、仿佛经过精密测量的笑容，目光扫过台下，在林薇身上若有似无地停顿了半秒，快得除了她自己，无人察觉。
“借此机会，我要宣布一件私事，也是一件喜事。”宋成宇的声音透过麦克风，醇厚温和，带着掌控一切的从容，“我和我的特助，林薇小姐，即将在下个月举行婚礼。”
“嗡——”
想象中的寂静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被强行压抑后反而更显嘈杂的哗然。无数道目光，惊愕的、探究的、鄙夷的、看好戏的，瞬间聚焦在林薇身上。她能感觉到那些视线像细密的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上个月，宋总还为那位跳芭蕾的白月光一掷千金，拍下了一颗名为“星辰之泪”的钻石，闹得满城风雨。转眼间，准新娘就变成了她这个沉默寡言、家世普通的小特助？
林薇适时地低下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她大部分侧脸。在外人看来，这是新嫁娘的羞涩。只有她自己知道，藏在微微颤抖的长睫下的眼睛，是一片冰冷的平静。她借着低头的动作，右手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划过、点击、确认。
银行App的转账界面，收款人备注是三个直白的字——“出租男友”。金额，尾款，确认支付。
「合作愉快，尾款已结清。」她键入这行字，发送。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十秒。
任务完成。一场为期三个月的“亲密关系”表演，在宋成宇宣布婚讯的这一刻，完美落幕。那个名叫阿深的男人，演技一流，分寸感极佳，完美扮演了一个深情、体贴但不过分粘人、恰好能满足宋成宇某种隐秘掌控欲的“男友”角色。是他恰到好处的存在，潜移默化地推动了宋成宇最终做出“娶她”这个决定。一笔公平交易，银货两讫。
她正准备将手机收回手包，屏幕却突然又亮了起来，伴随着一次短促的震动。
不是银行的到账提醒。
那个刚刚才对话过的，被她备注为“出租男友”的号码，弹出一条新信息。
「其实，我是被您丈夫雇来杀您的。」
林薇的呼吸骤然停止。周遭所有的声音，笑声、议论声、酒杯碰撞声，都在这一瞬间潮水般褪去，世界只剩下手机屏幕上那行黑色的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瞳孔。
血液似乎瞬间冻住，又在下一秒疯狂倒流回心脏，撞得她耳膜嗡嗡作响。
她死死盯着那行字，手指僵硬，几乎握不住那轻薄的手机。
几秒后，或者是一个世纪，第二条信息紧随而至。
「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紧接着，是第三条。
「要合作吗？真正的合作。」
冷。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冷，迅速席卷全身，压过了先前那些针扎似的目光。年会现场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十几度，林薇端着气泡水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尖褪去血色，变得和杯子一样冰凉。宋成宇……娶她，是为了更方便地……杀她？为什么？她自问从未触及过他真正的核心利益，甚至在他与白月光纠缠不清时，还完美扮演了体贴能干的特助和“备胎”女友。她所求，不过是一点安身立命的资本，一点摆脱过去阴影的保障。
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每一下都带着窒息的闷痛。她强迫自己抬起头，看向台上那个万众瞩目的男人。宋成宇正微笑着接受几个高管的敬酒，侧脸线条优雅，风度无可挑剔。可此刻在她眼中，那完美的表象下却透出森然的鬼气。他要在下个月娶她，是不是连葬礼的日期都一并选好了？
手机屏幕还亮着，那三条信息像三条毒蛇，盘踞在她的视线里。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颤抖。合作？和一个受雇来杀她的人？这无疑是开门揖盗，与虎谋皮。
可她有选择吗？
直接撕破脸？她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这条信息的真实性，宋成宇只会把她当成疯子，或者更糟，提前采取更激烈的手段。报警？凭一条来历不明的短信？恐怕连立案都难，反而打草惊蛇。
她需要信息，需要知道宋成宇为什么要她死，需要知道这个“杀手”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这个叫阿深的男人，是另一个更危险的陷阱，还是……她眼下唯一可能抓住的，带着毒刺的藤蔓？
巨大的恐惧像冰水浇头，但一种更强烈的、求生的本能，却在冰层下点燃了幽暗的火苗。她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步步从泥泞里爬出来，走到今天的。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指尖落下，在对话框里敲下一个字。
「好。」
发送。
没有立刻回复。等待的几秒钟，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她将杯中所剩无几的气泡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稍微压制了那股翻涌的恶心感。
「明晚八点，城南，‘遗忘角落’咖啡馆。带一部新手机，不要被跟踪。」
他回复了，给出了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专业，冷静，不带丝毫情绪。
「收到。」她回复。
年会还在继续，气氛在宋成宇宣布婚讯的爆炸性新闻后，反而诡异地更加热烈起来。不断有人过来向林薇道贺，言辞恳切，笑容满面，只是那笑意底下，藏着多少不可言说的揣测和轻蔑，她已无暇分辨。她调动起全部的职业素养，维持着脸上恰到好处的、混合着羞涩与幸福的微笑，一一应对，滴水不漏。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完美的面具之下，是怎样的惊涛骇浪和冰冷决绝。
宋成宇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极其自然地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语，姿态亲昵：“累了？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能走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曾经让她心跳加速的触碰，此刻只激起一阵生理性的战栗。她强迫自己放松身体，甚至微微向他靠了靠，声音轻柔：“还好。”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光。心里却在想：这张英俊皮囊之下，究竟藏着怎样一颗狠毒的心肠？
第二天，林薇像往常一样上班，处理公务，安排行程，提醒宋成宇会议时间。她表现得毫无异常，甚至比平时更加细致周到。只是在午休时间，她以购置私人用品为由，去了几家不同的电子商城和便利店，用现金零散地买了几部最普通的廉价手机和不记名电话卡。
晚上七点五十，城南，“遗忘角落”咖啡馆。
这里和市中心的光鲜亮丽截然不同，街道狭窄，灯光昏暗，咖啡馆门脸朴素，里面放着舒缓的爵士乐，客人寥寥。林薇穿着最不起眼的灰色连帽衫和牛仔裤，戴着一顶棒球帽，从后门绕进来，选了个最里面的卡座，背对门口。
八点整，一个身影在她对面的阴影里坐下。
他穿着黑色的夹克，身形挺拔，和之前扮演“深情男友”时那种温和儒雅的气质截然不同，眉宇间多了几分冷硬和锐利。正是阿深。他的眼神很静，像不见底的深潭，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
林薇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放在桌下的手悄然握紧。
“看来你没报警。”阿深开口，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
“那样对我们都没好处。”林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阿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看起来像mp3的录音设备，推到她面前。然后，又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一段视频，屏幕朝下，推到录音设备旁边。
“宋成宇雇佣我的通话录音，以及，预付一半订金的交易记录，在里面。”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她，“视频，是给你的诚意。看了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听我说下去。”
林薇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拿起那个小小的录音设备，指尖触及冰凉的金属外壳。又翻过那部手机，屏幕上是暂停播放状态的视频画面，背景看起来很昏暗。
她点下了播放键。
画面晃动，光线不足，但足以看清。一个穿着她常穿的那件淡紫色毛衣的女人（背影和她极其相似），被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后面捂住口鼻，挣扎了几下，很快软倒。然后被拖拽着，塞进了一辆车的后备箱。车牌号被刻意遮挡了。视频很短，到这里就结束了。
尽管知道这很可能是伪造的，或者是在某种特定情境下拍摄的“素材”，林薇的后背还是瞬间被冷汗浸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就是宋成宇为她安排的“结局”吗？制造一场失踪，或者……更糟。
她闭了闭眼，将翻涌的恐惧强行压下去，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清冷的决绝。她把录音设备和手机推回给阿深。
“不必听了。直接说你的计划。”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坚定。
阿深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欣赏的情绪，很快又隐去。
“宋成宇要你在签署一份股权转让协议后‘意外’消失。协议他已经准备好了，大概会在婚礼前让你签。”他语速平稳，“我原来的计划，是在你们婚前最后一次‘约会’时，制造一场入室抢劫杀人现场。”
林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为什么改变主意？”她问。
阿深看着她，目光深邃：“三个原因。第一，我查过你，林薇。你的背景比宋成宇说的干净得多，也……可怜得多。他认为你无亲无故，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追究。第二，他付钱不够爽快，还想用白月光的麻烦事拿捏我。第三，”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发现他想要你死，不仅仅是因为你‘可能’分走他离婚时不愿割舍的财产，更因为，你‘可能’无意中，掌握了他某些真正致命的东西。”
林薇猛地抬头：“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阿深摇头，“这正是需要你去查的。可能是某个文件，某段记录，甚至只是你听过的一句话。他如此急切地要灭口，说明这东西一定存在，而且威胁巨大。”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我的新计划是：将计就计。我会向他汇报，计划顺利进行，你已经‘消失’。你需要暂时隐藏起来，同时，找出那个能反制他的‘东西’。而我，会留在明处，监视他，并找机会拿到他雇凶杀人的确凿证据。”
“这很危险。”林薇陈述事实。无论对他，还是对她。
“高风险，高回报。”阿深扯了下嘴角，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事成之后，宋成宇付我的佣金，我们平分。而你，能得到他的全部财产，以及……安全。”
空气凝滞了几秒。咖啡馆里的爵士乐换了一首，慵懒的女声哼唱着模糊的歌词。
“我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林薇说。
“我已经准备好了。郊区的一处老居民楼，人员简单，监控很少。用的是我另一个身份租的。”阿深递过来一把钥匙和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用新手机和我联系。旧手机处理好，但暂时别扔，必要时可以误导他。”
林薇接过钥匙和纸条，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混乱的心绪稍微安定了一点。
“我们现在，”她抬起眼，看向对面那个危险又迷人的同盟者，“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没错。”阿深迎上她的目光，“祝我们……合作愉快。”
这一次，“合作愉快”四个字，染上了截然不同的、血腥而真实的色彩。
接下来的日子，林薇在精心布置的舞台上表演着“消失”的前奏。她以筹备婚礼、压力过大为由，向宋成宇请了几天假，理由合情合理。宋成宇表现得十分体贴，甚至亲自帮她联系了据说很好的心理医生，眼神里的关切几乎能以假乱真。
她利用这几天，以各种名义，从银行保险箱、办公室隐秘角落、甚至以前租住的旧公寓储物间里，零散地取出了所有重要的证件、少量的现金、以及一些她过去积攒下的，或许有用的“小东西”——包括一个伪装成口红的高清录音笔，和一个老旧但功能完好的U盘，里面存着她多年来下意识备份的、所有经手的重要工作邮件和文件副本。她不知道哪些有用，只能全部带上。
在约定好的那天晚上，她按照阿深的指示，将自己的旧手机放在了一个即将长途运输的快递箱里，然后彻底消失在城市的监控盲区之中。
阿深准备的安全屋，正如他所说，老旧但设施齐全，最重要的是，不起眼。她像一滴水，融入了这片灰色的建筑群中。
而真正的狩猎，开始了。
她开始疯狂地复盘。从她第一天进入宋氏集团，成为宋成宇的特助开始，回忆所有经手的项目，所有听过的电话，所有看过的文件，所有宋成宇无意中说过的话。她将那些海量的、琐碎的信息，像筛沙子一样，一遍又一遍地过滤。
同时，她通过那部廉价的新手机，与阿深保持着单线的、谨慎的联系。
阿深会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宋成宇在她“失踪”后，先是假意寻找，报警，在媒体前扮演痛失所爱的深情未婚夫。几天后，便开始暗中催促阿深，尽快处理“后续”，即拿到那份“股权转让协议”并制造她的死亡事实。阿深则以“需要确保万无一失，避开警方调查风头”为由，拖延着时间。
「他在处理一些海外的资金流动，动作很隐蔽。」阿深在某次联系时提到，「像是在准备后路。」
「他那个白月光呢？」林薇问。
「断了。宋成宇给了她一笔钱，送她出了国。看来在他心里，钱和自身的安全，比任何女人都重要。」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薇的焦虑与日俱增。她翻来覆去地查看那个U盘里的邮件和文件，试图找到任何不寻常的蛛丝马迹。大部分都是正常的商业往来，即使有些看似违规的操作，也不足以对宋成宇造成致命打击。
她几乎要绝望了。
直到那天深夜，她又一次无意识地打开那个U盘，点开一个以日期命名、看似普通的项目总结文件夹时，鼠标滑过一个被标记为“废弃草稿”的子文件夹。她之前几次都忽略了这个。鬼使神差地，她点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文件，文件名是一串毫无规律的乱码。创建日期，是三年前，她刚成为宋成宇特助不久的时候。
她点开文件。是一份扫描件。一份私人签订的、条款极其苛刻的股权代持协议。委托方是宋成宇，而被委托方，是一个她从未听说的名字。协议的核心内容是，宋成宇将其持有的宋氏集团相当大一部分股份，秘密转移给这个代持人，以此规避某些监管和……可能的债务追索。而协议的见证方签名处，有一个她无比熟悉的签名——那是宋成宇已故父亲，宋氏集团前任董事长的签名！
日期，是在老董事长因突发脑溢血住院，意识时清醒时糊涂的那段时期。
林薇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老董事长去世后，宋成宇凭借合法继承和一系列运作，顺利掌控了集团。如果这份协议是真的，意味着他在父亲病重、意识不清时，很可能利用非常手段，骗取了签名，将本应属于集团、或者有其他约定用途的大量股份，转移到了自己秘密控制的代持人名下！这不仅仅是商业欺诈，如果老董事长的死因再有蹊跷……
她猛地想起，就在老董事长去世前一周，宋成宇曾让她处理过一个空的药瓶，说是父亲不小心打翻的，让她随便扔掉。她当时没多想，现在回忆起来，那药瓶上的标签，似乎并非老董事长常服的药物……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中形成。
她立刻将这个发现，以及关于药瓶的模糊记忆，通过加密信息发送给了阿深。
「这东西可能够用了。但需要找到原件，或者那个代持人。」阿深回复得很快。
「代持人的信息，我这边没有。协议扫描件可能是宋成宇不小心遗留在公用电脑上的草稿，他后来肯定处理了原件和其他痕迹。」
「我来查那个代持人。你继续找其他佐证，特别是关于老董事长死因的任何疑点。」
合作进入了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阶段。林薇在安全屋里，利用有限的网络资源，小心翼翼地搜寻着三年前关于老董事长病情、用药、以及死后医疗记录的任何公开或半公开信息。而阿深，则在黑暗中，动用他的渠道，追踪那个神秘的代持人。
几天后的一个凌晨，林薇那部廉价手机屏幕亮了。
阿深发来的信息，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代持人找到。已控制。愿意转做污点证人。」
林薇的心跳骤然加速。成功了？他们……真的抓住了宋成宇的死穴？
然而，没等她回复，下一条信息紧跟着跳了出来，内容让她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冻结。
「但宋成宇似乎察觉了。他可能在试探我。你那里是否安全？」
林薇的手指停在冰冷的屏幕上，心跳如擂鼓。安全？在这张由谎言、背叛和杀戮编织的巨网中，真的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吗？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
「暂时安全。你怎么样？」
阿深的回复隔了一会儿才来，字数比平时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给了我最后期限，明天之前，必须拿到协议，处理掉你。我会告诉他，明天下午三点，在城西的旧港区七号仓库，你会带着协议原件出现，做最后交易，要求他亲自到场确认。那里偏僻，符合‘灭口’的场景。他大概率会相信，并且亲自去，以确保‘事情’办妥。我会提前布置，拿到他亲口承认雇凶的证据。这是最快，也是最直接的办法。」
他顿了顿，又发来一条：
「但这需要你现身，作为诱饵。风险很大。你可以拒绝。」
仓库。诱饵。最终的对决。
林薇看着那几行字，窗外是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她知道，阿深的计划简单，粗暴，但有效。宋成宇生性多疑，只有确信能亲手解决她这个“隐患”，并且拿到那份要命的协议，他才会卸下所有伪装，露出真正的面目。
拒绝？她还有退路吗？从她回复那个“好”字开始，就已经踏上了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她想起宋成宇宣布婚讯时那虚伪的笑容，想起视频里那个被塞进后备箱的、和她相似的身影，想起那份可能沾着父亲鲜血的股权代持协议……
恐惧依然存在，像冰冷的蛇缠绕着心脏。但比恐惧更强烈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狠厉。她不要永远活在阴影和追杀之下，她要光明正大地走在阳光下，要把那个试图将她碾碎的男人，拖进他该去的深渊。
她拿起手机，指尖稳定，一字一句地键入回复：
「不，我同意。把具体计划发给我。」
信息发送成功的提示亮起。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拉开了厚重窗帘的一角。东方天际，已经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的亮光，勉强勾勒出城市杂乱天际线的轮廓。
风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