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的拳头砸出去的时候，那股暗红能量柱正冲上天花板。他没管头顶炸开的火花，只盯着眼前这个越变越怪的家伙。对方身体上的符文像是活的一样，顺着皮肤往上爬，连眼睛都染成了血色。
这一拳撞在对方胸口，发出一声闷响。那人退了两步，嘴角咧开，露出一口发黑的牙。
“你打不倒我。”他说，“这能量是仪式的一部分，它在选人。”
话音刚落，他双手往地上一按，地面那些发光的纹路猛地亮了一下。一股热浪从地底窜上来，直奔苏逸脚心。
苏逸立刻收回腿，但还是慢了一拍。小腿一阵发麻，像是被电流扫过。他低头看去，裤管边缘已经焦了。
“你撑不了多久。”那人狞笑，“每吸一次气，你的力气都在少。”
警报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尖锐得刺耳。走廊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至少有六个人正在往这边赶。
陈梦瑶躲在侧廊尽头，手里捏着最后一枚爆破装置。她抬头看了眼能源核心，又看向苏逸。
“还能再炸一次。”她说，“但你得让他动不了。”
苏逸喘了口气，抹了把脸。额头全是汗，后背也湿透了。刚才那一轮对拼耗得太多，现在九鼎在体内转得有点吃力。
但他没停下。右脚在地上轻轻一划，吞噬之力顺着地板缝钻了进去。他记得刚才交手时的感觉——这人每次发力，都要靠地上的纹路供能。
果然，往前探了不到三米，他察觉到一处能量特别集中的节点。像是一根电线接头，热度比周围高出一大截。
“就这儿。”他在心里说。
没急着动手，反而抬起左手，焚元之力在掌心燃起一团火光。他故意把火甩向那人脸上。
对方抬手格挡，动作很快。可就在那一瞬间，苏逸的吞噬之力已经绕到地底，狠狠咬住了那个节点。
滋啦！
像是电路烧断的声音。那人身体一僵，原本缠绕在手臂上的电弧突然断了。他低头看向地面，脸色变了。
“你……”
苏逸不等他说完，整个人冲上去，右手雷劫之力全开，一拳轰在他肩膀上。
咔嚓！骨头裂开的声音清晰可闻。那人踉跄后退，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地板。
“你说你在养它？”苏逸站在他面前，“那你有没有想过，它也在吃你？”
那人咳出一口黑血，抬起头冷笑：“你以为……破坏这点东西就能阻止仪式？三天后，伪龙渊照样开启。”
“我不关心什么伪龙渊。”苏逸说，“我现在只想把你踢出局。”
他转身朝能源核心走去。还没靠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震动。
那人站起来了。
不只是站起来，他的左臂整个膨胀起来，皮肤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符文线路。那些纹路像血管一样跳动着，连接到地面。
“这才是开始。”他说。
话音落下，整座大厅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能源核心还在闪着红光。紧接着，天花板开始降下金属闸门，发出沉重的摩擦声。
“通道要关了！”陈梦瑶喊。
苏逸回头看了一眼。闸门已经落下三分之一，外面的脚步声更近了。
“来不及跑了。”他说。
他抬手，第九鼎运转，一层半透明的护罩撑开，刚好挡住上方掉落的碎石和电火花。陈梦瑶趁着这个空档，贴着墙边冲了出来。
那人见状，双臂张开，高压电弧再次成型，夹杂着寒流朝苏逸扑来。
苏逸没动。他知道这一波攻击避不开。护罩顶住电弧的同时，他把吞噬之力重新送入地下，目标是第二个能量节点。
这次更快。几乎刚接触到，那股力量就开始回抽。地面上的符文暗了一截，空中飞来的寒流也弱了几分。
“有效！”陈梦瑶抓住机会，一个翻滚到了冷却管另一侧。她迅速把最后一枚爆破装置贴上去，手指悬在按钮上。
“等你信号！”她喊。
苏逸点点头，目光死死盯着对面那人。
对方已经察觉不对，正试图调整姿势，重新连接能量。可每一次移动，地下的符文都会闪烁几下，像是接触不良。
“你切断了我的线？”那人嘶吼，“那就用命来补！”
他猛地扑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苏逸来不及细想，直接迎上去，两人撞在一起。
拳对拳，力对力。
苏逸感觉手腕发酸，差点脱臼。但他咬牙撑住，左手悄悄把吞噬之力推到极限。
终于，在对方再次发力的瞬间，他找到了第三个节点。这一次，不是切断，而是反向抽取。
“给我——吸！”
体内九鼎齐震，一股庞大的能量顺着地底管线倒灌进他身体。那人身子猛地一抖，符文开始熄灭。
“不可能！”他大叫，“这是仪式之力，你吞不下！”
“试试看。”苏逸冷笑。
能量涌入体内，第九鼎疯狂运转。虽然有些不适，但大部分都被炼化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回升。
那人终于撑不住，膝盖一软，再次跪地。可他还想结印，双手颤抖着抬起来。
苏逸不想给他机会。一步跨前，一记肘击砸在他后颈。那人晃了晃，没倒。
“还没完……”他喃喃道，“只要核心还在……我就不会倒……”
苏逸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陈梦瑶。
“准备好了？”他问。
“随时可以。”她握紧遥控器。
苏逸回头看了眼能源核心。红光忽明忽暗，运转声变得断续。冷却液还在漏，地上积了一滩蓝色液体。
“再炸一次，应该能让它停更久。”他说。
“问题是，之后呢？”陈梦瑶低声问，“他们不会让我们活着离开。”
“那就别让他们靠近。”苏逸说。
他走到护罩边缘，伸手摸了摸上方的金属闸门。已经降下一半，再有十秒左右就会完全封闭。
走廊外的脚步声停了。有人在说话，声音隔着门听不清。
“他们要进来了。”陈梦瑶说。
苏逸点头，深吸一口气。体内的九鼎缓缓轮转，虽然有些滞涩，但还能撑住。
“等我动手，你就引爆。”他对陈梦瑶说。
“明白。”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大厅中央。面对那个还在挣扎起身的强者，举起右手。
雷劫之力在指尖跳跃，焚元之力在掌心燃烧。两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螺旋状的能量束。
那人抬头看着他，嘴角又流出黑血。但他笑了。
“你毁不掉一切。”他说，“仪式已经启动，没人能停下。”
“我不是要停下仪式。”苏逸说，“我是要让你死在这里。”
他抬手，能量束射出，直奔能源核心底部的裂缝。
就在光束即将命中的一刻，那人突然暴起，扑向苏逸。
苏逸没躲。他知道这一击必须打中。
轰！
爆破装置被引爆。冷却管彻底炸开，蓝色液体喷涌而出，浇在核心表面。红光剧烈闪烁，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那人撞在苏逸身上，把他撞退好几步。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苏逸迅速翻身起来，抹了把脸。嘴里有血腥味，可能是咬破了舌头。
陈梦瑶已经退回侧廊，蹲在角落里，手里还攥着遥控器。
那人趴在地上，背上那些符文忽明忽暗。他想爬，但手臂抖得厉害。
金属闸门还在往下落。只剩最后一点缝隙。
走廊外的人开始撞门。哐哐作响。
苏逸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快要撑不住的对手。他知道对方还有最后一招。
果然，那人慢慢抬起手，指尖在地上划了一下。
地面残存的符文突然亮起，连成一片。一股新的能量波动扩散开来。
苏逸心头一紧。
“小心！”他冲陈梦瑶喊。
那人抬起头，眼睛又变成了红色。
“你们……只能延缓。”他说，“但改变不了结局。”
他双手合十，开始低声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