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早,安凤的腮帮子有点抽筋。
“大炮,以后我坐后边。”小媳妇嘟着嘴,一脸不开心。”
李大炮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有些不解,“怎么了?”
“我不管,我就要坐后边,哼…”
说完,她嗔怪地瞪了自己男人一眼,朝宣传科跑去。
“这是闹得哪一出?”
男人笑了笑,跟随上工的人流,进了轧钢厂大门。
昨儿的动静还得发酵几天,他却恨不得现在来几个不长眼的立立威。
要不然,怎么镇住那些牛鬼蛇神、魑魅魍魉。
边上的工人瞅见他一脸无事的样子,忍不住开了话匣子。
“李处长,您可真局气,就不担心上面找您麻烦?”
“今儿路上,我看到不少陌生人在打听您。”
“我估计啊,肯定得升官。再说了,谁敢动咱们李处长…”
李大炮扯起嘴角,跟他们开起玩笑,“那上面要是来抓我,你们怎么办?”
“咱肯定得向着您啊。”刘海中凑到跟前,满脸堆笑。
“就是,谁敢动李处长,就是跟咱工人同志过不去。”许大茂瞪着眼,大声嚷嚷。
傻柱拎着空饭盒,说话没个把门,“别的不说,咱们厂的小灶,李处长就来过一回,还是别人请客。就冲这个,我是真服。”
李大炮低头哂笑一声,朝着傻柱头上就来了个脑瓜崩。
“哎呦。”他痛的嗷嗷叫唤。
边上的工人逗得直乐,满脸的幸灾乐祸。
“破坏团结的话不要说。”李大炮推着车慢慢往左边拐,脸色缓缓柔和下来,“还有你们,努力工作,这样才对得起老子费得这番功夫。”
他突然停下脚步,给工人们打上鸡血,“你们谁要是成了八级工,每天下班我派俩保卫员给你们当保镖。”
嚯,好家伙,这下人群直接炸了锅。
进了办公室,李大炮对着墙上老人家画像敬了个礼,从柜子里翻出一张轧钢厂周边的地图。
“嗯…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他嘴里乱哼着小调,颠达着腿,眼睛越来越亮。
现在四九城三环的路还没全面修建完成,里面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让红星农场慢慢扩大,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
等到以后三环内开始大规模建设,这儿的老百姓早就不饿肚子了。
“搞它。”李大炮兴奋地低喝一声,差点儿把门外人吓一跳。
“叩叩叩…”
“进来。”
“早啊,李处长。”肖书记打着招呼,走进来,后边跟着杨卫国跟李怀德。
“有事?”李大炮抬起眼皮,掏出一盒烟放桌上,“自己动手。”
三人瞅着人家一脸轻松,心里有点发酸。
昨儿的事他们提心吊胆了一晚上,这位爷却没当回事。
仔细寻思了一番会议讲话,终于反应过来。
这小子从头到尾就差明面上高呼“拥护老人家,不曲解上面政策”。
那些想动他的人,除了恨得牙痒痒,半点招儿都没有,顶多在背后动动小手脚。
“李处长,今儿来你这坐坐,聊点工作的事。”肖书记挤出一丝笑容。
“顺便讨杯茶喝。”杨厂长脸上带点尬。
李怀德厚起脸皮,故意打趣,“李处长,我可知道你这有好茶叶。”
打秋风,打到自己头上。
李大炮从抽屉(空间)掏出那个袖珍的茶罐,不情愿地扫了他们一眼,“拿杯子。”
肖书记跟杨厂长看到这个精美的茶罐,有些眼热。
太精美了,罐身雕龙画凤,一看就是精致物件儿。
好想拿在手里好好把玩一番。
“李处长,”李怀德有点儿眼熟,不确定地问道,“这茶罐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废话,”李大炮直接开怼,“前年给过你几片,忘了?”
“大…大红袍!”
“什么?大红袍?”
“母树上那棵?”
堂堂万人大厂前三把手,变成了三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
“拿茶杯来。”声音有点儿不耐。
要不是看他们最近没整幺蛾子,李大炮根本就没打算往外拿。
不夸张的说,这茶叶就是在那些开服玩家的眼里,都是九九成——稀罕物。
李怀德腆着脸,满脸堆笑,“这茶能不能…”
“不能。”李大炮斜瞅他一眼,拿起镊子往茶杯里夹,“瞧你那点出息。”
“这不是寻思…”
“那你喝白开水吧,把你那份匀给他俩。”
杨厂长无意识地滚动喉结,眼巴巴地瞅着那几片卖相俱佳的茶叶,有点儿不要脸,“对对对,李副厂长喜欢喝白开水,把他那份匀给我跟肖书记。”
“我看行。”轧钢厂一把手开起玩笑。
“别别别,”李怀德拿起茶杯凑过去,“就是开个玩笑、玩笑。”
李大炮懒得搭理他们,一人杯子镊上三片,就把罐子收起来。
物以稀为贵。
滚烫的开水倒入杯中,茶叶慢慢舒展,一股特殊的醇厚香气钻入鼻中。
肖书记三人端起茶杯,坐排椅上闭着眼,一脸陶醉。
“好茶,好茶啊。”
“这香气,比那些茉莉花茶强太多了。”
“嗯…就是这个味。”
李大炮差点儿让三人这副死出腻歪死。
“叩叩叩…”手指敲响办公桌。
“来我这有啥事?”
三人睁开眼,脸皮有些发烫。
肖书记放下茶杯,恢复正色,“李处长,是这么回事,那几个老毛子最近有点…”
他顿了顿,话有点儿说不出口。
杨厂长也是嗫喏着,难以启齿。
李怀德心里冷笑着,把话接了过来。
“这事让我替他俩说。”
他掏出华子分了分,先给李大炮点上,再给自己点上。
至于肖书记跟杨厂长,没伺候。
李大炮给了他一个“懂事”的眼神,示意他继续。
“最近这些毛子有点尥蹶子,出工不出力。
还到处挑毛病,导致工人情绪很大…”
自打去年,大秃瓢做了《大胡子秘密报告》,将前任的所有成果都全盘否定。
老人家他们就不满意,造成两国的关系开始变得复杂、曲折。
今年随着东大百花、百家方针的实行,老毛子又开始找事,说咱们跟他们不是一条心。
上面不满意,下边的肯定出问题,就导致了一些毛子专家磨洋工、撂挑子啥的。
等到李怀德把事说完,李大炮端起茶杯来了个“牛嚼牡丹”。
贱人,就是欠收拾。
“这样,你…”
他话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铃声突然尖锐地响起。
“铃铃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