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院的小厨房里,负责采买的婆子像往常一样,接过了外面送进来的新鲜食材,其中混入了一包看似寻常的“调味料”。而在镇北侯府的书房中,玄影低声向萧景渊汇报:“主子,苏姑娘的马车已出发。赵夫人那边的人,果然动了。张老三已将东西混入了芙蓉院的采买中。”
萧景渊眸光骤冷,指尖在案几上轻叩:“按计划行事,人赃并获。西山那边,再加派一队暗卫,确保万无一失。”
“是!”
西山脚下,马车停下。苏清鸢带着云雀和阿竺踏上这片属于侯府却近乎荒废的土地。放眼望去,地势起伏,杂草丛生,但空气清新,带着泥土和草木特有的气息。
“姑娘,这里好安静啊。”云雀深吸一口气说道。
“安静才好,适合药材生长。”苏清鸢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壤,仔细捻动观察,“土壤确实偏酸,但湿度尚可,若能引水灌溉,改良土质,种植三七、黄连这类喜酸耐寒的药材应该不成问题。”她凭借着系统赋予的【食材识别】能力,对土壤特性有了更精准的判断。
阿竺默不作声地开始用带来的小铲子和布袋采集不同区域的土样,准备带回去进一步分析。
三人沿着崎岖的小路向山腰处的旧庄院走去。庄院确实破败,屋舍倾颓,但格局尚在,院墙范围很大,后院连接着一大片开阔的坡地。
“这里稍加修葺,可以作为临时的住所和工坊。后院那片坡地,阳光充足,正好可以用来开辟药圃。”苏清鸢一边规划,一边用手指在空中比划,“看,那边好像还有一处活水泉眼,若能引过来,灌溉问题就解决大半了!”
就在她沉浸在蓝图构想中时,异变陡生!
“嗖!”一支冷箭毫无征兆地从密林中射出,直逼苏清鸢面门!
“姑娘小心!”阿竺反应极快,猛地将苏清鸢扑倒在地,险险避过。云雀吓得失声尖叫。
紧接着,七八个蒙面黑衣人从树林中窜出,手持利刃,眼神凶狠,二话不说便围攻上来。他们的目标明确,直指苏清鸢!
“保护姑娘!”阿竺虽不会说话,但身手敏捷,抄起地上的木棍奋力抵挡。但她一人之力,如何敌得过数名训练有素的杀手?瞬间便落了下风,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
眼看一名黑衣人的刀锋就要劈向无力闪躲的阿竺,一道玄色身影如疾风般掠过,剑光如匹练般挥出!
“铛!”的一声脆响,黑衣人手中的钢刀被直接斩断,整个人被一股巨力踹飞出去,撞在树干上,吐血不止。
萧景渊手持长剑,身姿挺拔如松,挡在苏清鸢主仆面前,面沉如水,周身散发的凛冽杀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降几分。他带来的暗卫也从四面八方涌出,瞬间与那群黑衣人战在一处,形势立刻逆转。
“侯爷!”苏清鸢看着眼前如山岳般可靠的背影,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声音带着一丝后怕。
萧景渊没有回头,目光如鹰隼般锁定残余的敌人,声音冷硬:“躲好。”
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碾压。镇北侯府的暗卫皆是百战精锐,几个回合下来,黑衣人便死的死,伤的伤,被尽数制服。
一名暗卫上前检查,回来禀报:“主子,都是死士,嘴里藏了毒,活口……服毒自尽了。”
萧景渊眉头微蹙,看向惊魂未定的苏清鸢,语气放缓了些:“受伤没有?”
苏清鸢摇摇头,连忙去看阿竺的伤势,幸好只是皮外伤。她心中一阵后怕,若非萧景渊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侯爷,您怎么会来这里?”她忍不住问道。
萧景渊收剑入鞘,淡然道:“路过。”他自然不会说,是接到暗卫密报,知晓赵氏动了杀心,特意带人前来清剿,并“恰好”来查看她的考察进度。
他走到一名黑衣刺客尸体旁,用剑尖挑开其衣襟,露出腰间一个不起眼的印记。苏清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印记模糊,但隐约能看出些端倪。
“这不是普通的山匪。”萧景渊语气肯定,“是被人豢养的死士。”
苏清鸢心下一沉:“是赵夫人,还是……”
“皆有可能。”萧景渊打断她的猜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现在,你还觉得西山之行,只是单纯的开拓基业吗?”
苏清鸢迎上他的目光,最初的惊慌过后,是更加坚定的决心:“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退缩。他们越是想阻止我,越说明我走对了路!”
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火焰,萧景渊眼底闪过一丝赞赏。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快马而来,下马禀报:“侯爷,府中传来消息,芙蓉院那边,人赃并获。张老三在往食材里下药时,被当场抓住。他供认是受锦兰院周嬷嬷指使,那药是慢性的相克之物,长期服用会损伤脾胃,令人虚弱无力。”
苏清鸢倒吸一口凉气,嫡母的手段,真是无孔不入!若非萧景渊早有防备……
萧景渊冷哼一声:“将张老三连同证物,直接捆了送去京兆尹衙门,就说是盗窃侯府财物,人赃并获。至于周嬷嬷……”他顿了顿,语气森然,“告诉赵氏,若再敢将手伸得过长,本侯不介意帮她‘清理门户’。”
这么明目张胆的维护和警告让苏清鸢内心暖流涌动。
“多谢侯爷。”她诚心道谢。
萧景渊目光落在她因紧张和运动而微红的脸颊上,语气不自觉柔和了一分:“可有收获?”
提到这个,苏清鸢立刻忘了方才的惊险,眼睛亮了起来,指着周围的环境,将自己的规划和发现一一说给他听,哪里适合建房,哪里可以开垦药圃,哪里发现了水源……
萧景渊静静听着,偶尔提出一两个关键问题,或是给出一些关于引水、防御方面的实用建议。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在两人周身镀上一层光晕,气氛竟难得地和谐温馨。
考察完毕,准备返程时,萧景渊状似无意地开口:“庄院修葺和引水工程,本侯会派人来处理。”
苏清鸢一怔:“侯爷,这……”
“算在初期投入里。”萧景渊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尽快产出,便是回报。”
苏清鸢知道,这是他特有的关心和帮助方式。她不再推辞,嫣然一笑:“好,清鸢定不让侯爷的投资亏本。”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萧景渊眸光微动,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瓷瓶,递给她:“宫中御制的金疮药,效果尚可。”
苏清鸢接过还带着他体温的瓷瓶,脸颊微热,低声道:“谢谢侯爷。”
回程的马车上,云雀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又难掩兴奋:“姑娘,今天真是太险了!不过侯爷出现的时候,简直像天神下凡!他还亲自帮您规划庄子,又送您金疮药,侯爷对您可真上心!”
阿竺也用力点头,比划着:侯爷,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