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同时发力,拔出阔剑,试图发动终极一击。
然而,一股时光波动掠过空间,五绝大阵瞬间消散,谢家五虎只觉眼前一花,身子已被孙中岳以溯回秘术强行拉回。
那黑衣人并未追击,只是站在原地,挡住任何想要靠近黑棺的人。
问蛊借身说话:“偷灵盗法,无相无生,这是饕餮蛊元的神通之一。”
孙中岳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饕餮蛊元?你就是南地那个老贼孔方?”
黑衣人声音阴狠:“是盗仙!”
孙中岳冷笑:“当初汝就觊觎心猿蛊,结果被我父亲抓到,吊在树上打断双腿,曾立誓永不入江北。”
黑衣人打断他:“少废话,我今天就是来灭你孙家的!”
谢正双眼放光:“他就是孔方?弟兄们,咱们报仇的时候到了!为了师父,杀!”
五人体内灵气虽然耗尽,但仍持剑向黑衣人杀去。这一次,孙中岳没有阻拦,他紧紧盯着战局。面对谢家五虎,黑衣人复制出五道化身,分身手持一模一样的阔剑,施展的也是相同的剑法。
金铁交鸣之声响成一片。
五个黑衣分身与谢家五虎捉对厮杀,剑招、步伐、甚至发力方式都完全一致。谢家五虎每出一剑,都觉得像是在和自己较劲,对方的格挡和反击都十分,他们的气力正在飞速消耗。
紫府内,问蛊道:“李娃子,你去试试。”
李逋开启武王钱,并没有看到黑衣人的战力,只有一条醒目的红线,类似游戏中的血条。他忽然想起什么,大儒孔无邪的头顶也有这样一根血条!
想到这,李逋持螺旋角枪冲过去。
黑衣人道:“窃汝之力,耗汝之身,徒劳而已。”
他凌空一抓,黑影蠕动,再次复制出化身。然而化身手中的角枪却极其不稳定,闪烁几下,猛然炸裂消散。
黑衣人惊道:“红羊蛊源之兵,太子竟会将此物送给你。”
李逋猛地刹住脚:“你怎么会知道?我们见过!”
黑衣人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炎鲵.火潮啸。”
李逋只觉自己体内,炎髓蛊的能量凭空消耗。他挥舞角枪撕开气浪,一枪刺伤那化身:“老贼、狗贼、恶贼、奸贼,你是孔无邪,对不对!”
黑衣分身没有争辩,再度窃取神通:“三昧·坎离真炎·绛霞明焰!”
两股火焰涌出:一股幽蓝如水,护住周身要害;一股绚烂如晚霞,萦绕心脉之间;黑衣人伤势转眼复原。
李逋心中骇然,这家伙用的全是自己的神通,更棘手的是,他清晰地感觉到体内蛊虫的能量正被凭空窃取,逆炁蛊与炎髓蛊变得格外愤怒,却有力未逮的虚耗。
这时,黑衣人掷出一柄造型古朴、暗沉无光的马槊。
分身持槊再战,角枪与长槊猛烈交击,长槊毫发无损,显然亦是非凡之物。李逋不断出枪,攻势如潮,但那化身招式与他相同,每一次碰撞都是自身能量和气力的成倍消耗。
秦云凰和杜长缨想要出手,孙中岳拦住二人。
杜长缨急道:“擒贼先擒王,让我试试。”他唤出灵伐,试图射向那黑衣人本体。
然而就在瞄准的瞬间,黑衣人身后亦浮现一道拉弓的虚影,仿佛他只要松弦,对方同样会射出与之相同的一箭。
孙中岳道:“等等,再等等。”
只见战场上,李逋突然收枪持剑,虚晃一招,飞速后退。
那化身一愣,提槊追赶,却忽然发现脚步虚浮,瘫倒在地。低头一看,双脚已化作腐肉,地上布满暗红色的菌丝。
睚眦剑吮血,菌丝爆发,缠住化身,腐朽之力顺着菌丝传导。
那化身虽有奇焰护体,却无法抵抗睚眦剑的腐朽神通。但令人糟心的是,当化身消散时,李逋体内二蛊的能量几乎也被抽干。
秦云凰见他脸色苍白,手持神术锋杀来。
黑衣人一惊,正要化出分身,却见李逋突然抬起左手,乾坤锥对准本体,顺势引爆赤涅。
乾坤锥飞射而出,瞬间命中黑衣人本体心口。
黑衣人的身子直挺挺向后倒下,与此同时,正与谢家五虎缠斗的所有化身,顷刻溃散。
李逋死死盯着黑衣人尸体,没有立刻召回乾坤锥。
谢正大大咧咧地走上前:“妈的,让老子看看这装神弄鬼的家伙到底什么模样!”他挑开对方的斗笠:“娘啊!”
杜长缨皱眉凑上前,只见那尸体面部,竟然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只有一张几乎咧到耳根的巨大嘴巴。
孙中岳沉声道:“狍妖分身,孔方那老贼,还是这般惜命。”
李逋心念一动,召回乾坤锥。
就在此时,钉在棺材盖上的冕针突然被震飞,黑棺炸裂,一股肉眼可见的、浓稠如墨的怨毒气息,火柱般冲天而起!
孙中岳袖袍一卷,裹住在场所有人,挪移至百米开外。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那滔天怨气之中,一个暴戾狂乱的猿猴巨影显现,随即化为人形——那面容,赫然与孙中岳一模一样!
只是这‘孙中岳’眼中没有半分的温和,只有无尽的疯狂。
“五百年…五百年!本神终于脱困了!”它的目光猛然锁定孙中岳,凌厉如刀:“老东西,只要杀了你,这世间就只有一个我。”
孙中岳召回大日冕针,化作金棍,横在身前,对身后众人道:“我拖住他,你们速速调息,恢复元气。”
心猿恶蛊尸不屑大笑,简简单单一拳大出。
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但凛冽的拳风如刀掠过,却直接让孙中岳的肉身溃散,显露灵体。
心猿蛊尸道:“哈哈哈!你的金刚不朽身果然强大!合该为本神所用!”
然而,下一刻,金棍飞旋,局部时光倒流,孙中岳肉身再次凝聚。心猿蛊尸不怒反喜:“正好!本座还怕你轻易死去,难消我心头之恨!”
它就是要一次次打杀孙中岳,享受这复仇的快感。
两道身影跃入高空,展开惊天动地的搏杀。孙中岳显然不敌,肉身或灵体一次次被狂暴的力量打爆、撕碎,但又一次次凭借溯回时光,循环复原。
心猿蛊尸倒也不急,猫戏老鼠般享受着这个过程,它甚至抽空望向李逋等人,嗤笑道:“老东西,你难道真指望下面这几只蝼蚁能打败本神不成?”
孙中岳沉默不语,眼神决绝,一次次冲上,用最惨烈的方式将战斗拖延下去。
日出日落,时光飞逝,竟硬生生被他拖到冬至那天。
下方众人,实力尽复,但面对这种等级的战斗,却根本插不上手。
李逋曾几度试图以乾坤锥偷袭,然而那心猿蛊尸避都不避,乾坤锥射在他身上,直接被其强横无匹的肉身弹开!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可怕的对手。
孙家族人聚集在陵园边缘,忧心忡忡地观战。
孙可望道:“我孙家以武入道,横炼肉身,相传五祖爷早已将肉身锤炼至最高境界,几近肉身成圣,根本没有破绽。”
杜长缨急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孙前辈一次次送死不成?”
李逋道:“莫急,五祖爷拼死将战斗拖至冬至,必有深意。他在等一个时机,或者一个能创造时机的人。”
谢正不满地嚷嚷:“这孙老爷子,真是糊涂。这等凶物你叫我们兄弟来帮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孙有期在一旁无奈道:“谢贤侄,话不能这么说。你们若自觉不敌,也可以…喊人帮忙嘛。”
谢正眼睛一瞪:“合着你就没看上我们兄弟的本事,看上我们的背景了!”
孙可望连忙打圆场:“几位息怒,驿传司高手如云,若能除掉此獠,实乃天下苍生之幸,亦是功德无量的善举。”
谢寒劝道:“大哥,他说的有道理,再拖下去绝非良策。”
谢正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传讯玉符,狠狠捏碎:“娘的!这次,脸丢大了!”
约莫快正午时分,天际骤然传来一声锐利的剑鸣!
众人抬头,只见一道白虹撕裂长空,贯日而下,精准地落入陵园之中,光华散去,露出一道清冷绝丽的身影。
李逋定睛一看,心中微震。
此人正是当初在丰都城与贾道子交手的那名驿差——谢清风。
谢清风一落地,目光立刻被空中那恐怖的战局吸引:“你们五只猪,怎会惹到这等上古凶物?”
谢家五虎恭敬行礼,七嘴八舌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谢清风目光扫向孙可望和孙有期:“哼,孙家打的好算盘。”
见是个女子,孙可望和孙有期很失望,但仍恭敬行礼:“情势危急,万不得已,还请上差出手相助!”
谢清风也不再废话,直接施展神通:“金山银海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