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如常完成当日工作,尽管周遭仍弥漫着异样氛围,但泉奈至少恢复了基本常态,虽然偶尔会在无人的密室,用潮湿的眼神央求她重复那个止痛仪式。
千手扉间的目光如冰刃般刺向泉奈的背影,这个恢复平静的宇智波死敌依旧挂在,不再有任何回应空蝉的胳膊上。
将身体重量亲昵地压在她肩上,仿佛他制造的悲剧从未发生。
这个始作俑者恢复了往日天真烂漫的伪装,用甜得发腻的声线喊着空蝉姐姐,连扉间充满警告意味的视线都失去了威慑力。
当所有人都在为他引发的灾难承受痛苦时,唯独罪魁祸首率先回到了岁月静好的假象里。
唯独斑是个例外,他已然挣脱异常状态,猩红的写轮眼静静凝视着空蝉与泉奈,周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息也如潮水般退去。
今日是板间九岁诞辰。虽然昨日自己的生日因空蝉状态而作罢,但幼弟的庆生宴仍需筹备。
尽管板间体贴地表示:姐姐现在不方便。他们仍决定简单聚餐,为最小的弟弟送上祝福。
空荡的千手宅邸里,夕阳透过玻璃窗将两道身影描摹得格外清晰。
千手兄弟正将空蝉所赠的和服仔细穿戴,丝帛摩擦声在寂静的廊下格外分明。
千手柱间整理腰带的手突然悬停,指尖抚过袖口振翅欲飞的蝶纹刺绣,那些金线在朝阳下忽明忽暗,栩栩如生到就要挣脱布料飞走。
他转头时,正看见扉间指间缠绕的银白腰带,不由蹙眉:为什么你的礼盒比我多两套?
银发青年手指微不可察地凝滞,他声音比晨露更清冷:我今年送了七套皮草。
千手柱间的目光重新陷落在自己袖口游动的暗纹里,那些鱼鳞状的织锦在光影中沉浮,将他的低语吞没在衣料摩挲声中。
那我该送什么?发簪?玉石?尾音渐渐消融在晨光里:可她现在这般模样...就算听见我说喜欢...
千手扉间的目光穿过袅袅白雾,蒸汽在四人之间织出朦胧的帷幕。化作冰晶的转生眼倒映着跃动的炉火,十二日前还盛着三月春水的眼眸,如今连倒影里都凝着霜花。
还要再过四十八小时,他无意识地收紧手指,膝头的衣料在掌心皱出痛苦的纹路。
渴望能重新捕捉她唇角扬起的笑容,让那对转生眼再度流淌蜜色暖流,再让她融化在自己指间。
千手柱间拨开空蝉额前垂落的黑发,这些天她都是素颜披发,连打扮的欲望都失去了。
不再是人间富贵花,却有无机质令人颤栗空灵的美。特别是转生眼流转的虹膜,如极光般昭示神性。
当他的拇指蹭过她冰凉空无一物的耳垂时,忽然想起上次生日时,她狡黠的甩出骰子时,在灯光下晃动的翡翠耳坠。
板间数着锅里翻滚的鱼丸,两位兄长凝视空蝉的模样让他把想切快点蛋糕咽了回去,虽然今日自己是寿星,却又成了背景。
只希望解除副作用的倒计时里,那些被压抑的情感别像这锅底般愈熬愈浓才好。
她机械地咀嚼着菜肴,味蕾传来的信号仅触发可食用的判定。数道关切视线如蛛丝黏着在肌肤上,却在触及神经末梢前就被绝对零度阻隔。
情感离线后,连拒绝都成了冗余程序。
当柱间将牛肉夹入漆碗时,她以精密计时般的节奏完成吞咽动作。待最后一个丸子消失在唇边,将筷子按礼仪规范摆成平行状态。
烛光摇曳,奶油甜腻,空洞的转生眼只是机械地注视着所有礼仪流程。
无论是肢体的触碰还是温度的传递,都无法穿透那具被冻结了情感的躯体。
当最后一个仪式性动作完成,她立刻想到生日流程终于结束,可以回到图书馆继续学习。
千手柱间嘴角的弧度突然崩塌,往日能点燃整个房间的笑容此刻像被雨水浸透的炭火。
正是这个教会他们吹蜡烛切蛋糕分享幸福的人,如今连最基本的情绪反馈都成了奢侈。
他喉结滚动着挤出句:失陪。离席时衣角带翻了半杯梅酒。板间追着踉跄的大哥消失在回廊尽头。
千手扉间陡然用指尖描摹着空蝉冰冷的面容,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月光下微微颤抖。转生眼中倒映的唯有窗外的冷月与星河。
他最终只能颓然地环抱住这具冷淡至极不再会心动的躯体。这个瞬间,他所有的理性骤然崩塌,胸腔里翻涌起对某个宇智波炽烈的杀意。
这杀意惊动了空蝉。她将视线从夜空收回,转生眼泛起微光:怎么了,扉间?
望着他因暴怒而扭曲的面容,她以机械般的冷静分析道:这是意外。别让仇恨的苦无刺破来之不易的和平。
那平淡的语调仿佛在讨论与己无关的琐事,却精准踩中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千手扉间猩红的眼眸闪过怨毒:我早就对你说过,你会迎来悲剧!
空蝉依旧平静,转生眼中的星轨规律运转:不会。斑说过强者才有选择权,而我,超越了所有人。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扉间的怒火。他手臂肌肉骤然绷紧,将额头抵在她单薄的肩头:连这么严重的后遗症都要为施暴者开脱?
暴怒之下,他犬齿陷入对方肩颈,如同往常般控制着力道,只留下青紫却不见血的齿痕。
但是这次,空蝉居然挣脱了他的桎梏,反将他压制在榻榻米上。医疗查克拉的微光闪过,伤痕瞬间无影无踪。
千手扉间瞳孔骤缩,这是她首次拒绝他。空蝉平静地坐回原处,整理着被扯乱的领口:我不喜欢疼痛。
月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现在对你没兴趣,亲友。
“寒冬易感,注意保暖。”她的手指整理那刻意敞开的衣领,拢好露出的胸肌和腹肌。
千手扉间咬紧了牙,对泉奈的恨意又深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