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窖入口的风像把淬了冰的刀,卷着雪粒子往里面钻。陈云靠在冰壁上,闭着眼感受体内灵气的流转——他的体质能抵御极寒,可旁边的白龙江却冻得直打哆嗦。
“陈、陈老大……”白龙江缩在角落,战术服上结着层薄冰,像裹了件水晶壳,“我又冻醒了……”
陈云睁开眼,从背包里摸出最后半块压缩饼干,掰成两半递过去:“先垫垫,等会打太极。”
白龙江接过,冻得牙齿发酸,却还是硬着头皮咬了一口。他挣扎着站起来,活动了下冻僵的胳膊,开始打鱼形太极。拳风裹着寒气散开,体内的冷意慢慢逼出去,他的脸从苍白变得红润——可不到一小时,寒劲又卷土重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只得停下,搓着双手往陈云身边凑:“不行了,这冷跟往骨头里钻似的!”
陈云笑了,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扔给他:“裹上,打不了就歇会。”他望着冰窖外的白茫茫,轻声说,“再撑撑,太阳出来就好了。”
等到晨光爬上冰峰,温度终于回升了些。两人背上空背包,踩着没膝的雪走出冰窖。白龙江摸出块冰,直接咬碎咽下去:“陈老大,你尝尝?甜丝丝的,像冰糖。”
陈云摇头,目光扫过前方的冰原——天地间只剩白与蓝两种颜色,冰原像块巨大的镜子,映着湛蓝的天空。“今天得走快点,”他说,“晚上温度会降到零下七十度,再冻下去,我们得变冰雕。”
白龙江跟上,嘴里嘟囔着:“这鬼地方,连风景都单调得让人犯困……”
营地的帐篷里,阿龙正蹲在地上给卫星电话充电。红灯闪了又灭,屏幕上始终显示“无信号”——磁场干扰连通讯都切断了。他摸出根烟,点燃,烟雾在帐篷里缭绕,模糊了桌上的地图。
“龙队……”叶灵芳站在帐篷门口,眼睛红肿得像桃子。她手里攥着陈云的龙鳞匕首,刀身还沾着冰碴,“陈云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阿龙站起来,递给他一杯温水:“叶小姐,我们已经联系了部队。直升飞机马上到,他们能找到陈顾问的。”
叶灵芳接过杯子,水是温的,却暖不了她的心。她想起昨天陈云笑着跟她说“等我回来”,想起他帮她挡住落石的样子,眼泪又掉下来:“可冰原那么大……他们怎么找啊?”
阿龙沉默了。他想起卫星电话里沈老的声音:“阿龙,尽力就好。”可“尽力”两个字,像块石头压在他胸口——他带陈云进冰洞时,怎么就没料到会出这种事?
帐篷外传来轰鸣声,由远及近,震得帐篷顶发抖。阿龙跑出去,看见九架直升机在冰原上空盘旋,螺旋桨卷着雪粒子,像巨大的白蝴蝶。
“龙队!”飞行员戴着头盔,对着对讲机喊,“磁场太强!仪器全乱了!只能降落在离冰川一公里的地方!”
阿龙点头,转身安排人抬伤员。伤员们裹着毛毯,有的挣扎着要留下:“我要等陈顾问!他还在里面!”
“不行!”阿龙吼,“你们先回去,才能有更多人来救他们!”
叶灵芳帮忙扶着一位老科学家,老人的手冰凉,她的手也跟着凉:“爷爷……陈云他……”
老科学家摸着她的手,目光温和:“灵芳,相信陈顾问。他是龙组的人,不会输的。”
傍晚时分,邱展华的直升机降落。他穿着军大衣,脸上带着疲惫,却依然站得笔直。走进营地,看着聚集的众人,他开口:“情况我都了解了。现在,怎么救陈顾问和白龙江?”
边防军官率先站出来:“报告首长!冰原磁场干扰太强,直升机无法靠近,空降更不行——进去就是死!”
晨羽翻着地图,指尖点在冰舌的位置:“要不……爬冰舌?从冰川顶端绕过去,总能找到他们!”
“你懂什么?”晨羽的话刚落,另一个武警军官就反驳,“冰舌坡度六十度,每小时最多爬二十米!几百米高要两天!而且冰面滑得能站不住,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叶灵芳急了,攥着龙鳞匕首往前一步:“那到底怎么办?难道等他们冻死吗?”
帐篷里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邱展华。他揉着眉心,看向阿龙:“你有什么想法?”
阿龙站出来,攥紧拳头:“我带一支小队,爬冰舌。就算死,也得把他们带回来!”
晨羽摇头:“太危险了……”
“总比等死强!”阿龙吼,“陈顾问是为了救我们才进去的!要死也是我去!”
邱展华沉默片刻,点头:“好。我调一支特种小队,加上晨羽的战狼队员,组成救援队。明天一早出发。”
叶灵芳突然开口:“我去。”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擦干眼泪,拿起战术刀,刀身映着她的脸:“我认识路,而且我能打。陈云救过我,我要去救他。”
邱展华看着她,目光里带着赞许:“好。你跟着阿龙。”
阿龙看着她,眼里带着欣慰:“收拾东西,明天凌晨出发。”
深夜的冰原,寒风呼啸得像哭。陈云和白龙江坐在冰地上,望着天上的星星。白龙江裹着陈云的羽绒服,还是打了个喷嚏:“陈老大,你说……他们会来吗?”
陈云望着冰原的尽头,那里的星空像块碎钻:“会。因为我们是龙组的人。”他摸出龙鳞匕首,刀身映着星光,“因为我们还有没完成的使命——找到五色石头,完成老周的遗愿。”
白龙江点头,伸手握住陈云的手:“我陪你。”
远处,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再次传来,这次更近了。陈云笑了:“听,他们来了。”
白龙江也笑了,尽管脸上还带着冻伤:“嗯,来了。”
帐篷里,邱展华看着地图,指尖点在冰原的位置:“明天,一定要把他们带回来。”
晨羽整理着装备,把急救包塞进背包:“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死的。”
叶灵芳穿着战术服,手里攥着陈云的匕首:“我一定会找到他。”
冰原的风还在吹,可帐篷里的灯光,却像盏不灭的希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