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号分身背着月辉,怀中抱着昏迷的香织,在夜色中穿越草之国的密林。月辉的左眼已经用紧急医疗绷带包扎,但鲜血还在不断渗出。他的右眼紧闭,但眼皮下,那只新生的万花筒写轮眼仍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动,每一次颤动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
“坚持住,”十号低声说,声音是辰星的拟态,“基地就在前面。”
“辰星哥……”月辉的意识在剧痛中浮沉,声音断断续续,“香织……她……”
“她只是昏迷,生命体征稳定。”十号加快脚步,“但她的查克拉很奇怪……有一部分被封印了,还有一部分……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过。”
月辉的手指猛地抓紧了十号的衣襟。污染……是斑做的手脚吗?
就在这时,香织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呻吟。
十号立刻停下,将她轻轻放在铺满落叶的地上。
月辉挣扎着从十号背上下来,单膝跪在香织身边,用仅剩的右眼死死盯着她。
香织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翡翠般的绿眸,但此刻,眸中没有任何焦点,只有一片空洞的茫然。
“香织?”月辉的声音颤抖。
香织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在了月辉脸上。她看了很久,久到月辉几乎要绝望时,她的嘴唇终于动了动。
“……月……辉?”
“是我!是我!”月辉激动地想握住她的手,却因为左眼的剧痛而动作变形。
香织的目光下移,落在了他被绷带包裹的左眼上。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起。
“你的眼睛……”她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绷带,“疼吗?”
月辉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出。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她这句最本能、最温柔的关切。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只要你没事……什么都不疼。”
香织却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依然空洞,但似乎有某种更深层的意识在挣扎浮现。
“我……做了很长的梦。”她低声说,“梦里有很多白色的东西……还有一双紫色的眼睛……它们说,要拿走我重要的东西……”
月辉的心脏狠狠一揪。
“它们拿走什么了?”他急切地问。
香织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换掉了……”
辰星的太阳穴突然一紧,香织的呓语如冰针扎进神经,那句“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换掉了……”正与他改造后白绝细胞的神经末梢共振。
十号分身的瞳孔在夜色中微微收缩。他双手结印,淡蓝色的查克拉如薄雾般笼罩香织。
片刻后,十号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发现两处异常。”他汇报道,声音是辰星的音色,“第一,她的记忆核心被施加了‘记忆锁’,强行读取会导致记忆永久性损毁。第二……她的查克拉经络深处,嵌入了三枚微型的、具有‘坐标’和‘监听’功能的查克拉孢子。不是我们的技术。”
辰星的神经末梢传来十号的汇报。
“能安全清除吗?”辰星的声音在十号脑中响起,像一道电流窜过脊椎。
“记忆锁我无法解除,那需要极其精密的阴遁操作,强行破解会伤及她的意识。孢子可以尝试,但需要时间,而且……可能会触发警报。”十号回答。
“那就先稳住她。”辰星的指令清晰而冰冷,直接刺入十号的意识空间,“带他们去a基地,暂时隔离。我会让蛇仆和大蛇丸研究解决方案。”
辰星的主意识在说“至于月辉……告诉他真相。然后,让他自己选。”
十号收回查克拉,看向月辉。
月辉正紧紧握着香织的手,仿佛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浮木。
“月辉,”十号的声音恢复了辰星的音色,直接在月辉的神经中震荡,“有件事,你必须知道。”
月辉抬起头,右眼中倒映着十号严肃的脸。
“香织的身体……被动了手脚。”十号一字一句地说,查克拉波动如针刺入月辉的太阳穴,“她的记忆被封锁了一部分,查克拉里被植入了监视用的‘种子’。我们现在无法安全清除,需要时间研究。”
月辉的呼吸停滞了。
“是……斑?”
“大概率是。”十号点头。
“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十号的声音在月辉的神经中回响,“第一,我带你们回木叶,辰星会动用所有资源尝试治疗她,但风险是,斑可能通过那些‘种子’追踪到木叶,甚至利用她做更多事。”
“第二呢?”月辉的声音干涩,神经末梢传来剧烈的刺痛。
“第二,你们留在这里,在一个远离纷争的地方生活。我们会远程研究治疗方案,定期为你提供药物和物资。但这也意味着……你要独自承担照顾她的责任,并且时刻警惕可能出现的危险。”
月辉低下头,看着香织依然茫然的侧脸。
他知道辰星哥的意思。
回木叶,意味着将危险带回家族,将香织置于更复杂的权力斗争中心。
留下,意味着放弃宇智波的庇护,以残缺之身,在敌人的监视下生活。
哪一个选择,都不是坦途。
辰星的神经末梢传来最后一句——“活着,就是最好的道歉。”
月辉闭上眼睛。
他想起了幻境中那个绝望的未来,想起了斑冰冷的眼神,想起了自己挖出眼睛时那种决绝的痛楚。
然后,他想起了更早以前。
南贺川边的樱花树,辰星不耐烦地等他爬树的背影,香织递过来的、包着干净手帕的饭团。
那些平凡、温暖、微不足道的瞬间。
“……我留下。”
月辉睁开眼,右眼中燃烧着某种平静而坚定的火焰。
“香织已经受够了纷争。我也……不想再把她卷进任何斗争里。”他握紧香织的手,“我会照顾她,等你们找到治疗方法。如果斑再敢来……我还有一只眼睛,我还能战斗。”
十号静静看了他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明白了。”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特制的通讯符,递给月辉,“这是加密频道,只有辰星和我能收到。有危险,立刻呼叫。”
他又取出一支注射器,里面是淡绿色的液体。
“这是辰星研发的‘查克拉镇静剂’,可以暂时压制写轮眼的暴走和疼痛。”十号的声音在月辉神经中震荡,“你的右眼刚觉醒,又经历了献祭反噬,未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很不稳定。疼得受不了时,就用这个。”
月辉接过注射器和通讯符,将它们贴身收好。
“替我告诉辰星哥……”他低声说,神经末梢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谢谢。还有……对不起。”
十号摇了摇头,神经末梢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他只会说一句话。”十号的声音在月辉耳边回响,“‘活着,就是最好的道歉。’”
月辉笑了,笑容里带着泪。
十号转身,身影融入夜色。
月辉扶着香织站起身,看向远方草之国苍茫的山峦。
黎明将至,天边泛起鱼肚白。
新的生活,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