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多的时候,小宝醒了,精神头比上午更足,拉着温月眠在家玩起了角色扮演,他当小恐龙,让温月眠当饲养员。
温月眠陪着他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就在这时,小宝突然停下脚步,用小手捂住了鼻子。
“小宝,怎么了?”温月眠连忙跑过去。
沈砚清抬起头,小脸上沾着几滴鲜红的血迹,眼睛里满是茫然:“妈妈,鼻子……”
温月眠的心猛地一沉,连忙拉着他跑到卫生间,让他仰起头,用干净的纸巾轻轻擦拭着他鼻子下方的血迹。
“别害怕,小宝,只是流鼻血,一会儿就好了。”她强作镇定地安慰着,手指却控制不住地发抖。
沈砚清从来没有流过鼻血,温月眠一时有些慌乱,只能凭着记忆让他保持正确的姿势,然后去找棉花给他塞住鼻孔。
可血却像是止不住似的,透过棉花渗了出来,染红了小家伙的小手和衣领。
“妈妈,不舒服。”小宝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
温月眠连忙抱住他,触手一片滚烫。
她心里咯噔一下,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温度高得吓人,明显是发烧了。
“小宝,你发烧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头……头疼,还有身上,都疼。”小宝靠在她怀里,声音有气无力,小眉头紧紧皱着,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刚才还活力满满的孩子,转眼间就流鼻血、发高烧,还喊着身上疼,温月眠的大脑一片空白,恐慌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她抱着小宝,手忙脚乱地拿起手机,颤抖着拨通了沈衣川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沈衣川略显疲惫的声音:“宝宝,怎么了?”
“老公,你快回来!”温月眠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哽咽着说出来的,“小宝……小宝流鼻血了,还发了高烧,他说身上疼,我止不住血,你快回来啊!”
电话那头的沈衣川瞬间沉默了,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动静,似乎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宝宝你先冷静,你说什么?小宝怎么了?鼻血止不住吗?烧到多少度?”他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虑。
“我没来得及量体温,但额头烫得吓人,鼻血止了又流,他现在浑身没力气,还喊疼,我好害怕……”温月眠抱着小宝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滴在小家伙的衣服上。
小宝靠在她怀里,呼吸有些急促,小脸蛋烧得通红,嘴唇却泛着淡淡的青白,偶尔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爸爸……我难受……”
“小宝别怕,爸爸马上回去,马上就到!”沈衣川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宝宝,你先别慌,用凉水给小宝敷敷额头和后颈,鼻血如果止不住,就用干净的纱布轻轻压住鼻翼两侧,我已经让司机备车了,十分钟就能到家。”
挂了电话,温月眠按照沈衣川说的,连忙去厨房拿了凉毛巾,敷在念念的额头和后颈。
冰凉的触感让沈砚清稍微清醒了一些,但他还是紧紧抓着温月眠的衣服,小声啜泣着:“妈妈,我害怕,我好疼……”
“不许胡说!”温月眠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她用力抱紧儿子,声音哽咽,“小宝不会有事的,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医生会治好你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可话虽如此,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温月眠的心里却越来越慌。
她不知道念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流鼻血、高烧、浑身疼,这些症状凑在一起,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那些不好的可能性,每一个念头都让她心惊肉跳。
她一遍遍地用纸巾擦拭着念念鼻子下渗出的血迹,那些鲜红的颜色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眼睛。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过得无比煎熬。
温月眠不停地看着门口,盼着沈衣川能快点回来。
终于,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钥匙开门的声音。
沈衣川推门而入,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扯得有些松散,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有些凌乱,脸上满是焦急和慌乱。
“小宝!”他快步走到温月眠身边,蹲下身,一把将念念从她怀里抱了过来。
触手的滚烫让他瞳孔骤缩,看到儿子脸上未干的血迹和痛苦的神色,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样?还是止不住血吗?”沈衣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轻轻拨开儿子鼻孔里的棉花,看到里面依旧在渗血,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立刻从抽屉里翻出医用纱布,小心翼翼地叠成小块,轻轻压住小宝的鼻翼两侧。
“爸爸……”小宝睁开眼睛,看到沈衣川,委屈地瘪了瘪嘴,眼泪又流了下来,“爸爸,难受,疼……”
“爸爸知道,爸爸知道。”沈衣川的心都要碎了,他用指腹轻轻擦去儿子的眼泪,声音放得无比轻柔,“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医生会给小宝治病,治好了就不疼了,好不好?”
他抱起小宝,对温月眠说:“快,拿上小宝的医保卡和换洗衣物,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温月眠连忙起身,手脚并用地去收拾东西,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她拿起小宝的小背包,胡乱地塞了几件衣服和他平时用的毛巾、水杯,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着快点带儿子去医院。
沈衣川抱着儿子快步下楼,司机已经将车停在楼下,引擎一直没熄。
上车后,沈衣川让温月眠坐在后座陪着儿子,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对司机说:“去市第一儿童医院,最快的速度!”
车子如离弦之箭般驶了出去,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
小宝靠在温月眠怀里,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偶尔会因为身上的疼痛而蜷缩起来,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小宝,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温月眠紧紧抱着他,不停地用凉毛巾敷着他的额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妈妈在这里,妈妈陪着你,别怕。”
沈衣川回头看着儿子痛苦的模样,心脏像是被反复碾压,愧疚和焦虑几乎将他淹没。
车子在医院急诊楼前停下,沈衣川抱着念念大步冲了进去,温月眠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喊:“医生!医生!”
急诊室的护士连忙迎了上来,看到孩子流着鼻血、脸色苍白的模样,立刻推来抢救床:“快,把孩子放在床上,量个体温,测个血压。”
沈衣川小心翼翼地将小宝放在床上,看着护士快速地给他夹上体温计,缠上血压计的袖带,心里的弦绷得紧紧的。
温月眠站在一旁,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体温39.8c,血压有点低。”护士报出数值,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医生马上就来。”
就在这时,小宝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嗽得浑身发抖,鼻子里的血又涌了出来,染红了枕套。
他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声音嘶哑地喊着:“疼……好疼……爸爸,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