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狗子被堵到跪街口那一幕,镇上人看得清清楚楚。
但——
能被治服的从来不是一窝人。
总有几个不开眼的。
这不,下午刚过,一群男人堵在沈家门口。
领头的是三狗子的亲大舅,外号“张硬骨”。
不是他真硬,是嘴硬。
张硬骨叉腰站在门口:“沈嫂子,今天你得给我说个说法!”
宋之叙听见声音冲出来:“你们来干啥?”
张硬骨指着他鼻子:“你问我干啥?你妈让我们外甥跪街口,你当我们亲戚是吃素的?”
说着,一群人哗啦一下冲到院门口。
每一个都拎着棍子、扁担,不是来讲理,是来砸场子的气势。
宋之叙脸色一变:“你们别乱来——”
宋之瑶从里屋冲出来:“哎你们有病吧?!谁叫你们来的?!”
张硬骨冷哼:“你妈敢欺负我们家孩子?今天她不出来,我们就进去!”
话刚落——
沈若棠走出来了。
她没有气势外放。
但她站出来的那一瞬间,院子里的空气像被压住一样。
她抬手:“都停住。”
张硬骨冷笑:“咋的?你还想对我们这群人动手?”
沈若棠:“动手?我动你我得脏手。”
张硬骨咬牙:“那你跪街口的事说清楚!”
沈若棠淡淡:“好,我说清楚。”
她往前一步,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张硬骨额心上。
“你外甥造谣,我抓出来当场认。
你外甥威胁我儿媳肚子,我当街堵。
你外甥想靠孕妇讹钱,我让他赔。”
沈若棠声音平稳,却每一个字都像砸在地上:
“他犯的事,我替你们收拾。
你们现在来我家闹,我问一句——
你们到底是来讲事,还是来帮他接着作?”
张硬骨冷冷:“他再咋样,那也是我们家的人!你凭啥让他跪街口?!”
沈若棠挑眉:“那我也问你一句——你们凭啥把你们家的废物丢给别人收拾?”
张硬骨:“你——”
沈若棠抬手,指向他们:“你们这群人,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你们护着他,他才敢偷鸡、偷肉、踢猪、撒谎、碰瓷、造谣。
你们不让他改,我替你们让他改。”
张硬骨脸一红:“沈嫂子你别说得好听!”
沈若棠突然往前一步,逼得他后退半步:“谁说的好听?
你要觉得我不该教训他——那你们家自己来教训。
你们怎么教?
你们今日来闹这一趟,就是教他继续糟蹋别人?”
那群男人一瞬间不敢插话。
沈若棠看准这个时机,话锋往下压:
“我儿媳妇检查出来虚得厉害。
你外甥那天敢往她身边靠一步,我能直接把他拎远了。
我错了吗?”
张硬骨沉声:“你可以拎,不能当街羞辱人。”
沈若棠冷笑:“羞辱?
我儿媳妇要是因为他受了惊吓出事,
你们家是不是要来收尸?”
说这句话时,她眼里没有一丝夸张。
像是在说一件日常的事情。
张硬骨脸色僵硬,一时说不出话。
旁边一个瘦高个想插嘴:“可是……当街跪——”
沈若棠转头盯他:“你外甥那天要是威胁你家孩子,你还站他那边?”
瘦高个顿时闭嘴。
沈若棠见他们哑了,不给喘息机会,继续追问:
“你们今天来,一句话——
你们是来替你们外甥接着造谣?
还是来替他认错?”
张硬骨脸涨红:“我们……我们是来问句清楚。”
沈若棠:“问得清楚了吗?”
张硬骨:“……”
沈若棠又往前一步,逼得张硬骨完全贴墙:“你要是不服,我一句话,你们家那条街里,每一个被他欺负过的人,我能带着他们十个上你家门口。
你要斗?你们张家那点破事我能给你扒十年。”
这句一出,全场心里只剩一个感觉:
——这婆娘不是吵架,是能把你祖宗八代扒光的程度。
张硬骨彻底慌了:“沈嫂子……别别别……我们就是来看看情况……”
沈若棠:“现在看得够清楚?”
张硬骨:“清楚……”
沈若棠冷:“那滚。”
整个队伍瞬间散开得比鸡群跑得还快。
就剩张硬骨还站着,没胆走,却也不敢多留。
沈若棠:“我没说你,你还不走?”
张硬骨“啊——”地一声,扭头就跑。
巷口远处有人偷看,看到这幕,腿都软:
“完了,沈嫂子这架势,谁敢惹?”
“她一个人顶十个。”
“以后谁家孩子作恶,都送她那被治一治算了。”
院门关上,宋之叙长出一口气:“妈……您把他们吓散了。”
宋之瑶竖大拇指:“妈今天骂得我精神抖擞。”
宋之垣抱着门板:“妈,我拿门板是对的吧?”
沈若棠看他:“你刚才倒是应该把门板拍他脸上。”
贺秀妍一直发抖:“沈婶……他们要是真动手怎么办?”
沈若棠摸了摸她肩:“你别怕,他们敢站到我门口,就是不敢动。”
宋之叙忍不住:“妈,您刚才那句‘我一个人能扒他们十年’……太绝了。”
沈若棠淡淡:“我也就说实话。”
全家看向她——这一瞬间,他们明白了什么叫“靠山”。
……
三狗子那一窝人被沈若棠“一个眼神赶出巷子”的事,
当晚就在镇上传成一条顺拐的风声:
“沈家那婆娘,不讲理?不,她讲,只是她讲理的时候比打架还吓人。”
正常人被吓成这样,一般三天不敢出门。
但三狗子那家不一样——
脸皮厚比门板,脑子又比门板薄。
第三天一大早,沈家门外就站了一队人。
不是来闹事的,是来“讲和”的。
领头的就是三狗子的娘,李春凤。
一见沈若棠开门,她就朝前一扑,差点撞她膝盖上。
“沈嫂子哎——我们来赔不是的!”
身后跟着的七大姑八大姨齐声:“是啊,来讲和来讲和的!”
宋之叙闻声冲出来:“妈?!他们又来干啥?”
沈若棠瞥他们一眼:“这次没棍子?”
李春凤立刻摆手:“不敢不敢不敢!我们今天是来赔礼的!”
张硬骨也在队伍里,前两天嚣张得跟村霸似的,此刻低着头像被拔光毛的鹌鹑:“沈嫂子,前几天的事我们不对……我们不讲理……我们今天来……来认错……”
沈若棠沉声:“认错?谁让你们来的?”
李春凤往前挤:“昨晚整个家里吵了一夜!我那傻儿子哭着说怕您上我们家门口!”
沈若棠挑眉:“他自己去我家闹的时候怎么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