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棠皱眉，搀着她：“再挤一挤，进去坐着。”
宋之叙护在另一边：“媳妇你慢点。”
结果刚往前走一两步——
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忽然往前一撞，身体斜斜扑向贺秀妍！
“哎呀——我的肚子！！你撞我！！！”
女人直接抱着自己肚子往地上一坐。
人群彻底炸开：
“哎哟，这是怀孕的？”
“这是撞了啊！”
“撞人家挺大肚子的，你家这儿媳妇咋走路的？”
贺秀妍吓得脸都白：“我……我没碰她！她自己往这边倒的！”
宋之叙也急：“是，她自己往这边倒的！”
但围观的人动嘴从来不动脑，已经开始附和那女人：
“你自己不注意也不能怪别人啊。”
“人家怀着孩子，你得赔！”
女人见气氛起来了，干脆倒在地上装起痛来：“哎哟我的肚子……我肚子疼……呜呜呜……你们得赔！你们害我孩子！”
沈若棠刚听到第一句，还以为是普通碰撞。
听到“赔”这个字，她整个人瞬间冷下来。
她往前一步，直接把贺秀妍护到身后。
“你刚刚说啥？”
女人一看到沈若棠，气势顿时弱半截，但又硬撑：“你家儿媳撞我，我肚子疼，你们当然得赔！赔不赔？！”
沈若棠看她：“你肚子疼？你怀孕多久？”
女人卡了一下：“三、三个月。”
“怀三个月你还跑在人群里挤来挤去？”
女人被噎住：“我、我先来的，是她撞我！”
沈若棠不急，退一步扫一眼四周：“刚刚谁看见我儿媳妇撞她了？”
围观的人互相看看，都不敢接话。
因为——
刚才压根没人看见谁撞谁。
那女人急了，指着宋之叙：“是他！他媳妇撞的，他肯定看见！”
宋之叙气得脑壳都发紧：“你瞎说！你明明自己往这边倒！”
女人见围观的人没动静，干脆把嗓子抬高（不写声音描写，只写动作）：“你们要是不赔钱，我就喊卫生所的人出来！”
沈若棠直接甩开话头，一点不给她往下编的机会：“你要喊？你喊一个我看看。”
女人呆了：
“我……我就是要你们赔！”
沈若棠忽然弯腰，抓住女人的手腕，把她连人带动作提起来半截。
女人吓得脸色都变了：“你、你松手！你敢动我？！”
沈若棠眼神冷得像能扎透：“你怀孕我当然不动你，我动的是你撒谎那张嘴。”
女人：“你——”
沈若棠把她扶直站好：“你要真肚子疼，你现在赶紧进去找大夫，不要在这耽误自己孩子。”
女人被怼得脸色难看，但还是嘴硬：“她撞的！你们——”
沈若棠不说废话，直接转向人群：“谁刚刚看见她自己往我们这边倒的？说实话。”
这时，一个一直站在旁边的中年男人开口：“我看见了。
是她往这边挤，脚滑了，撞不着你家人，自己坐地上的。”
女人脸一白：“你、你别乱说！”
男人摊手：“我就在你旁边，你自己脚打滑，怪别人？”
再一个大婶点头：“对，我也看见了，她自己往前扑的。我还以为她要抢队呢。”
空气倒向沈家这边。
女人彻底慌了：“你们合伙骗！你们串通！”
沈若棠冷声：“我们串通？
那你现在敢让大夫出来看看你肚子？”
女人连连后退：“我……我不用看……”
沈若棠一看她这怂样，就知道这是准备碰瓷的。
她伸手直接把人往一边让：“闪开。”
女人不稳，一下踉跄：“你敢推我？！”
沈若棠站得稳：“你胆子不小，还敢来我儿媳妇身上赚钱？
你要是真怀着孩子，你刚才倒地那一下就把自己摔没了。”
周围的人顿时反应过来：
“对哦，她刚才那一下坐得老重了。”
“怀孕可不敢这么摔。”
“八成是假的！”
女人撑不住了，抱着包就跑。
边跑边回头骂：“你们等着！我还会来的！”
沈若棠上前一步：“你敢来，我敢让你今天这话翻十倍回去。”
女人跑得像被狗追一样，眨眼跑没影。
人群散开，宋之叙擦额头：“妈，我刚以为她要赖死我们。”
沈若棠没回他，只看着贺秀妍的手：“吓着没？”
贺秀妍摇头，但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沈婶……我差点被她靠上，我真的怕……”
沈若棠握住她的手：“你怕，她就赢了。”
贺秀妍哽住。
沈若棠拍她手背：“记住——
你以后怀着孩子出门，只要我在，你不用担心别人靠你。
谁敢靠你，我把他掀起来。”
贺秀妍哭着点头。
宋之叙软了半边：“媳妇你以后出门，我在左边，妈在右边，谁都别想碰你。”
沈若棠：“少说两句。先进去检查。”
三人往诊室走。
门刚关上，外头已经有人在议论：
“沈家的媳妇是真有福气。”
“有婆婆这么护，谁敢欺负她？”
“从今儿起，这镇上谁敢靠她肚子，那是不要命。”
……
从诊室回来，天还没暗，沈家院子却像压了一层闷气。
门一推开，宋之瑶正蹲在地上，揪着一堆衣服，动作像要把布料撕开。
宋之叙刚要问：“瑶瑶你在干啥？”
宋之瑶甩手把衣服往地上一扔：“你们终于想起家里还有我了？”
贺秀妍吓得一抖：“瑶瑶，你咋了？”
“我咋了？”
宋之瑶抬头，眼睛里一股压不住的委屈，“你们出去检查，连句话都不吭一声。我下午一直在家等，你们连喊都不喊我？”
沈若棠看她：“你要跟着去干啥？你又不是大夫。”
“我就不能跟着？”宋之瑶的语气像蓄了整整一天，“我以前也跟你们一起出去。可现在？你们三个人组队，我站哪？”
宋之叙皱眉：“瑶瑶，你别乱想。我们怕路上挤着，你跟着更乱——”
宋之瑶猛地站起来，一把推开衣服篮子：“你闭嘴！你们一家三口挺整齐的，就差写个‘不欢迎’给我看了！”
贺秀妍急得上前：“瑶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你别说话，你越说我越难受。”
宋之瑶扭头不看她。
沈若棠走过来，没劝，也没哄，只问了一句：“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从那天开始？”
宋之瑶咬唇：“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