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盗门魁首的憋宝术,对付江憋还不是小菜一碟?
“老朴,我敬你。”无双感谢他这几天的照顾,端起酒杯。
老朴却按住他的手。
“不,该我敬你。
就算你欠金花一条命,现在也还清了。
孩子,别走了,你要是不嫌弃,这儿就是你家。
金花年纪小,往后还得靠你照顾。
等你腿好了,我把采水的本事传给你。”老朴掏心掏肺。
屯里多少人想学这手艺,他都没教,就等着未来女婿呢。
这本事本就出自盗门憋宝一脉。
“老朴,你说啥呢?这儿不就是我家吗?我还能去哪儿?”无双仰头干了杯中酒。
“我是说,让你正式进我们朴家。
昨儿派出所来问要不要给你办临时户口,我直接给你办好了。
以后你就安心住下,西屋是你和金花的房间。”老朴看了眼脸红的小金花。
他得趁无双恢复记忆前把事儿定下来。
这小子可是盗门魁首,旧社会那就是土皇帝,指不定多少姑娘往上贴呢。
“噗——”无双一口酒全喷了出来。
“啥?我和谁?我和金花……住西屋?老朴,你喝多了吧?”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金花妹妹很漂亮,我也很喜欢,可她是我妹妹啊!而且她才十五岁,您让我怎么……”无双紧锁眉头,眼巴巴地望着金花,希望她能帮忙劝劝父亲。
可小姑娘始终低着头,脸蛋红扑扑的,一言不发,显然已经默认了这门亲事。
老天爷,这是什么情况?走桃花运也不带这样的吧?人家不仅救了我的命,还要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我?这概率怕是比中五百万彩票还低。
无双喝了不少酒,本想借着醉意溜回房间装睡躲过去。
他说的都是真心话,金花确实漂亮,还特别亲切,可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他怎么能有那种念头?
“哥?你睡了吗?天冷了,我给你加床被子吧。”小金花站在西屋门口,轻声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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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故人相见
他屏住呼吸没敢应声。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今天老朴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直白了,万一开门见到小金花,该怎么面对?难道直接把人拉进屋往炕上带吗?
金花身上散发着少女的清香,那逐渐发育的身材已经藏不住,衣服略显紧绷。
她笑起来甜甜的,顶着可爱的蘑菇头,嘴角还有个小酒窝……他越想越……
“畜生!”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随即把头埋进被子里继续装睡。
今天实在太累了,加上江水的寒意未消,钻进暖烘烘的被窝后,他很快沉沉睡去,也不知小金花在门外等了多久才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无双迷迷糊糊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刮蹭朴家的栅栏。
“谁?”无双瞬间警觉,从炕上翻身而起,披上外衣拄着拐杖推门而出。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月光下,一只通体雪白的麋鹿站在院门前。
那麋鹿壮硕如牛,银白的毛发随风轻扬,头顶的犄角未经修剪,盘曲交错。
“小白?小白?”无双下意识呼唤白毛黄皮子,可那小家伙今天不知跑哪儿去了,晚饭时就没见踪影。
或许龙王屯和兴安岭风俗不同,这里少有黄皮子出没,村民也不防备,说不定它溜到谁家偷鸡去了。
白鹿王昂首长嘶,声音凄厉悠长,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无双倾诉。
随后它迈开蹄子,走几步便回头望一眼,缓缓朝村后的山林走去。
无双拖着伤腿紧跟其后,始终与白鹿王保持着距离。
不是他不想追上,实在是腿脚不便。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已远离龙王屯地界。
回首望去,四周荒山野岭,枯草连天,不见人影,唯有夜行动物的啼叫声在山间回荡。
“你是白鹿王吗?”他问道。
白鹿原地踏蹄,使劲晃着脑袋,活像真要开口说话。
突然,一道刺眼的金光斜射而来,无双慌忙抬手遮挡。
那光芒炽烈夺目,比正午的太阳还要耀眼。
他从靴筒中抽出武器,谨慎地向后退步。
不对,这是个陷阱,周围还有埋伏。
空气中飘来若有若无的幽香,既非脂粉气息,也不似金花身上的味道,但必定出自女子之身。
草丛间闪过一道刺目金光,那光芒缓缓向他移动。
无双眯起眼睛,发现竟是个穿旗袍的女子。
她身姿婀娜,肌肤胜雪,却被一副黄金面具遮住了面容。
那面具做工精巧,与她的脸庞严丝合缝,宛若天生。
冰冷面具下,唯有一双灵动的眼眸和樱桃小嘴若隐若现。
你是......?面对这个神秘女子,无双莫名放松了警惕,将武器重新插回靴筒。
女子身段玲珑有致,若是换上寻常衣裙,必是个绝色佳人。
可她这身旗袍款式古旧,连上边的绣花都是手工缝制,处处透着古怪。
为何这般眼熟?究竟在哪里见过?
女子步步逼近,强大的气场驱散了无双的不安。
两人四目相对,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眼中流露的并非爱慕,而是一种近乎母性的温柔。
纤纤玉指抚上无双面颊,他想躲闪,却被那股气势所慑。
她的手指突然滑至无双后颈,在某处穴位重重一按。
剧痛袭来,无双几乎昏厥。
唉......女子幽幽叹息。
随即她变换手法,在穴位周围轻揉慢捻。
暖流自脑后涌向四肢百骸,令无双如获新生。
住手!一声断喝骤然响起。
无双回首,只见昨夜那个邋遢老道此刻衣冠整洁,手持七彩拂尘,银发飘飘宛如谪仙。
小七,别来无恙?老道拂尘轻扬,每个动作都透着超凡气度。
女子猛然起身,黄金面具也掩不住她的震惊。
虽不见表情,但无双能感受到她的颤抖。
还放不下么?老道叹息。
女子默然伫立,眼中泛起泪光。
老者的出现唤醒了尘封的记忆。
天命难违,当年收徒时我已告诫过他。
你又何必执着?放下吧,该走了。”老道语带玄机,始终不肯点破。
女子泪流满面,拼命摇头,一把将无双拉到身后护住,仿佛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会夺走她的珍宝。
小七!此乃他命中劫数,这孩子一生多磨难,你能护他一时,岂能护他一世?回兴安岭去吧,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
贫道自会好生照料他。”老道语重心长地劝说着。
女子紧紧护着无双,寸步不离。
虽对老道心存敬畏,但谁想带走这孩子便是与她为敌。
寒风吹干了泪水,她眼中渐渐泛起凶光,双臂大张护住无双,右手掌心凝聚起一道蕴含毁灭之力的无形气流。
放肆!老道怒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子毫不退让,掌中气旋越聚越大。
那哪是什么气旋,分明是个面目狰狞的恶鬼魂魄,青面獠牙,发出凄厉哀嚎。
小七!你这一身本事是谁教的?休得猖狂!贫道念你可怜,才未收回你仅存的两道真魂,莫要逼我!
这番话让女子眼中的凶光渐渐消散,她扑通跪地,拉着无双一同叩首。
虽未言语,无双却明白她是在恳求老道成全。
老东西,别以为昨晚指点过几句就能欺负人!老子最见不得装模作样的!无双感受到女子如海的母爱,岂容他人欺辱?
他怒视老道,拔出步步紧逼。
管你是神仙还是老道,今日定要你付出代价!
哈哈哈...像他,真像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简直一模一样。”老道开怀大笑。
像你大爷!不想死就滚!无双怒火中烧。
那民国装扮的女子急忙拉住无双,不让他靠近老道,神色间满是忌惮。
孩子,这话该贫道对你说。
若想活命,就离她远些。
她不属于这方天地,不属于这时空,更不属于任何位面!
女子泪眼婆娑地拽着无双,宛如生离死别。
唉!何苦来哉?小七啊,自你戴上金凤睿冠那日起,就该料到今日。
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贫道也爱莫能助。
回去吧,有我在,这孩子不会有事。
他还需历练,八年后的天下第一斗,指望的是他,不是你我啊!
女子最终松开手,恋恋不舍地轻抚无双面庞,眼中尽是慈爱。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老道大手按在无双肩头,顿时如千钧压顶,令他动弹不得。
那女子渐行渐远,白鹿王拽着她隐入夜幕。
无双心头涌起一股冲动,想喊她一声母亲,或许这能给她些许慰藉,或许生母不会责怪自己。
可老道士掌心传来的力量如泰山压顶,令他窒息难言,连嘴唇都无法翕动半分。
难怪方才那女子阻止他与老道争执,这神秘道人的修为已非凡俗所能揣度,甚至超脱了人间生灵的范畴。
或许他已羽化登仙。
娃儿记住,纵使亲人在鸭绿江畔的龙王屯翻天覆地寻你,亦如大海捞针。
此乃你命定劫数,唯有历劫方能褪去蝉衣,成就真正的盗魁!
盗魁?无双喃喃重复这个似曾相识的词。
正是!盗门至尊!修行之道,贫道年少时视若登天,然百岁、二百岁...每段年岁皆有不同领悟。
纵是贫道,亦难逃天命剧本,必经劫难方可看破红尘。”
蜕变?劫难?道长,我只愿做寻常人,当朴金花的兄长,安安稳稳捕鱼采珠。”用现今的话说,无双但求做个与世无争的闲散人。
老道闻言朗笑:痴儿!自你佩戴魁符那刻起,命数已定。
八年后那日,方知今日种种皆非偶然。
你将在龙王屯历经四劫,这月余光阴,便是你此生最珍贵的时光。”
靠己?他们?我家人么?无双满眼困惑。
归去吧,莫让金花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