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的眼前瞬间浮现出画面:不是他家的客厅,而是一间狭小的浴室。白色的瓷砖墙,靠窗的浴缸里装满了热水,氤氲的蒸汽模糊了视线。
浴缸边的置物架上,放着一瓶洗发水、一瓶护发素,还有一个银色的金属吹风机,插头还插在墙上的插座里。窗外的树枝上,停着一只黑色的乌鸦,正用血红的眼睛盯着浴室,发出 “嘎嘎” 的叫声。
“这是谁的浴室?还好不是我的!” 艾利克斯猛地睁开眼睛,心跳瞬间加速。他认出画面里的吹风机,是托德最喜欢的那款,上次托德在他家洗澡时,还特意炫耀过这是最新款的静音吹风机。
“托德!” 艾利克斯瞬间反应过来,抓起放在沙发上的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颤抖,连解锁都试了好几次。他第一个拨通了托德的电话,听筒里却只传来冰冷的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他不敢耽误,又立刻拨通了比利的电话。电话刚响一声就被接起,比利的声音带着疲惫:“艾利克斯?怎么了,这么晚打电话?”
“比利,快!你有没有联系托德?” 艾利克斯的声音急促,“我刚才又有那种感觉了,我看到了托德家的浴室,还有他的吹风机,窗外还有一只乌鸦!我怕他出事!”
比利愣了一下,随即也紧张起来:“我没联系他啊,刚才分开后就没再说话。我现在给他打电话试试!”
艾利克斯挂了比利的电话,又马不停蹄地给克莱尔、卡特、泰莉和莱顿老师打电话。克莱尔接到电话时正在洗漱,听到艾利克斯的话,吓得差点把牙刷掉在地上。
卡特虽然嘴上说着 “你别小题大做”,但还是答应会立刻联系托德;泰莉和莱顿老师更是直接表示,会马上赶到托德家汇合。
可十分钟过去了,比利的电话打了回来,声音带着慌乱:“艾利克斯,托德还是不接电话!我打了好几次,都是无人接听!”
“我现在就去托德家!” 艾利克斯抓起外套,就往门口跑。他家离托德家不算近,打车需要四十多分钟,可他现在根本等不及,一边往小区门口跑,一边继续给托德打电话,可听筒里始终只有那道冰冷的提示音。
路上堵车,艾利克斯坐在出租车里,手心全是汗。他不停地看着时间,每多等一秒,心里的不安就加重一分。
他想起在飞机上的预知梦,想起爆炸的画面,想起托德平时的样子 —— 那个总是笑着跟他一起打球、一起逃课的男孩,他不敢想象,如果托德真的出事,自己该怎么办。
终于,出租车停在了托德家小区门口。艾利克斯付了钱,几乎是跑着冲进小区。可还没到托德家楼下,他就看到了刺眼的警灯,好几辆警车停在楼下,蓝色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正守在单元门口,拦住想要靠近的居民。
艾利克斯的心脏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冲过去,想要往里走,却被警察拦住:“小伙子,这里暂时不能进去,里面发生了意外。”
“意外?什么意外?” 艾利克斯抓住警察的胳膊,声音颤抖,“是不是托德?托德怎么了?”
警察看了他一眼,眼神带着同情:“里面住的是托德?安德森吧?他的父母刚回家,发现他死在了浴室里,具体原因还在调查。”
“死了……” 艾利克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差点摔倒。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的预知画面还清晰地在眼前浮现,可现在,托德已经不在了。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他捂住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法医车停在了旁边。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看起来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眼神深邃,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工具箱,正是负责这起案件的法医威廉?布劳德沃斯。
威廉看到站在一旁的艾利克斯,眼神顿了顿,径直走了过来。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安慰艾利克斯,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警示:“你就是艾利克斯?伯朗宁吧?机场那架飞机爆炸,你是少数几个下来的人之一。”
艾利克斯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威廉:“您怎么知道我?”
“我不仅知道你,还知道你有预知的能力。” 威廉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飞机爆炸,托德的死,都不是意外。死神从不打无把握之战,它既然已经盯上了你们,就不会轻易放手。你要做好准备,下一个,可能就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艾利克斯愣住了,他没想到,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秘密,还知道 “死神” 的存在。他想追问更多,可威廉已经转身走向单元楼,只留下一个背影。
过了一会儿,几个警察抬着担架走了出来,上面盖着白布,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是托德的尸体。法医车的门关上,跟着警车一起离开了小区,只留下蓝色的警灯在黑暗中渐渐远去。
艾利克斯站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单元门口,感觉前所未有的无助。比利、克莱尔他们还在路上,莱顿老师也还没到,现在只有他一个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死亡,面对威廉口中的 “死神”,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他掏出手机,想给比利他们打电话,可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却不知道该打给谁。就在这时,一个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张伟。
那个在咖啡厅里温和地给他们点咖啡、告诉他们 “有事情随时联系” 的男人,那个看起来神秘、帅气、有钱又可靠、眼神又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的男人。
艾利克斯连忙找到张伟的电话号码,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拨打键。听筒里传来 “嘟 —— 嘟 ——” 的等待音,每一声,都像是在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他看着托德家楼上漆黑的窗户,在心里默默祈祷:张伟叔叔,你一定要接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