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这份海外市场拓展方案,您看是否需要调整成本预算?”
会议室里,项目总监递上文件,目光不自觉扫过坐在林枫身边的少年 —— 林清源穿着浅灰色西装外套,内搭白色衬衫,领口系得整齐,黑发梳得利落,侧脸像极了苏晴的温婉,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手里拿着笔记本,笔尖不停,认真记录着会议内容,偶尔抬头看投影幕布,眼神专注,没有丝毫少年人的躁动。
林枫接过文件,指尖刚碰到纸页,便侧头对林清源递了张纸条,上面写着 “注意他们提到的物流成本占比”。林清源抬眸看他,轻轻点头,在笔记本上添了行小字,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了个问号。林枫会意,等总监说完,便开口:“清源,你觉得这份方案里,物流成本的预估是否合理?可以说说你的看法。”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清源身上。他却没慌,翻开笔记本,声音平稳:“我觉得偏高了 —— 刚才总监说选用国际物流专线,但如果和本地仓储合作,缩短配送半径,成本至少能降 12%,我查过同类项目的数据,这个比例是可行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而且报告里没提淡旺季的物流差价,旺季提前囤货,也能减少临时溢价的支出。”
项目总监愣了愣,随即点头:“林少爷说得对,我们确实没考虑到本地仓储的合作模式,回头会调整。” 林枫看着儿子,眼底泛起笑意,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纸条又递过去:“下次可以直接举手说,不用怕。” 林清源脸颊微红,轻轻 “嗯” 了一声,低头继续记录。
会议结束后,林清源跟在林枫身后,手里还攥着笔记本:“爸,刚才我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会不会让总监不舒服?”
林枫停下脚步,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和:“不会,商业里最需要的就是坦诚的建议。你能注意到成本细节,比爸当年 15 岁时强多了 —— 我那时候还在琢磨怎么把剧本写得更精彩呢。” 他顿了顿,又问,“今天旁听下来,对商业这块,还是感兴趣吗?”
林清源点头,眼神亮了些:“嗯,觉得分析数据、优化方案很有意思,比坐在教室里做题更有成就感。”
林枫笑着点头:“好,那以后每周我都带你参加一次会议,慢慢教你看报表、做分析。”
深夜,书房的灯还亮着。林枫刚处理完文件,门就被轻轻推开,林清源抱着一份文件夹走进来,浅灰色睡衣衬得他身形单薄,却依旧挺直脊背:“爸,这是我今天根据会议内容,做的海外仓储合作可行性分析报告,你能帮我看看吗?”
林枫接过报告,翻开第一页,便被吸引 —— 表格清晰,数据标注详细,甚至还附了三个备选仓储公司的对比,连合作年限的成本差异都列了出来。他逐页细看,手指在 “淡旺季囤货周期” 那栏停住,抬头看向儿子:“这里为什么建议旺季前两个月囤货?一般项目都是提前一个月。”
“因为查了近三年的海关数据,旺季前两个月的进口关税会低 5%,而且仓储租金也有淡旺季差价,提前囤货能省两笔钱。” 林清源站在桌旁,声音依旧平稳,却藏着一丝期待,“不过我不知道这个判断对不对,可能还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
林枫合上报告,放在桌上,伸手示意他坐在身边:“很周全,比很多入职一年的员工做得都好。尤其是成本控制这块,你像你妈妈 —— 苏晴当年帮家里管账,也是这么细致,连买菜的零钱都记得清清楚楚。”
林清源脸颊微红,低头看着笔记本:“妈妈昨天还教我看家庭账本,说不管做什么,都要先懂‘钱花在哪’。”
“你妈妈说得对。” 林枫刚说完,书房门就被轻轻推开,苏晴端着托盘走进来 —— 她穿着米白色睡裙,长发披在肩头,发尾带着点自然卷,手里的白瓷盘上放着两碗热牛奶和一碟孙妤做的核桃糕,托盘边缘还印着刘颖菲画的小雏菊,是家里常用的款式。
“还没睡?” 苏晴的声音很轻,怕打扰父子俩,她把托盘放在桌上,先端起一碗热牛奶递给林清源,“刚热的,喝了暖暖身子,别熬夜太晚,明天还要上学。” 又拿起另一碗,递到林枫面前,指尖不经意拂过他的手背,带着温热的触感,“你也少喝点咖啡,喝牛奶助眠。”
林枫抬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蹭过她指节上的薄茧 —— 那是她平时织毛衣、管账留下的痕迹:“等会儿就睡,正跟清源聊报告呢,这孩子比我当年厉害。”
苏晴笑着摇头,弯腰帮林枫整理了下桌角的文件,动作轻柔:“别夸得太狠,免得他骄傲。” 她没多留,又摸了摸林清源的头,“快喝完牛奶去睡,我在房间等你。” 说完,对林枫递了个眼神,转身轻轻带上门,没发出一点声响。
林清源喝着牛奶,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轻声说:“妈妈总是这样,不管多晚,都会等我们。”
林枫也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因为她知道,我们需要她。就像你做报告,我教你商业,她在背后给我们准备热牛奶,这个家,就是靠这些小事撑起来的。” 他顿了顿,又说,“下次带你去见仓储公司的负责人,你可以自己跟他们聊你的方案,锻炼下沟通能力。”
林清源眼睛亮了,用力点头:“好!我会提前准备好问题的!”
父子俩又聊了半小时,林清源才拿着空碗离开。林枫坐在书桌前,看着桌上的分析报告,又想起苏晴刚才拂过他手背的温度,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拿起手机,给苏晴发了条消息:“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房。”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我等你。”
林枫收拾好文件,关掉书房的灯,走向卧室。走廊里的灯光柔和,路过儿童房时,看到里面的灯已经灭了;路过刘颖菲的画室,还能看到门缝里透出的微光 —— 想必她还在画明天要给小玉的生日礼物。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看到苏晴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织了一半的浅灰色围巾,是给林清源织的,看到他进来,立刻放下针线:“回来了?”
林枫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牛奶香:“嗯,跟清源聊得很开心。谢谢你,总是把家里照顾得这么好,让我能安心教他。”
苏晴靠在他怀里,笑着摇头:“这是我的家,我应该做的。你教清源商业,思杨学电影,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方向,我们就陪着他们,看着他们长大,就够了。”
林枫吻了吻她的发顶,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好,我们一起陪他们长大。”
卧室里很安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映着两人依偎的身影。这份沉静的幸福,没有轰轰烈烈,却像苏晴织的围巾一样,温暖又踏实,在岁月里慢慢沉淀,成了彼此最珍贵的依靠。
“对了,” 苏晴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明天孙妤说要做你爱吃的蟹黄包,让你早点起来,别又像上次一样,错过了早餐。”
林枫笑着点头,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知道了,明天一定早起 —— 不过现在,让我再抱你会儿,跟你待在一起,比什么都好。”
苏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眼底满是温柔。夜色渐深,这份属于他们的温情,在卧室里静静流淌,成了深夜里最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