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霜染白茶田那日,院角的老茶炉煨着炭火,壶中陈年老枞沸出绵密白汽,混着檐下凝霜的清冽漫进窗棂。苏晚裹着米白绒毯蹲在炉边,指尖捻着晒干的柿叶轻投壶中,颈间红裸石与银吊坠贴在绒衣上,被炉光烘得暖融融的,石面沾着细碎茶雾,泛着柔润光晕。
顾晏臣推门而入,肩头落着层薄雪,进门便将温热的手炉塞进她掌心,目光落在她颈间,指尖轻轻拂过红裸石:“后山梅开了,雪衬着梅红正好,晚些雪歇,带你去梅下煮茶。”他掌心覆在裸石上,温意透过布料相融,“这石头倒比炭火贴心,时刻暖着你。”
苏晚仰头笑,眼尾弯成月牙,红绳随动作轻晃,蹭过他腕间红绳:“是你总把暖意都渡给我。”
未时雪歇,落日破云而出,金红余晖洒在雪地上,映得银光粼粼。两人踏着薄雪往后山走,梅枝缀着雪朵,暗香浮动,粉白花瓣沾着雪粒,被落日染成暖橘色。红裸石在余晖里亮得愈发艳润,似被落日轻吻,光色缠上梅蕊,暖得人心尖发颤。顾晏臣寻了处背风的老梅下,摆上茶具与温好的茶酒,炭火煨着壶,雪落炉边滋滋化水,梅香混着茶香漫开,清宁又温柔。
“煮杯梅雪茶?”苏晚抬手接住飘落的梅瓣,轻投进沸壶,茶汤翻滚间,梅香愈发浓郁。红裸石忽然轻颤,石面映出落日碎光,与茶汤里的梅影交织,柔得不像话。顾晏臣执起茶针拨弄壶中茶叶,指尖偶尔蹭过她的手,温意流转:“当年在榕城等你,每到寒冬就煮梅茶,总盼着你能推门进来,喝上一杯暖身。”
苏晚捧着热茶,指尖抵着杯沿,眼底盛着落日与梅光:“如今不用等了,往后每一杯梅茶,我都陪你喝。”
话音落时,落日往山后沉去,最后一缕余晖吻过红裸石,石面泛着艳而不灼的光,与梅红、雪光相融,成了冬日里最暖的景。顾晏臣将厚毯裹在两人身上,抬手拂去她发间雪粒,指尖触到红绳,声音沉得裹着深情:“从前怕错过,如今惜相伴,有你在,岁岁寒冬皆暖。”
苏晚往他怀里缩了缩,红裸石贴在两人胸口,温意交织,梅瓣轻落肩头,暗香盈袖。晚风卷着雪意吹来,却吹不散周身暖意,两人靠在梅枝下,看暮色漫开,听雪落无声,岁月安稳得让人心安。
归程时,顾晏臣牵着她的手,雪地上留下两道相缠的脚印,红绳在风中轻晃,裸石与银吊坠相贴,偶尔碰撞出细碎声响,似在应和着彼此的心跳。院中灯笼早已亮起,暖黄灯光映着落雪,映着两人相携的身影,茶炉余火未熄,茶香漫溢,檐下冰棱折射着光,藏着岁月静好。
夜里,苏晚枕着顾晏臣的臂弯,红裸石抵着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伴着炉边余温渐渐入眠。梦中皆是落日吻裸石的暖光,梅香绕身,茶香盈袖,没有风雪,只有岁岁年年的相守与心安。
往后四季流转,春采新茶候风来,夏逐落日踏浪归,秋晒茶饼藏柿香,冬煨茶炉赏梅雪。红绳系着余生,裸石映着真心,落日伴过朝暮,风雪共过流年,岁岁不相负,年年皆安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