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黄警官看着审讯室里的男人,语气冰冷。
被捕的男子苦笑一声,终于不再掩饰:“我叫小通,只是一个小喽啰,我姐夫叫我远程配合他那两个兄弟!”
“你姐夫是谁?是不是K先生?”黄警官追问。
“我姐夫是孔阔,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要找的K先生。”男子垂下头。
黄警官听到男子说孔阔这个名字,诧异的问道:“孔阔?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老老实实交代!”
(在柳城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孔阔和吴俊强二人是一个村长大的发小。吴俊强现在是柳城的大老板,这个孔阔虽然不是什么老板,但也是个有势的人。孔阔现在自己开了家麻将馆,日子也过得不错。
早年孔阔因为聚众斗殴重伤了别人在里面蹲过很长一段时间。后面吴俊强发达了念及兄弟情打点关系,让孔阔减刑了不一些。后面孔阔出来了就再找吴俊强借了点钱,用这些钱开两家麻将馆。就这样孔阔也慢慢发达了起来。但孔阔为人一直很凶残,背地里也干一些不太见得光的事。吴俊强也劝说过他,就因为这样二人后面发生了矛盾。但吴俊强念及二人是发小,没有撕破脸,只是不再联系了!但这其中的详情很少有人知道,在外人看来他俩只是联系得少了。当然!这些后面他们二人的私事,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得而知了)
自称叫小通的男子回道:“警官,我没骗你!是真的,这些是我姐夫安排的。叫我事成之后再联系他。”
黄警官:“好,我暂时相信你。你现在联系他,就说事情办妥了。”
小通表示没问题,接着黄警官把他的电话给他,小通接过电话后打了他姐夫孔阔的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粗矿的声音:“小通啊,!事情办好了吗?”
小通说:“姐夫,事情办好了!钱什么的都拿到回来了。”
电话那头回道:“好,那些钱归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分,我还忙着呢!六万,胡了!好了小通,我还忙着呢!先挂了!”接着对方结束了通话。
黄警官问小通:“他现在在哪里?”
小通回道:“嘿,警官您刚刚也听到了,他能干什么正经事?他说忙,肯定是忙着在打麻将呢!就在他麻将馆里。”
“好,我知道了,感谢的你配合,到时候我会让律师为你争取宽大处理的。”黄警官眼神一凛,立刻拿起对讲机:“一组跟我去城东‘阔运麻将馆’,二组封锁周边路口,动作快!” 他转头看了小通一眼,“你最好祈祷他没跑,否则你就没法宽大处理了!”
警笛声很快划破街道,麻将馆里正摸牌的孔阔听到动静,手里的“四万”啪地掉在桌上,抬头就见黄警官带着人冲进来。“孔阔,跟我们走一趟!” 黄警官亮出逮捕证,孔阔脸瞬间惨白,嘟囔着“刚胡一把就来抓……” 被警员扣住时,还不忘回头喊:“这把我赢的钱记得给我存着啊!”
小通跟在后面,看着被押走的姐夫,缩了缩脖子——他早就知道,所谓的“忙”,在姐夫嘴里从来都是打麻将的借口。
就这样孔阔被带到了警局。当他看到审讯室里的白磊和自己的小舅子时,脸色明显变了。
孔阔,白磊和小通已经指认你就是K先生。黄警官将证据摆在桌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孔阔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没错,是我。
黄警官虽然知道事情是这样,但没想到孔阔会这么爽快的承认。但还是很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俩不是好兄弟吗?你为什么要花这么高的代价干掉昔日曾经的兄弟?”
孔阔抬头自嘲道:“是啊!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昔日的兄弟落得反目成仇,人性就是这样!
孔阔低下头,指节因为用力攥拳而泛白,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苦涩:“小时候一起偷摸爬树掏鸟窝,他总把最大的蛋塞给我;后来我打架被人堵,他拿着砖头就冲上来,后背被划了个大口子也没哼一声……这些我都没忘。”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自嘲:“可日子过着过着就变了。他开公司赚大钱,我守着麻将馆混日子。每次回老家,他车还没进村,鞭炮就响起来了,村长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说他是村里的骄傲。而我早年进去过,村里人要么假装没看见,要么就背地里说‘那不是当年蹲大牢的孔阔吗’。”
“有次过年,我跟他喝多了,他说‘守着麻将馆发不了财,跟着我干!’。你知道我听着像什么吗?像可怜我。”孔阔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泛红,“他以为他是在帮我,可他不知道,那种看着身边人飞得越来越高,自己却陷在泥里的滋味,有多难受!经过这件事情后,我决定跟他不再来往,从此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继续做他的老板,我继续守着我的麻将馆。但过了又一年,他再次跟我说这个事,并且是亲自上门去麻将馆。但我还是认为他在可怜我。我拒绝了,并且当时我表现的很激动。老吴他当时没在,以为我只是亏了些钱,心情不好而已。但是这件事传到了别人耳朵里,他的老对手宏业地产的老板~冯宏业。然后又因为去年年底,宏业地产的和他俊强集团竞争两块地,冯宏业两次都输给了老吴。心生不满,所以想要报复。而他们想到最合适干这件件事的人就是我。早年我进去过,认识一些亡命之徒!又跟老吴是兄弟。叫我干这件事最合适不过,能给他们当替死鬼,还很难引起怀疑。刚开始我深深明白这个道理,我没有答应。”
黄警官听后不解的问道:“那后面你怎么又接了,又跟他们达成了一致的目的?”
孔阔无奈的说道:“没办法!人的仇恨心会越来越大。他们知道在我这里说不通,就在我老婆身上下功夫。我老婆直接收了他们两百万,天天吹枕头风。后面我决定干了,但是碍于我俩曾经的交情,我就在网上用 K 先生这个代号招聘了杀手。”
黄警官听后问道:“于是你就找到了白磊,但你怎么就相信他是杀手的?”
“白磊说他不是那种普通的杀手,是专门制造目标意外死亡的那种杀手。我听后觉得这样更好。老吴死于意外的话,就不是传统意义的那种被仇杀。这样属于车祸、高空抛物被砸或者其他意外事故……我想着如果老吴真是意外死亡,总好过被人捅死或者枪杀,至少走得体面些。孔阔说道。
黄警官说:“很好!但是按理说你知道白磊得手了,也听到了吴俊强出意外的消息,应该让白磊离开,为什么还要杀他灭口呢?”
“我想的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白磊也干掉这样也算为老吴报了仇,白磊一个外地人,谁敢跟他报仇?在柳城不少人也知道我和老吴是兄弟,即便追查到了我身上,也知道曾经在里面待过,请人干掉杀死我兄弟的人,这也合情合理说得过去。这样还能追回我拿那100 万。”
黄警官愤怒极了!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锐利如刀:“合情合理?你这是草菅人命!白磊是你找来的,让一个你找来的杀手杀了自己的兄弟,然后你再把这个你请来杀手灭口,就是你所谓的为兄弟‘报仇’,先不说国家的法律摆在这里,你他妈在道上最基本的义气都不讲!你这等不忠不义之徒,枪毙你 10 次都不够!”
孔阔无奈的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吴死了,出车祸而死的。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白磊干的呢?”
黄警官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愤怒:“这个不用你关心,我们自有办法。你现在把冯宏业怎么加你杀害吴俊强,怎么给你汇款,还有怎么煽风点火让你为他办这事的全部过程说出来!我们要把这些不法之徒一网打尽!国家法律不是儿戏。你们这些人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孔阔无奈的说道:“年前的时候,冯宏业的助理赵宇找到了我,他说冯总知道我孔阔和吴俊强已经恩断义绝了。但这不怪我,都是他吴俊强不讲义气,飞黄腾达了也不拉我一把。冯总最看不惯这种不讲义气的人了。他说冯总愿意给我 200 万,叫我找道上的兄弟,或者直接干掉老吴,这样宏业地产就能夺回那两块地,让宏业房地产做大做强,今年有资格竞争过俊强集团,到时候冯宏业不会忘记再给我好处。当时我老婆一直劝说我和冯宏业合作,我就同意了但要求他们先给钱,冯宏业也没多说什么,直接给了我两百万。”
黄警官听后问:“这事你有留证据吗?赵宇会不会不承认?”
孔阔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当然,我早就防着他们了。最后那次和赵宇见面,我都偷偷录了音。手机被我藏在麻将馆的暗格里,里面还有转账记录的截图。
黄警官立即派人前往麻将馆搜查。半小时后,警员带回来一部老式手机。打开录音文件,赵宇的声音清晰可闻:
......孔老板,冯总说了,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吴俊强这种人不讲道义,发达了也不拉兄弟一把,就该给他点教训......
录音里,赵宇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煽动:“孔老板,你想想,吴俊强在村里多风光?祠堂里都挂着他捐钱修的牌匾,你呢?小时候跟他一起光屁股,现在人家见了你都绕着走——这口气你能咽下去?冯总说了,只要你动手,不仅有两百万,将来宏业地产在柳城站稳脚跟,城东那块地的收益,分你三成红利。”
孔阔的声音在录音里低沉沙哑:“我跟老吴再怎么说也是发小,真要下死手……”
“发小?”赵宇嗤笑一声,“他把你当发小,会看着你守着破麻将馆?孔老板,别傻了,这年头只有钱最实在。你不是一直想买市中心那套学区房吗?两百万到手就够了……”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黄警官捏着手机,指节泛白——冯宏业这步棋,走得够阴,不仅利用了孔阔的嫉妒,还精准拿捏了他的软肋。
黄警官强忍心中的愤怒,拿出对讲机:“一队二队相互配合,你们听从各自队长的安排,马上去逮捕赵宇。”此时的黄警官内心极其愤怒,但是他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平静的下达着指令。
“行动注意隐蔽,确保人赃并获,不要打草惊蛇。”黄警官对着对讲机补充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但紧攥的拳却暴露了他压抑的怒火。
一队队长在那头沉声应道:“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对讲机挂断后,黄警官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警车悄然驶离。赵宇作为冯宏业的左膀右臂,必然知晓更多内幕,抓住他,就能彻底撕开宏业地产的犯罪网络。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窗沿上轻轻划过。从吴俊强遇袭的疑云,到孔阔的落网,再到冯红叶的浮出水面,这盘棋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刻。无论背后牵扯多少利益纠葛,只要触碰了法律的红线,就必须付出代价。
此时柳城的某栋高档公寓的落地窗映着城市的霓虹,赵宇正搂着女友在客厅里嬉闹,桌上还摆着没喝完的红酒。突然门铃被按得急促,他不耐烦地扯开浴袍领口“谁啊?大半夜的找死?”
门刚开一条缝,警员的证件就怼到他眼前,冰冷的金属手铐瞬间锁住他的手腕。赵宇懵了两秒,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挣扎着吼道:“你们干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宏业地产冯总的助理!”
女友吓得尖叫着躲到沙发后,赵宇却突然镇定下来,反而笑了,故意挺了挺胸膛,浴袍滑落半边也毫不在意:“想抓我?有逮捕令吗?没有就滚出去!”
领头的警员亮出逮捕令,他扫了一眼,突然冲女友扬声喊:“喂,把我床头柜的律师函拿过来!”又转向警员,嘴角撇出嘲讽的弧度,“我警告你们,耽误我休息事小,要是查不出实证,等着吃官司吧——我律师团队可比你们这帮穿制服的懂法。”
警员押着他往外走时,他故意甩开警员的手,整理了一下浴袍,还对着玄关的镜子理了理头发,嘴里念念有词:“肯定是哪个不长眼的栽赃我,等我出去,扒了他的皮!”
电梯里,他突然凑近警员,压低声音却带着炫耀:“知道我老板是谁吗?冯宏业听过没有?你们局长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现在放了我,我让冯总给你们队长打个电话,这事就算了。”
警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接话。他自觉没趣,又开始哼起小曲,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着反光的电梯壁,欣赏自己没乱的发型。直到警车停在警局门口,他被拽下车时还在叫嚣:“我警告你们,一小时内我要是见不到律师,明天你们局里就得换招牌!”
凌晨两点,审讯室的灯亮起时,他还在翘着二郎腿晃悠,直到黄警官把孔阔的录音笔放在桌上,按下播放键。赵宇脸上的得意一点点僵住,最后像被戳破的气球,瘫在椅子上,嘴里还硬撑着:“这…这是伪造的!我要验笔迹!不…我要测谎!”
黄警官推过去一杯冷水,看着他湿透的后背平淡的说道:“孔阔已经在隔壁了,他全部都招了!”
赵宇猛地抬头,眼里的嚣张碎成了惊恐,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个字。窗外的灯光透过铁栏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倒像是在嘲笑他刚才的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