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星霜岬坦诚身份后,金百合主动找到暮光闪闪与午夜闪闪,诚恳表达了希望继续留在南风镇的想法。
面对她的请求,身为母亲的两匹天角兽最终点头同意,允许她以见习士兵的身份留在南风镇;同时,考虑到暮光闪闪作为友谊公主、午夜闪闪作为统领的职责,她们也明确金百合需继续在独角兽第三团服完剩余一年半的义务兵役。
事情确定后,暮光闪闪便即刻返程前往小马谷。
在星空纪961年8月31日这一天,她向小马利亚的所有子民正式宣布了金百合(亮黄色天角兽)与斯特林(薰衣草紫色天角兽)两匹小天角兽的存在,并公开给予她们“女儿”的称谓,明确了二者的身份归属】
彼时的那个午后,阳光暖和。
小马谷的中央广场上挤满了子民,风把苹果园的甜香吹到每匹小马鼻尖,镇中心的樱花树还缀着几朵迟开的粉花,落在前排小独角兽的鬃毛上。
紫色天角兽站在广场最高的石阶上,角尖泛着柔和的淡紫色微光,翅膀轻轻拢在身侧,声音透过魔法扩音器,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亲爱的小马利亚子民们,今天站在这里,我想和大家分享两个重要的名字——金百合,还有斯特林。”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仰着的一张张脸,有好奇,有疑惑,却没有排斥,这让她的语气更软了些:“金百合此刻还在南风镇,以见习士兵的身份留在独角兽第三团,继续服完剩下一年半的义务兵役。你们或许不知道,不久前,她在星霜岬向队友坦诚了自己的身份,用真心换来了最珍贵的友谊——就像我们一直相信的那样,身份从不是定义一匹小马的标签,真心才是。”
“而斯特林,她此刻在小马谷的友谊魔法学院学习,和每匹渴望成长的小马一样,在探索属于自己的道路。”
暮光闪闪的翅膀轻轻展开一点,微光落在石阶上,映出细碎的光斑,“作为她们的母亲,我曾担心身份会给她们带来负担;但作为友谊公主,我为她们骄傲——她们没有躲在‘特殊’的保护壳里,而是选择用真诚去面对世界,去结交朋友,去承担自己的责任。”
台下安静了片刻,随即有小飞马举着蹄子喊:“我们会喜欢她们的!”
暮光闪闪笑着点头,声音里满是暖意:“我知道,小马利亚的每一匹子民,都懂得友谊的珍贵。我今天宣布她们的存在,不是要给她们贴上‘特殊’的标签,只是想告诉大家——多了两匹渴望用真心交朋友的小天角兽,就像多了两匹期待和大家一起分享苹果派、一起在草地上奔跑的小马。”
她抬蹄拂过角尖的微光,目光望向南风镇的方向,像是在隔空望向金百合:“金百合说,她想留在南风镇,和队友一起完成任务;斯特林说,她想学好本领,以后能帮到更多小马。她们的心愿,和每一匹努力生活的小马都一样——这就是我想告诉大家的,关于金百合和斯特林的故事。”
最后,暮光闪闪收起翅膀,对着台下深深欠了欠身:“谢谢大家愿意倾听她们的故事,也谢谢大家愿意用友谊的怀抱,接纳这两匹正在成长的小天角兽。我相信,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会一起见证她们的成长,也会一起守护这份属于小马利亚的、最珍贵的友谊。”
话音落下时,广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欢呼。
不远处的石阶上,穗龙正微微俯身,浅紫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前爪轻轻搭在石栏上,琥珀色的眼眸望着广场中央的暮光,又悄悄扫过马群里隐约传来的对“金百合”和“斯特林”的议论声,嘴角先向上弯了弯——那是欣慰的弧度,像看着自家孩子终于被大家接纳一样。
可下一秒,他又轻轻叹了口气,眼角眉梢牵起一丝无奈的软意,仿佛还能想起从前帮小百合藏恶作剧道具、替她向暮光“打掩护”的日子,笑容里便混了点“这丫头总算让人省心了”的感慨,软乎乎地落在风里。
“只是……小斯特林今天晚上估计得狠狠地哭咯。”
“那小家伙估计觉得自己受到了姐姐深深的背叛——唉。”
——
穗龙的叹息刚飘进风里,友谊魔法学院的紫藤花架下,斯特林已经抱着一叠书信蹲了许久。
自从金百合到南风镇之后,姐妹俩就靠这些信纸传着话,每一封都用斯特林最爱的薰衣草丝带捆着,如今却成了压得她鼻尖发酸的东西。
她的蹄尖轻轻划过最上面那封泛黄的信纸——那是金百合刚到南风镇时写的,信封角落还画着两匹牵着手的小天角兽,墨水晕开的痕迹像当时没干的露水。
拆开信,熟悉的字迹立刻撞进眼里,金百合写得又急又认真:“小斯特,南风镇的海风有点咸,可我总想起小马谷的雏菊——等战争的硝烟散了,我就跟着暮光妈妈回小马谷,到时候我们不仅能在草地上跑着玩,还能去捡你上次没找着的贝壳,我帮你串成项链好不好?”
信里夹着的那片海茴香,淡紫色花瓣还带着点海风的气息。
她记得收到信时,还抱着信纸跟穗龙炫耀“姐姐没忘我的贝壳”,金百合在信里笑她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别总哭鼻子说想我,等我回去,肯定比你先学会新的飞行技巧。”
但现在呢?
那些信里没干透的约定,全被暮光妈妈在广场上的话戳破了——姐姐要留在南风镇服完剩下一年半的兵役,还要以“金百合”的身份继续当见习士兵。
这些事,姐姐在后来的信里提都没提过。
斯特林把脸埋进信纸里,鼻尖蹭到字迹上未褪尽的墨水味,忽然就红了眼圈:明明之前说好了“有大事先跟对方说”,可姐姐不仅改了回小马谷的主意,连身份的事都先跟南风镇的队友坦诚了,偏偏让她从全镇小马的欢呼里,才知道姐姐早有了新的选择。
她的蹄尖顿了顿,又翻出另一封叠得整整齐齐的信。
金百合在里面写:“小斯特,我现在用‘金龟子’的名字跟大家相处,他们都很友好,可我还是觉得,不如跟你一起躲在城堡储物间里吃糖果自在。”
“……”
那时斯特林还回信笑她“胆小鬼”,催她早点跟新朋友熟起来,现在才懂,姐姐早把真心给了南风镇的队友,连和她的约定都悄悄换了模样。
风吹过紫藤花架,花瓣落在信纸上,斯特林用蹄子轻轻拂开,眼泪却砸在了“回小马谷”那几个字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那片当初让她偷偷笑了好几天的海茴香,现在闻着却有点发涩——她不是真的怪姐姐,只是难过:姐姐的新计划里没了她,姐姐的秘密里少了她,连当初信里那句“帮你串贝壳项链”,好像都变成了遥遥无期的话。
“姐姐明明说……要一起串贝壳项链的……”
她小声嘀咕着,把信重新叠好抱回怀里。
阳光透过紫藤花叶洒在信纸上,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暖乎乎的字迹,此刻却像裹了层凉丝丝的风,空落落的委屈从心口漫上来,比没等到姐姐回信的夜晚还要沉。
——
小马利亚,南风镇。
海风裹着潮味掠过训练场,把亮黄色天角兽粉蓝相间的鬃毛吹得贴在脖颈上。
她刚结束下午的体能训练,蹄边还沾着沙粒,却没急着回营房,只是攥着块淡紫色的布片站在栅栏边——那是斯特林上次寄信时缝在信封上的,边角还留着歪歪扭扭的针脚。
“训练完了怎么不歇着?”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百合回头时,正撞见午夜闪闪走过来。
暗紫色的鬃毛在黄昏里泛着浅银,翅膀收得整齐,蹄子上还沾着刚从后勤处取来的草药香,显然是特意绕过来找她的。
“午夜妈妈。”
金百合赶紧把布片叠好塞进兜里,耳尖有点红——她没告诉午夜,自己一训练完就盯着这块布片发呆,满脑子都是斯特林会不会还在生气。
午夜也没点破她的小动作,只是把蹄子里的水袋递过去:“刚温的蜂蜜水,解乏。”
见金百合接过水袋却没喝,她才轻轻靠在栅栏上,目光落在远处的星霜岬方向,声音放得软:“在想斯特林?”
金百合的蹄尖蹭了蹭栅栏的木纹,小声“嗯”了一声:“暮光妈妈宣布身份的事,我还没跟她好好说……之前信里答应她战争结束就回小马谷,现在却要留在这里服兵役,她肯定觉得我骗了她。”
水袋的暖意透过掌心传来,可金百合的声音里却带着点发涩的愧疚——她在星霜岬坦诚身份时没犹豫,面对队友的接纳也满心感激,可一想到斯特林可能红着眼眶看信的模样,心就像被海风揪得发紧。
午夜看着她低头的模样,忽然抬蹄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暗紫色的翅膀微微展开一点,挡住了吹过来的凉风:“如果你现在立刻写信好好跟她说清楚,大概率是不会误会的,现在还不是很晚。”
金百合抬眼看她,天蓝色的眼眸里还带着些许困惑。
“你留在南风镇,不是忘了约定,是想守住这里的朋友,守住小马利亚的安稳——这些话,你应该在信里跟小斯特说过吧?”
午夜的蹄尖轻轻碰了碰金百合的马蹄里的布,“那块布片是她缝的吧?她要是真怪你,就不会把自己的针线活寄给你了。”
这话让金百合愣了愣,她下意识摸了摸兜里的布片,忽然想起斯特林上次信里写“这块布能吸汗,你训练时带着”,当时只觉得妹妹贴心,现在才反应过来,那是斯特林在偷偷盼着她好。
“可我怕……”金百合还想说什么,却被午夜轻轻打断:“怕她不理解?你忘了她小时候为了帮森林里的小松鼠,跟着你一起翻魔法书到半夜?她跟你一样,都懂得‘真心’是什么。”
午夜伸蹄拂去金百合鬃毛上的沙粒,语气里带着母亲的笃定:“今晚写封信给她吧,把你在星霜岬的坦诚、跟队友的约定,还有你想‘守护好这里,以后带她来看真正安稳的南风镇’的心思,都告诉她。”
金百合握着水袋的蹄子紧了紧,心里的愧疚慢慢散了点,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期待。
她抬头看向午夜,眼里有了点光:“真的……她会懂吗?”
“会的。”午夜笑了笑,暗紫色的眼底映着金百合的模样,认真地说道,“你们是姐妹,心从来都是贴在一起的——就像星霜岬的光,从来不会只亮一边。”
海风又吹过来,这次没再让亮黄色小马觉得心凉。
她喝了口蜂蜜水,暖意从喉咙漫到心口,攥着布片的蹄子也松了些。
夕阳把两匹小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训练场的沙地上,像两道紧紧靠在一起的光。
“我今晚就写。”
金百合轻声说道,语气里满是坚定——她要跟斯特林说,等她服完兵役,就带她去星霜岬捡贝壳,去看队友们种的海茴香,还要告诉她,自己从来没忘过“一起回小马谷”的约定,只是想先把这里的安稳,也变成能跟她分享的礼物。
午夜看着她眼里的光,轻轻点了点头,心里忽然笃定——自己留在南风镇,陪小百合走完这剩下的一年半,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
至少此刻,能在小百合充满迷茫时,为她递上指引的方向。
——
等到亮黄色小天角兽的蹄步渐远,消失在训练场的拐角后,午夜仍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潮起潮落的海面上——浪尖泛着黄昏的微光,像极了金百合眼里刚燃起的坚定。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晃来这里都快一年了……小百合和斯特林都长那么大了。”
“……”
午夜的蹄尖无意识地蹭着脚边那块半露的礁石,礁石上的青苔沾了点沙粒,像极了年初金百合第一次训练时,蹄子上蹭满的训练场泥沙。
她望着浪尖翻涌的微光,目光却像穿过了潮声,落回了半年前——那时亮黄色的小身影还会私下里偷偷来这儿问她“午夜妈妈,我真的能当好士兵吗”,但现在,那双眼里只剩笃定,连说“要守护南风镇”时的语气,都带着让小马安心的力量。
海风卷着海茴香的淡香扑在她脸上,忽然勾出另一幅画面:斯特林上次寄来的信里,夹着片压平的紫藤花瓣,字迹比从前工整了许多,还特意写“我学会给星辰花浇水啦,等姐姐回来就能开花”。
她想起从前斯特林总是个小哭包,说“不要姐姐去南风镇”,可现在,信里全是“我能自己练魔法了”、“穗龙叔叔说我进步很快”,连撒娇都少了,多了些小大人的模样。
蹄尖捻起一瓣被风吹落的海茴香花瓣,她忽然轻轻叹了口气——不是怅然,是软乎乎的感慨。
浪头拍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沾在她的鬃毛上,凉丝丝的,却让心里的思绪更清晰:原来看着孩子长大,就是看着她们从“需要庇护”到“能自己扛事”,从“黏着彼此”到“各自在热爱里发光”。
远处营房传来队友喊“收器材”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金百合应和的调子。
午夜闪闪收回目光,把那瓣海茴香轻轻放在礁石上,暗紫色的翅膀在黄昏里轻轻颤了颤——原来她守在这里的不只是一年时光,是看着一颗真心从稚嫩到坚定,看着两份牵挂隔着山海也没断过,这些思绪缠在潮声里,温温的,比海面的夕阳还要暖。
——
暗紫色天角兽望着潮声渐远的海面,蹄尖无意识捻着海茴香花瓣,似乎是触景生情,又或者是方才金百合的举动触动了她,心底忽然翻涌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思念之情:“紫悦和大家……你们现在过得还好吗?”
话刚说完,她就愣住了——随即自嘲地弯了弯嘴角,午夜闪闪竟然忘了这里的100年也不过是那个世界的一秒钟……没有小马知道她在这个世界做了些什么,也不会有小马思念她——因为在那个世界从她离开再返回都只不过是过了一刹那的时间而已。
“呵……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