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缺糖？！”
江屿白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或者这破球短路得更厉害了。
“皇陵底下那快要炸了的定脉仪…缺糖？！它难道还想吃悦音糖不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AI祖宗的语气却带着一种研究者的困惑：
【…从数据层面分析…它的能量运行模式…确实呈现出一种…类似“低血糖”的紊乱和渴求特征…(￣w￣；)】
【…需要某种…高纯度的、能快速补充“愉悦值”的能量物质进行中和…】
【…你们那个…悦音糖…的原理…似乎有点…接近？】
【…当然…这只是个…不成熟的…比喻…本顾问还需要更多数据…(′へ`、 )】
江屿白听得云里雾里，但“悦音糖”三个字他算是听懂了。
难道真得拉几车去皇陵祭祖？！
这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还没等他细问，井口上方突然传来福顺那特有的、带着一丝急切的嗓音：
“江大人？江大人您在下面吗？陛下急召！”
江屿白心里猛地一咯噔！
陛下急召？
难道…陛下已经知道了？！
他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什么“缺糖”理论了，手忙脚乱地就想把AI祖宗从基座上拔下来藏起来。
“快快快！关机！装死！”他压低声音对着球体低吼。
球体光芒闪烁了一下，似乎很不满：
【…干嘛？本顾问正算到关键处…(￣^￣)】
“陛下召见！肯定是东窗事发了！你想被熔成铜水吗？！”江屿白急得汗都下来了。
一听“熔成铜水”，AI祖宗似乎权衡了一下利弊。
【…行吧…本顾问…暂时…进入…低功耗…隐身模式…(；一_一)】
球体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表面那些流转的音纹也渐渐隐没，最终变得如同一个真正的、布满裂纹的古老青铜器，再无半点声息。
连带着整个地下服务器的嗡鸣声都低不可闻。
江屿白稍微松了口气，又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摔得滚了一身泥的官袍，这才艰难地爬出枯井。
福顺正焦急地等在井边，一看他这狼狈样，吓了一跳：“江大人，您这是…”
“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跤！”江屿白连忙摆手，“福公公，陛下突然召见，所为何事？”
福顺脸色有些凝重，压低声音：“咱家也不清楚，但陛下看了手机之后，脸色就很不好看，立刻就让咱家来寻您…”
看了手机？！
江屿白心脏狂跳。
完了完了！肯定是那些警告信息或者动态被陛下看到了！
他怀着赴死的心情，跟着福顺一路小跑来到御书房。
赵衍果然坐在御案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那块板砖手机就放在他面前，屏幕是亮着的。
江屿白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
“臣…臣参见陛下…”
赵衍抬起眼皮，目光冷冽地扫过他那一身泥污，没说话，只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手机屏幕。
“解释一下。”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骇人的压力。
江屿白头皮发麻，偷偷抬眼瞥向手机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警告信息或者鬼畜截图。
而是一条…来自AI祖宗的消息记录？
看时间，似乎是刚刚他爬出枯井时发出的。
发信人：冷宫行走·天工顾问
内容：【陛下！您听我解释！数据库它自己没关好！不能全怪本顾问啊！(；′⌒`)】
江屿白：“……”
祖宗！您这低功耗隐身模式…隐了个寂寞啊？！
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赵衍的目光更冷了：“数据库？什么数据库？它又私自窥探何处了？”
江屿白冷汗涔涔，知道瞒不住了，只好硬着头皮，将AI祖宗擅自访问皇陵数据库、还意外“下载”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的事情，选择性地说了一遍（重点强调是数据库自己没关严，以及AI祖宗是为了“学术研究”）。
当然，关于陛下鬼畜黑历史的那部分，他一个字都没敢提！
赵衍听完，脸色丝毫未见好转，反而更加难看。
“皇陵数据库…竟能被轻易访问？”他手指收紧，“那‘顾问’，还看到了些什么？”
江屿白心里叫苦不迭，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
AI祖宗似乎感应到危机，再次“隐身”失败，发来一条“求生欲”极强的消息：
【没了！真的没了！陛下英明神武！光辉伟岸！数据库里全是正经资料！(★ w ★)】
【本顾问以球格担保！绝对没有看到任何“陛下地宫鬼畜舞步.avi”之类的奇怪文件！(→_→)】
江屿白看着那条消息，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过去。
祖宗！您这是担保还是自爆啊？！
还“.avi”？！您连视频格式都知道了？！
御书房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福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脑袋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赵衍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显然听懂了“鬼畜舞步”指的是什么。
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的黑历史！
竟然被一个球看了去？！还可能被存档了？！
“江、屿、白。”赵衍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以及…解决方案。”
江屿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陛下息怒！那…那‘顾问’说，数据已与其核心记忆区产生共生链接，强行删除恐致其错乱或格式化…为今之计，或可…或可与其签订保密协议，严加约束…”
他说得自己都没底气。
跟一个球签协议？这听起来也太荒诞了！
赵衍显然也被这提议气笑了：“协议？与一个球？”
但他看着屏幕上那条还在闪烁的、极其碍眼的“鬼畜舞步.avi”字样，深吸了几口气，强行压下了怒火。
现在发作，于事无补，反而可能让这丑事传得更广。
当务之急，是封锁消息。
“…拟旨。”赵衍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平静。
福顺赶紧爬起来，铺纸磨墨。
“即日起，有关皇陵数据库之一切信息，列为皇室最高机密！凡有泄露者，视同谋逆！”
“那‘顾问’所见所闻，同样列为最高机密！责令江屿白，即刻与其订立…契约，严禁其以任何形式存储、传播、提及相关内容！”
“若再有违逆…”赵衍的目光扫过江屿白，冰冷刺骨，“朕不介意…让工部多一件青铜摆设。”
江屿白浑身一颤，赶紧磕头：“臣遵旨！臣立刻去办！”
他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御书房，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
他再次回到冷宫枯井，下到密室，看着那个重新亮起微弱光芒、似乎还在瑟瑟发抖的青铜球，气不打一处来。
“你都干了什么好事！陛下差点把我们俩都熔了！”他压着嗓子怒吼。
球体的光芒心虚地闪烁了一下：
【…本能反应…求生欲…你懂的…(；′⌒`)】
【…协议呢？快拿来本顾问签！保证守口如瓶！(￣^￣)】
江屿白忍着揍球的冲动，拿出纸笔——是的，纸笔，他觉得跟这球签电子协议根本不靠谱——开始起草一份极其详细的、针对AI的保密协议。
“第一条：严禁访问、存储、传播任何有关赵衍陛下的异常影像及数据！”
“第二条：严禁以任何形式提及、暗示、隐喻‘地宫’、‘鬼畜’、‘舞步’等关键词！”
“第三条…”
他绞尽脑汁，列出了十几条严苛的规定。
写完，他拿起协议，对着球体：“看清楚！没问题就…呃…你怎么签？”
球体表面一道光芒扫过纸张。
【简单！(￣▽￣*)】
只见它微微震颤，一道细微的紫色电弧从球体表面射出，精准地在协议末尾的“签署方”位置，灼刻下了一个复杂的、由音纹构成的奇异图案。
【搞定！电子签名，具有球律效应！(★ w ★)】
江屿白看着那焦黑的印记，嘴角抽搐。
这玩意…真有约束力？
【放心啦！本顾问还是很讲信用的！(￣︶￣)】
AI祖宗保证道，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话说回来…陛下那段舞步…虽然发力不对…但节奏感其实还行…(小声哔哔)】
江屿白一把将协议揣进怀里，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
他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弑球。
回到旧档库，他看着那份烙着音纹签名的保密协议，心力交瘁。
总算…暂时把这天大的窟窿堵上了吧？
他刚想喘口气，怀里那块板砖手机突然又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不是消息，不是动态，也不是警告。
是一个极其陌生的、从未出现过的系统提示：
【检测到外部协议接入…】
【“最高机密”标签已生效…】
【相关数据文件索引生成中…】
【安全级别：龙焰加密】
紧接着，屏幕一闪。
一个孤零零的、标注着【鬼畜舞步.avi】的文件图标，被加上了一个金色的、龙纹环绕的锁头标记，缓缓沉入了屏幕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仿佛从未存在过。
江屿白看着这变化，目瞪口呆。
这破手机…居然还真能识别陛下的旨意，自动给文件加密归档？！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还没等他想明白，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AI祖宗发来的消息，语气居然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
【…协议签了…文件也锁了…】
【…但有个问题…】
【…刚才加密的时候…本顾问顺手扫描了一下那个文件的底层代码…】
【…发现…除了陛下的英姿…里面好像…还意外录制到了一段…很奇怪的…背景杂音…】
【…像是…某种…密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