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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里落针可闻。

只有那块被周墨宣捧在手里、其貌不扬的暗沉石头,表面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微不可察的暖意。

江屿白左手是那块“唱歌”的怪石,右手是电量爆满、屏幕亮得晃眼、甚至还在放“电子礼花”的手机。

“充……充电宝?!” 他声音都劈叉了,眼珠子瞪得像铜铃,看看石头,又看看手机,最后目光定格在屏幕上那个旋转的小礼花表情上,“还是……太阳能的祖宗?祖宗你挺潮啊,还会放烟花庆祝?”

屏幕上的金色提示框格外醒目:

【检测到超高纯度能源场!正在极速充能!充能完毕!系统功能恢复中……】

下面那个小小的旋转礼花 (??????)??,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嘚瑟劲儿。

“天工造物…显神异!此乃…音律…本源石!” 周墨宣捧着那块石头,激动得胡子都在抖,声音洪亮得差点把房梁上的灰震下来,完全忘了自己刚立下“院内交流严禁无意义押韵”的新规。

福顺胖脸上的震惊还没退去,他指着周墨宣手里的石头,又指指江屿白亮屏的手机,嘴皮子哆嗦着:“周…周老…江大人…这…这石头真成精了?不光会唱歌…还能…还能给那法器充仙气儿?”

乐瑶刚踏进实验室,就被这诡异又狂热的氛围震住了。她手里还拎着个准备装实验垃圾的竹筐,一脸懵:“怎么了这是?周老您…中气挺足啊?” 她目光扫过周墨宣手里黑不溜秋的石头,再看看江屿白那部“死而复生”还放电子烟花的手机,最后落在两人身上——官袍撕破了好几道口子,沾满了泥巴、草屑、可疑的黑色矿渣,还有一股子混合了铁锈、泥土和淡淡酸菜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乐瑶!你来得正好!” 江屿白猛地跳起来,跟献宝似的把手机屏幕怼到乐瑶面前,手指差点戳到那个还在嘚瑟旋转的礼花,“看!活了!满血复活!全靠它!” 他另一只手又指向周墨宣捧着的石头,“这宝贝疙瘩!音律本源石!周老刚封的!不仅能唱小曲儿,还是块行走的超级充电宝!”

乐瑶被他这连珠炮似的一通吼弄得更加迷糊,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那部过于“热情”的手机屏幕:“什…什么石?充电…宝?” 她凑近仔细看了看周墨宣手里的石头,又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就…就这块?”

“铮——”

乐瑶的指尖刚触碰到石头表面一个稍微尖锐的小棱角,那块被命名为“本源石”的暗沉石头,立刻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空灵的颤鸣!

声音不大,却像一滴冰水落入滚油,瞬间在安静的实验室里荡开涟漪。

乐瑶“呀”地轻呼一声,触电般缩回手,眼睛瞪得溜圆:“真…真的会响!”

周墨宣激动得老脸通红,小心翼翼地把石头举到眼前,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听见了吗?这音色!纯净!空灵!直达本源!老夫钻研音律数十载,从未听过如此…如此贴近天地初音的纯粹韵律!” 他像抚摸稀世珍宝一样摩挲着石头粗糙的表面,完全无视了那些铁锈色的斑点,“此石蕴含之能,绝非仅止于‘充电’!它定能与音律产生更深层次的共鸣!是增幅!是升华!”

“升华?” 江屿白眨巴眨巴眼,脑子里的小灯泡“叮”地亮了,“周老,您的意思是…这石头不光能充电,还能…给声音加个buff?开个外挂?”

“八…八什么?” 周墨宣没听懂这新鲜词儿,但不妨碍他理解江屿白的意思,他用力点头,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然也!老夫正是此意!此石与特定音律结合,定能产生不可思议之效!江屿白!你那‘悦音糖’…”

江屿白瞬间福至心灵,和周墨宣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搞事…啊不,是科研之火!

乐瑶看着这两个刚刚还狼狈得像逃难回来、此刻却精神亢奋如同打了鸡血的男人,无奈地扶了扶额:“周老,江大人,你们…要不要先换身衣服洗把脸?还有这石头…它干净吗?” 她皱着秀气的鼻子,嫌弃地指了指石头表面沾着的泥巴。

“换什么衣服!洗脸等会儿再说!灵感稍纵即逝!” 周墨宣大手一挥,完全没在意自己官袍上的破口和脸上的泥道子,抱着石头就往实验室深处走,“乐瑶!去!把改良版机推过来!还有那些特制的‘安神’‘醒脑’频率的音叉、音鼓!江屿白!你!带着你那‘法器’,准备记录数据!”

江屿白立刻屁颠屁颠跟上,捧着满电的手机,感觉腰杆子都硬了:“得令!祖宗,开工了!这回咱玩个大的!”

福顺在旁边看得直咂嘴,小声嘀咕:“这石头精…魔力不小啊…”

实验室中央,那台经过多次改良、体积快赶上小柜子的机被推了过来。机身闪烁着黄铜的光泽,几个精巧的音叉装置镶嵌在关键部位,旁边还连着几根调整频率用的拉杆,看起来像个蒸汽朋克风格的工艺品。

周墨宣像捧着传国玉玺一样,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本源石”放在操作台上。他拿起一把小巧的银质刻刀,屏住呼吸,在那块暗沉石头的边缘,极其专注地刮下一小撮比指甲盖还小的碎屑。

碎屑呈现出一种更深沉的灰黑色,在灯光下毫无光泽,仿佛只是普通的石粉。

“这么点…够吗?” 江屿白凑近了看,有点怀疑。他想象中怎么也得抠块大的嵌进去。

“你懂什么!” 周墨宣瞪了他一眼,用银勺小心舀起那点碎屑,“本源之力,贵精不贵多!此物能与天地音律共鸣,岂能以常理度之?多了反而可能扰乱频率!” 他像给精密仪器添加核燃料一样,将那点碎屑,从机顶部一个预留的小孔,轻轻倒了进去。

“嗡……”

碎屑落入机器的瞬间,低沉而稳定的机器嗡鸣声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像是原本平稳的河流里,注入了一股更凝练、更深沉的水流。

乐瑶已经将各种音叉、调音鼓准备就绪,严阵以待。

周墨宣深吸一口气,如同即将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沉声道:“乐瑶!先试‘安神’频率!最低档启动!”

乐瑶点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一根调好的青铜音叉。

“叮——”

清脆悠长的音波扩散开来,同时,她启动了机的最低档开关。

“嗡……”

机器发出低沉的运转声,中心滚筒开始缓缓旋转。细密的糖丝如同春蚕吐丝般,从滚筒的小孔中被离心力温柔地甩出。

一切看起来…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江屿白举着手机,镜头对准机器出口,屏幕上的分析曲线平稳地波动着,显示着【环境声波稳定】。

“周老…好像…没啥变化?” 江屿白有点失望。

“莫急!频率!注意频率的叠加与引导!” 周墨宣紧盯着机器,眼神锐利,“乐瑶!加大‘安神’主频强度!加入‘溪流’辅助音!”

乐瑶立刻照做,又拨动另一根音叉,同时调整了主音叉的振幅。两道不同的、却同样舒缓的声波交织在一起,如同山涧溪流汇入宁静的湖泊。

就在这时!

那原本只是缓缓旋转、吐出寻常白色糖丝的机器出口,突然有了变化!

细密的糖丝仿佛被注入了生命,飞舞的姿态变得更加轻盈、更加柔顺!更神奇的是,糖丝本身不再是单一的白色,在实验室不算明亮的灯光下,竟隐隐流转着一层极其淡薄、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月华般的柔和银辉!

同时,一股难以言喻的、空灵舒缓的背景音,毫无征兆地在实验室里弥漫开来!

那声音并非来自乐瑶敲击的音叉,也不是机器运转的噪音!它像是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心尖,又似宁静夜晚遥远的梵唱,若有若无,却真实存在!这声音与乐瑶敲击出的“安神”频率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令人心神不由自主放松、安宁的氛围!

“有…有声音!” 福顺第一个叫出来,胖脸上满是惊奇,“不是乐姑娘敲的!是…是从那机器里自己飘出来的!”

乐瑶也停下了动作,惊讶地微张着小嘴,感受着那奇妙的背景音:“真的…好舒服…像躺在春天的草地上…”

江屿白更是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卧槽!自带bGm的?!祖宗!快!快录下来分析!”

手机屏幕上,原本平稳的声波曲线瞬间剧烈波动!【检测到复合型舒缓声波场!频率稳定!能量层级:低!】的分析结果弹了出来。

周墨宣激动得胡子都在颤,他快步走到机器旁,不顾糖丝飞舞可能沾到官袍,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捻起一小缕带着淡淡银辉的糖丝。

糖丝入手微凉,异常柔韧。他凑近鼻尖闻了闻,除了熟悉的甜香,似乎还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仿佛雨后森林般的清新气息?

“成了!初步成了!” 周墨宣声音发颤,“本源石之力!果真能增幅音律!并将其…化入这‘悦音糖’中!”

“快快快!乐瑶!试试‘提神醒脑’的频率!” 江屿白迫不及待地催促,脑子里已经幻想出吃了这糖就精神百倍、熬夜加班不犯困的美好画面了。

乐瑶深吸一口气,换了另一组音叉。这一次,她敲击的节奏明显加快,音调也变得清脆明亮,如同清晨林间的鸟鸣。

机器再次运转,这一次档位调高了一些。

“嗡……”

机器声变得更有力。

糖丝飞舞的速度明显加快!颜色也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柔和的银辉,而是流转着一层淡淡的、充满活力的金色光晕!

与此同时,那奇妙的背景音也陡然一变!不再是舒缓安宁,而是变得如同旭日初升,充满了生机勃勃的韵律感,隐隐还带着一丝振奋精神的节奏!让人听了忍不住想挺直腰板,精神为之一振!

“神了!真的神了!” 江屿白看着手机屏幕上分析出的【高频活力声波场】,兴奋地直搓手,“这哪是,这是能量棒啊!pro max!绝对pro max版!”

“pro…什么斯?” 周墨宣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沉浸在成功的巨大喜悦中,老脸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妙!妙不可言!此糖效用,远超从前!”

福顺看着那飞舞的金色糖丝,咽了口唾沫:“江大人…这…这金灿灿的糖…看着就好吃又提神…”

实验室里一片欢腾。江屿白已经顾不上脏衣服了,围着机器手舞足蹈:“发了发了!这要拿出去卖,得卖多少钱一斤?限量版!自带音效buff!”

周墨宣也难得地没训斥他“市侩”,捻着胡须,已经在盘算着写论文了:“‘本源石对音律能量转化及物质载体融合效应初探’…嗯,题目不错…”

乐瑶则好奇地伸出手,想接一缕那带着金色光晕的糖丝尝尝。

“等等!” 江屿白突然想起什么,一个箭步冲过来拦住她,“乐姑娘!安全第一!新配方!得…得找人试试!”

他目光在实验室里逡巡,最后落在了角落里一位正拿着鸡毛掸子、一丝不苟擦拭仪器架子的老嬷嬷身上。这位张嬷嬷是音律院负责洒扫的,平日里严肃刻板,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铁面嬷嬷”。

“张嬷嬷!” 江屿白脸上堆起最灿烂(也最可疑)的笑容,拿起旁边一个刚卷好的、蓬松柔软、流转着淡淡金色光晕的,热情地递过去,“您老辛苦!尝尝我们新研制的‘醒神金丝糖’!提神醒脑,扫除疲惫!音律院特供福利!”

张嬷嬷停下手中的活计,疑惑地看了看江屿白,又看了看他手里那金灿灿、看起来就不太寻常的,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警惕:“江大人…老身…不饿。” 她本能地觉得这糖有问题——颜色太怪,还有那小子笑得像黄鼠狼。

“哎呀!嬷嬷!别客气嘛!” 江屿白直接把糖塞到她手里,“您看您,每日操劳,多辛苦!吃块糖,补充补充能量!这可是周老亲自研发的!” 他毫不犹豫地搬出周墨宣当大旗。

周墨宣正沉浸在学术构想中,闻言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嗯…有益身心…”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成了“试毒”的背书人。

张嬷嬷一听是周老首肯的,脸上的警惕消了大半。她看了看手里蓬松漂亮的金色糖丝,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江屿白和“权威”的周墨宣,犹豫了一下,终于小心翼翼地扯下一小缕,放进了嘴里。

糖丝入口即化,熟悉的甜蜜中,果然带着一股奇异的、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张嬷嬷紧绷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了一些。

“怎么样?嬷嬷?感觉如何?” 江屿白紧张又期待地问。

张嬷嬷细细品了品,点点头:“嗯…是挺甜…好像…是精神了些?” 她说着,又忍不住扯了一小缕。

就在这时,那融入的“提神醒脑”音律背景场,似乎随着糖分的吸收,开始在她体内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化学反应。

只见张嬷嬷那常年板着的、严肃得能夹死蚊子的脸上,嘴角竟然…极其缓慢地、极其不熟练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一个极其生硬、但确实存在的笑容!

这还没完!

她拿着剩下的,身体忽然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左右晃了晃?紧接着,穿着朴素布鞋的脚,竟然也跟着那只有她能“听”到的、充满活力的背景音节奏,在地上……轻轻地点了两下?

哒…哒…

声音很轻,但在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盯着她的实验室里,却如同惊雷!

江屿白眼睛瞪得溜圆!

乐瑶捂住了小嘴!

福顺的胖脸僵住了!

连沉浸在学术海洋的周墨宣都猛地抬起头,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张嬷嬷自己似乎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异动”,那刚扯出来一点点的笑容瞬间僵住!布满皱纹的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她猛地停下脚步,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惊恐地看向周围。

当她对上江屿白、乐瑶、福顺,尤其是周墨宣那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目光时,张嬷嬷整个人都石化了!

空气凝固了足足三秒。

“啊——!”

一声短促、羞愤欲绝的尖叫从张嬷嬷喉咙里挤了出来!她像被开水烫到一样,把手里的往旁边桌子上一丢,双手猛地捂住了自己通红的老脸,然后以完全不符合她年纪的敏捷速度,低着头,弓着腰,如同一阵风般,“嗖”地一声从目瞪口呆的众人身边刮过,瞬间消失在实验室门口!只留下那扇门还在可怜地晃荡着…

实验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

“噗…咳咳…” 江屿白第一个没忍住,赶紧用拳头抵住嘴,假装咳嗽,肩膀却抖得跟筛糠似的。

乐瑶也低下头,双肩不停耸动,努力憋着笑,脸都憋红了。

福顺使劲掐着自己的大腿,胖脸扭曲,表情痛苦又滑稽。

周墨宣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又看看桌子上那团被丢弃的、依旧流转着金色光晕的,老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叹息,喃喃道:“…效果…过于拔群了…” 他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铁面张嬷嬷如此“活泼”的一面啊!

“哈哈哈哈!” 江屿白终于憋不住了,拍着大腿狂笑起来,“看见了没!看见了没!提神醒脑!效果拔群!张嬷嬷都返老还童,差点现场蹦迪了!这糖!牛大发了!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实验室里回荡,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恶作剧成功的得意。乐瑶也忍不住跟着笑出了声。连福顺都咧着嘴,嘿嘿傻乐。

只有周墨宣,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小心地拿起桌上那团被丢弃的“天籁”,眼神却越来越亮。

这糖…蕴含的潜力,恐怕远超他们的想象!

这小小的实验室,仿佛已经关不住这“天籁之音”的魅力了。

试吃效果虽然“震撼”,但也证明了新糖的安全性(至少吃了不会死人,顶多社死)。江屿白瞬间化身“江扒皮”,开始压榨这块“本源石”的剩余价值。

“快快快!周老!再刮点!多刮点!” 他眼巴巴地盯着周墨宣手里的刻刀,“这么点碎屑就能搞出这么大动静,多加点岂不是要上天?咱们搞个‘天籁’量产计划!”

“竖子!贪多嚼不烂!” 周墨宣护宝贝似的把石头往怀里收了收,瞪了江屿白一眼,“本源之力,贵在精纯!岂能像撒胡椒面一样乱用?需得反复试验,找到最佳配比与频率!” 话虽这么说,但他也忍不住又拿起刻刀,小心翼翼地在石头另一个不起眼的棱角上,再次刮下一点点碎屑。

这一次,江屿白提议:“乐瑶,试试不同的乐器组合?看看这石头喜欢啥‘调调’?万一它是个摇滚爱好者呢?”

乐瑶眼睛一亮:“好主意!” 她立刻行动起来,不再局限于音叉,而是搬来了她最擅长的古琴,甚至还翻出了乐坊司压箱底的一支玉笛和一面小巧的编钟组件。

实验室的画风顿时变得更加魔幻。

一边是嗡嗡作响、吐着神奇糖丝的蒸汽朋克机。

一边是焚香(为了气氛)、抚琴、吹笛、敲编钟,如同开小型古典音乐会的乐瑶。

中间是捧着石头碎屑像添加魔法药剂的周墨宣。

还有举着手机疯狂记录分析数据、嘴里不停念叨“频率峰值…能量波动…祖宗给力!”的江屿白。

福顺则彻底沦为了气氛组兼后勤,负责给各位“大师”端茶倒水(虽然没人顾得上喝),以及随时准备扶住可能因为过于激动而厥过去的周老。

“铮——嗡……” 古琴清越。

“叮铃…” 编钟空灵。

“呜……” 玉笛悠扬。

不同的乐器,不同的韵律,被乐瑶巧妙地组合、切换。

随着音律的变化,那台机仿佛真的被赋予了“情绪”!

当乐瑶弹奏舒缓宁静的琴曲时,机器吐出的糖丝带着柔和的银辉,背景音空灵安神,让人昏昏欲睡。

当她吹奏欢快跳跃的笛音时,糖丝变得蓬松活跃,流转着充满活力的金色光晕,背景音如同林间鸟语,让人精神振奋。

当她敲响清脆明亮的编钟时,糖丝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剔透的质感,光晕流转如同晨曦,背景音开阔辽远,令人心旷神怡!

更神奇的是,当乐瑶尝试将几种音律快速切换,甚至即兴来了一小段不太熟练的、节奏稍快的旋律时,机器似乎“懵”了一下,吐出的糖丝颜色混杂,光晕闪烁不定,背景音也出现了短暂的、滑稽的卡顿和变调,像极了信号不良的老式收音机!

“噗!” 江屿白看着手机屏幕上乱成一团的声波图,又看看那团颜色混杂、仿佛在抗议的,笑喷了,“祖宗!这石头还是个‘情绪化’充电宝?得哄着来?挑食啊!”

周墨宣也被这“挑食”的反应弄得哭笑不得,但他更多的是严谨的记录:“矿石特性…随律而变…妙用无穷…需建…声律档案库…” 他立刻找来纸笔,开始详细记录每一种音律组合对应的糖丝状态和背景音效果。

乐瑶玩得兴起,完全沉浸在这奇妙的“音律烹饪”中。她甚至尝试用勺子敲击不同大小的瓷碗,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

“嗡…噗!”

机器对这不入流的“厨房打击乐”反应很直接——吐出的糖丝瞬间变得稀疏暗淡,背景音发出一声类似放屁的、短促滑稽的闷响,然后彻底哑火。

实验室里安静了一瞬。

“哈哈哈哈!” 江屿白第一个爆笑出声,眼泪都快出来了,“石头祖宗抗议了!乐姑娘你这厨具交响曲太掉价了!它表示拒绝服务!哈哈哈哈!”

乐瑶自己也闹了个大红脸,看着那团毫无生气的糖丝,嗔怪地瞪了机器一眼:“…还挺挑剔!”

周墨宣无奈地摇头:“…胡闹!” 但嘴角也忍不住弯起一丝弧度。这充满意外和笑声的试验过程,似乎比他枯坐书斋研究古谱有趣得多?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的试验,三人终于初步摸清了规律:本源石对舒缓、稳定、富有层次感的古典音律响应最佳,增幅效果也最好。而那些杂乱、快速、甚至搞怪的“噪音”,则会让它“罢工”甚至“抗议”。

确定了“最佳食谱”,江屿白摩拳擦掌:“量产!必须量产!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天音绕梁绵绵甜’!高端大气上档次!”

周墨宣捋着胡子,看着试验台上几团散发着不同光晕、仿佛艺术品般的,点了点头:“嗯…名字虽稍显冗长…倒也贴切。”

于是,音律院的厨房重地,第一次被科研团队“征用”了。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大锅熬糖浆,热气腾腾。

改良版机轰鸣运转。

乐瑶在旁严阵以待,拿着她的古琴和小型编钟,如同一位指挥家,时不时拨弄琴弦或轻敲编钟,维持着“安神”或“醒脑”的特定频率。

周墨宣则像个极其吝啬的药剂师,拿着小银勺,精准地往机器里添加着那比黄金还珍贵的本源石碎屑。

江屿白负责卷糖和品控(主要是试吃),忙得脚不沾地,脸上沾满了糖丝。

“火候!火候大了!糖浆要糊了!” 乐瑶一边盯着琴弦,一边抽空瞥了一眼熬糖的锅,急得大喊。

“频率!乐瑶!频率稳住!别跑调!石头祖宗要闹脾气了!” 江屿白刚卷好一个银辉流转的安神糖,就感觉背景音有点发飘。

“碎屑!碎屑加多了!周老!省着点用!这玩意儿刮一点少一点啊!” 看到周墨宣又慷慨地抖了一小勺进去,江屿白心疼得直抽抽。

周墨宣头也不抬,专注地盯着机器吐出的糖丝光泽:“你懂什么!剂量不足,效果岂能保证?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福顺带着两个小太监,在厨房门口探头探脑,看着里面烟雾缭绕、琴音机器声交织、三位“大师”大呼小叫的混乱场面,胖脸皱成一团:“这…这做糖…怎么跟打仗似的?”

终于,第一批“天音绕梁绵绵甜”新鲜出炉了!

银辉流转的安神糖,蓬松柔软,散发着宁静的气息。

金芒闪耀的醒神糖,充满活力,光晕如同小太阳。

还有少量尝试晨曦编钟频率做出的、带着一丝剔透感的“开阔”糖。

江屿白小心翼翼地用特制的油纸将它们分别包好,如同对待稀世珍宝。

“成了!”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和糖渍,长舒一口气,看着眼前这一小堆“艺术品”,成就感爆棚,“兄弟们!姐妹们!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音律增幅器!pro max!正式诞生!”

乐瑶累得坐在小马扎上,轻轻揉着弹琴弹得有些发酸的手指,看着那些漂亮的糖,脸上露出疲惫又满足的笑容。

周墨宣则背着手,在厨房里踱步,目光扫过那些糖,又看看角落里那罐珍贵的本源石碎屑,眉头微锁,似乎在思考着更深层次的应用和…成本问题?

福顺适时地凑进来,搓着手,一脸期待:“江大人…这糖…看着就好吃又神奇…那个…能…”

“能!当然能!” 江屿白大手一挥,极其豪爽地拿起一个金灿灿的醒神糖塞给福顺,“福公公!辛苦了!尝尝鲜!提神醒脑!保证您批一夜奏折都不带困的!”

福顺喜滋滋地接过来,看着那流转的金芒,爱不释手:“哎哟!谢江大人!这…这金闪闪的…老奴都舍不得吃了!”

“吃!必须吃!吃完给反馈!” 江屿白又拿起一个银辉流转的安神糖,塞给旁边一个眼巴巴看着的小太监,“你也尝尝!晚上睡得香!”

小太监受宠若惊,捧着糖,激动得小脸通红。

很快,音律院负责洒扫、值守的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都被江屿白以“内部测试”的名义,一人塞了一块不同口味的“天籁”。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吃了安神糖的小宫女,不到半个时辰就靠在廊柱下,抱着扫把,睡得小脸红扑扑,嘴角还带着甜甜的笑。

吃了醒神糖的小太监,原本有些蔫头耷脑,瞬间变得精神抖擞,擦桌子擦得那叫一个卖力,动作快得都带出了残影。

还有那个吃了“晨曦开阔”糖的小太监,站在院子里,叉着腰,对着天空深呼吸,一脸“世界真美好”的陶醉表情,差点被路过的管事当成傻子。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音律院。更多的小太监、小宫女,甚至一些低阶的乐师,都偷偷摸摸跑来实验室附近探头探脑,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渴望。

“江大人…还有糖吗?”

“江大人…那个吃了能变精神的…”

“江大人…”

江屿白看着门口聚集的“小馋猫”们,再看看所剩不多的“试验品”,眼珠一转,清了清嗓子:“咳咳!大家别急!新糖还在测试阶段!数量有限!想要尝鲜的,排队登记!优先给今日值夜、精神不济的兄弟!安神糖留给晚上睡不着的姐妹!”

他俨然成了“天籁”的独家经销商,开始搞起了饥饿营销和精准投放。

周墨宣看着江屿白像个街头小贩一样吆喝,哭笑不得,但也默认了。毕竟,这“人传人”的效果,不就是最好的活广告吗?

看着小太监们排起了队,眼巴巴等着领那神奇的糖,江屿白叉着腰,志得意满。他拿起一个自己卷的、最大最蓬松的金色醒神糖,狠狠咬了一口!

甜!真甜!糖丝在口中化开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振奋的清新感直冲脑门!仿佛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了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那奇妙的、充满活力的背景音仿佛直接在脑海里响起,让他忍不住想跟着节奏抖腿!

“爽!” 江屿白舒服得眯起了眼,感觉连失去手机的痛苦(暂时的)和矿洞逃生的惊险都被这糖治愈了。

他三两口吃完糖,感觉浑身充满了干劲(也可能是糖分和声波的双重作用),目光落在了那几块包好的、最完美的“样品”上。

“周老,乐姑娘,” 江屿白舔了舔嘴角的糖渍,眼神贼亮,“这第一批‘天音绕梁绵绵甜’…是不是得给老板…啊不,给陛下…送去品鉴品鉴?”

实验室里的欢快气氛,因为江屿白这句话,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给陛下…送糖?

周墨宣捻着胡须的手顿住了,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糖效果虽好,但张嬷嬷那“社死”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万一…万一陛下吃了,在金銮殿上…周墨宣不敢想下去了,那画面太美(太可怕)。

乐瑶也想到了这点,小脸有些发白,担忧地看向江屿白:“江大人…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陛下…”

“哎呀!放心!” 江屿白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咱们这糖,效果绝对可控!张嬷嬷那是意外!意外懂吗?咱们给陛下送安神糖!银辉流转,宁静祥和!助眠安神!保证陛下吃了龙心大悦,一觉睡到大天亮!批阅奏折效率翻倍!”

他拿起一块包得最精美、银辉流转也最柔和的安神糖,在手里掂了掂:“再说了,咱们辛辛苦苦搞出这么大成果,不给最大的投资人…啊不,给英明神武的陛下汇报一下,合适吗?陛下要是高兴了,咱们这研究经费…嘿嘿嘿…” 他发出了标准的奸商笑声。

经费!这个词精准地戳中了周墨宣的软肋。音律院花钱如流水(尤其是买各种矿石和乐器),户部那边卡得越来越紧。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对学术和经费的渴望压倒了顾虑,缓缓点了点头:“…也罢。此糖确有安神奇效,献于陛下…倒也…合情合理。”

乐瑶见周墨宣都点头了,也只能压下心中的忐忑。

“福公公!” 江屿白立刻转向看热闹的福顺,笑容灿烂得像朵向日葵,“还得劳烦您…引个路?顺便…帮咱们美言几句?”

福顺看着江屿白手里那块散发着宁静银辉、卖相极佳的,又想想自己刚才吃的那块醒神糖的美妙滋味,胖脸上也堆起了笑容:“江大人客气!为陛下分忧,是老奴的本分!这糖看着就…就透着股仙气儿!陛下定会喜欢!” 他琢磨着,要是陛下高兴了,说不定自己也能再蹭一块?

于是,江屿白怀揣着“天籁pro max”样品(安神版),像个捧着炸药包…啊不,是捧着祥瑞的勇士,在福顺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踏上了“献宝”之路。身后,是周墨宣略带忧虑又隐含期待的目光,以及乐瑶默默祈祷“千万别出岔子”的紧张。

夕阳的余晖将紫宸殿的琉璃瓦染上一层金红。

御书房内,赵衍正对着堆积如山的奏折,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连续几日的政务让他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福顺轻手轻脚地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献宝般的笑容:“陛下,音律院江屿白江大人求见,说是…有了新成果,特来献与陛下品鉴。”

“新成果?” 赵衍从奏折堆里抬起头,略显疲惫的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又是那‘悦音糖’的改良品?” 上次那糖的提神效果,他印象颇深。

“回陛下,正是!” 福顺连忙点头,笑容更盛,“江大人说,此次改良非同小可!名唤‘天音绕梁绵绵甜’!有安神助眠之奇效!”

“哦?” 赵衍挑眉,“安神?倒是应景。宣他进来吧。”

“宣——音律院协理江屿白觐见——!”

江屿白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自己那身勉强拍掉泥土、但依旧带着点狼狈痕迹的官袍(希望陛下不会注意),捧着那个用精致锦盒盛放的、流转着柔和银辉的球,低着头,迈着小碎步,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庄严肃穆的御书房。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气氛沉凝。赵衍端坐于宽大的紫檀木御案之后,龙袍威严,目光平静地落在江屿白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江屿白感觉自己的小心脏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他走到御案前,恭敬地跪下,双手将锦盒高高举过头顶:“微臣江屿白,叩见陛下!蒙陛下洪福,音律院新得奇石,与周老、乐瑶姑娘合力,研制出‘天音绕梁绵绵甜’!此糖融奇石之力与安神音律于一体,特献于陛下,愿助陛下安眠解乏,龙体康泰!”

他说得冠冕堂皇,心里却在打鼓:老板,给个面子,千万别像张嬷嬷那样当场蹦跶啊…

赵衍的目光落在了锦盒中。

只见那锦盒中央,静静躺着一个蓬松如云朵、足有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球。奇异的是,这糖球并非纯白,而是通体流转着一层极其柔和、如同月华般的淡淡银辉,在御书房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朦胧而圣洁,仿佛不是凡间食物。一股极其淡雅、令人心神宁静的甜香,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

纵是见惯了奇珍异宝的赵衍,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讶异。这糖…卖相着实不凡。

福顺适时地递上银盘和玉箸。

赵衍犹豫了一下。这糖看着漂亮,但毕竟入口之物…他看了一眼旁边侍立的福顺。

福顺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脸上堆着笑:“陛下,老奴斗胆,先替陛下…验验?” 说是验毒,其实福顺自己也馋得紧。

赵衍微微颔首。

福顺拿起玉箸,小心翼翼地在那巨大的糖球边缘,夹下了一小缕带着银辉的糖丝。他屏住呼吸,将那缕糖丝送入口中。

糖丝入口即化,甜蜜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气息,瞬间在口中弥漫开来。福顺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舒适感从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疲惫的身心被温柔地包裹住,连带着御书房那沉凝的气氛都似乎变得柔和了些许。他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极其享受的表情。

“嗯…” 一声满足的轻哼,不受控制地从福顺喉咙里溢了出来。

赵衍看着福顺那副飘飘欲仙、仿佛尝到了琼浆玉液的模样,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大半。这老奴才嘴刁得很,能让他露出这副表情…

好奇心彻底被勾了起来。

赵衍不再犹豫,拿起玉箸,亲自从糖球上夹下稍大一些的一缕银辉糖丝。在江屿白紧张又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缓缓送入口中。

糖丝在舌尖化开的刹那,赵衍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一缩!

甜!纯净的甜!但这甜味仿佛只是引子。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冰泉流淌过心间的清冽感!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烦躁都被这清流瞬间冲刷干净!

更奇妙的是,一股极其舒缓、极其安宁的韵律,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奏响。那不是耳朵听到的声音,而是精神感受到的共鸣!如同置身于万籁俱寂的月下竹林,只有清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宁静,祥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放松下来,抛却一切烦忧。

连日批阅奏折积累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紧锁的眉头不自觉地舒展开来。

赵衍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一直端着帝王威仪、略显僵硬的肩颈,都因为这股奇妙的舒适感而放松了些许。

这感觉…太舒服了!

他下意识地,又夹起一缕糖丝,送入口中。闭目细细感受那份难得的宁静与放松。

一缕…两缕…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只有赵衍极其轻微、带着满足感的咀嚼声。

福顺在旁边看得眼睛发直,悄悄咽了口唾沫。

江屿白跪在下面,偷偷抬眼瞄着,看到陛下那明显舒缓下来的神情,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嘴角忍不住得意地往上翘:成了!老板很满意!经费有着落了!

赵衍一连吃了三缕,才意犹未尽地停下玉箸。他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里残留着一丝被安抚后的平和,但帝王的威严很快重新凝聚。他看着锦盒中依旧流转着柔和银辉、但明显小了一圈的糖球,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调:

“嗯…此糖…尚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江屿白那身还没来得及换的、带着泥点子和疑似酸菜汁痕迹的官袍,以及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兴奋,又补充了一句:“甜而不腻…气息…倒也清雅。”

江屿白心中狂喜:“谢陛下夸奖!此糖名为‘天音绕梁绵绵甜’,乃是…”

赵衍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冗长的名字介绍,眉头微蹙,似乎觉得这名字太过花哨绕口,直接拍板:

“…名字太长!赐名‘悦音糖’!”

江屿白一愣:“啊?悦音糖?” 这名字…是不是太朴实了点?他精心想出的“天音绕梁绵绵甜”多有意境啊!

赵衍却没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那团散发着宁静银辉的糖球上,语气淡然:“退下吧。”

“…是!谢陛下赐名!微臣告退!” 江屿白压下心里的嘀咕,连忙叩头谢恩,起身低着头,倒退着出了御书房。不管怎么说,老板赐名了!这就是官方认证!悦音糖就悦音糖吧!朗朗上口!

直到江屿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衍才重新拿起玉箸,极其自然地从糖球上又夹下了一缕糖丝,送入口中,舒服地眯起了眼。

侍立在一旁的福顺,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只是默默地、极其忠实地在心底的小本本上记下:

【陛下连吃三块‘悦音糖’。甚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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