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甩甩尾巴,不赞同的哼哼唧唧的,叼着一颗扒掉烂叶子的大白菜,屁颠屁颠的回窝里啃去了。
至于院子里被它咬死拖回来的梅花鹿,都懒得看一眼,这玩意早就吃腻了,换换口味真不错。
这般耍无赖的模样,看在贺临州的眼中,倒是有几分姜时玥的影子。
“有句话咋说来着,谁养的动物随谁,你瞧瞧元宝那小模样是不是跟你有三分相像?”
姜时玥瞧瞧赖皮宝,连连否认:“胡说,它是自己赖皮,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说吃饭吗,你赶紧去端来去,正好今早张婶子送了点菜饺子过来,我还没尝,等着你一起吃呢!”
下午,贺临州走后,程思佳带着孩子上门来,姜时玥很意外,自从上次文虎哥带着小嫂子来坐了一会儿,这好几天也没碰见嫂子,就连去大树底下聊天都没见人。
“嫂子,快,进屋里聊天,这几天好像都没看见你,是不是回娘家了啊?”
姜时玥伸手摸摸程思佳领着的小男孩的小脑瓜,是一个性子安静的男孩子,相比于家属院里那些淘气包,更招人稀罕。
她稀罕的把桌子上的果盘,放到炕边上,还亲手剥开一颗大白兔奶糖的糖纸,把香香的奶糖塞进孩子的嘴巴里面。
程思佳摸摸儿子的小脑瓜,温柔的笑着道:“本来是计划着第二天来找你的,结果临时有点事,回村里一趟,今天才过来,不过也耽误不了啥事,我是特意想带你去医院瞧瞧的。”
村里那些亲戚,这次骗她回去,也就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之后,亲情也就算是断了,再来信,她也不会再搭理。
那一碗饭的恩情,被拿捏了这么多年,够了,真的够了。
姜时玥看出程思佳提到村里的时候,表情不是很对劲,她也没有继续追问,转移话题道:“去医院做什么,嫂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我现在就陪你去,能坐自行车不,我托着你去。”
程思佳心里一暖,才认识了没多久的妹子,竟然都能这般关心她,反倒是那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怎么能这般凉薄,眼睛里除了利益还能看见什么。
“不是我,是你,你没觉着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吗?实话跟你说了,我瞧着你那天干呕的模样啊,跟我怀大宝的时候,一样一样的,你月事来了吗?”
姜时玥瞬间有些恍惚,啥意思,程思佳是说她···怀孕了?
“噗····哈哈哈,嫂子你别乱说,我咋可能怀孕呢?再说,我见过怀孕的女人,我们屯子里的嫂子怀孕了之后,吃不进去啥玩意,还经常吐,我就是干呕几下,再说我这身体也没觉得累啊,
应该不是怀孕了,也不怕跟嫂子说点私密的话,自从贺临州受伤之后,我们就没亲热几回,应该也不能这么容易就怀孕的吧。”
咋想都不可能,姜时玥活动活动手脚,身上得劲的很,也不像老妈说的怀孕时候,怎么怎么难受的样子。
程思佳听见姜时玥这般大大咧咧的把私密的事情都拿出来说,她那点怀疑好像也站不住脚了,毕竟她也只是猜测,不是确定。
现在,也不敢笃定的拉着姜时玥去医院,只能是转而提醒道:
“那妹子,你听嫂子的,注意身体,万一真的是怀孕了,把孩子伤了就不好了,这个月的月事要是没来的话,还是要去医院看看,我觉着你就像是怀孕了。
这是过来人的经验,我都生两个了,看人还是有点准头的。”
姜时玥知道程思佳是好心,所以,便拉着程思佳转移了话题,俩人聊了小半天,程思佳就带着孩子回家去准备晚饭去了。
她走了没多久,元宝晃晃悠悠的进门来,把嘴巴叼着的猞猁扔在院子里,自己跳进菜窖里面,叼着一颗大白菜上来,就抱着啃起来。
那双布满血腥的利爪,按在大白菜上面,怎么瞧着怎么突兀,跟在元宝身后进门来的张婶子,着实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她把手里搬着的小酸菜缸放到地上,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双眼。
看见姜时玥迎过来,有些语无伦次的指着元宝,讶然道:“不···不··不是,玥玥啊,元宝,它,它吃的那是大白菜吗?”
吃肉的老虎都开始啃白菜了?
这说出去谁能相信,张淑芬今天有点闲工夫,那做鞋班的活干的差不多了,下一批棉鞋的材料还没有运过来,她也能歇一歇,酸胀的手指跟手腕。
想着姜时玥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对生活没有那么细致,做饭时挺好的,腌菜跟女工确实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她就从自己家里的大腌菜缸里头,捞出十几颗,放进这小缸里面,给搬过来了。
“嗐,它浑喜欢瞎吃,过几天不新鲜了,吃腻了就不吃了,以后整个冬天,除了白菜啥都没有,那时候它就该腻歪了,到时候,腻歪了也得吃,哈哈哈····”
姜时玥也不含糊,搬起张婶子放下的坛子,开心道:“闻着这味道,是酸菜吧,婶子你真好,回头从我家搬些白菜过去,我可就不跟您客气了,偷个懒,用白菜跟您换酸菜吃。”
冬储白菜是按人头发放下来的,每个人都是固定的分量,姜时玥要是白拿了张婶子的酸菜,那张婶子家的白菜怕是要不够吃,她想的也长远,以后说不定还要换别的呢!
“婶子,您也教教我,这酸菜怎么积,我也学着弄,总不能一个冬天都跟您换,您说是不是。”
张淑芬连想都不想,直接撸袖子:“你刷缸,我来整白菜,今天正好没活,咱娘俩腌一缸,放堂屋里头,有个小半个月也就差不多能吃了,到那时候,也该下雪了。”
有张婶子帮忙,姜时玥巴不得呢,她赶紧把腌菜缸从屋里搬出来,三两分钟就刷干净沥水了,随后又把张婶子从地窖里喊出来,她力气大,直接就能从地窖里把白菜扔上来,张婶子在上头接一下就成。
可比一两颗,一两颗的往上头抱省劲多了。
“对了,婶子,咱们河边那块菜地,弄得可真干净,不过您怎么把垒起来的石头都给弄走了,明年咱们种的时候,还得重新圈。”
张淑芬本来也没准备隐瞒,她叹口气,坐在地窖口,直言道:“你回来的时候,我没好意思当着你娘家人的面说,咱们那块菜地的菜啊,还没等我去摘,就被偷的差不多了,我那阵子身子懒,弄干净家里的菜园子之后,才去河边摘菜,基本都没剩下啥了。
我想着,你要是不回来的话,那块地我就不种了,凭白给自己添堵。”
姜时玥站在菜窖里头,皱眉:“啥意思?啥叫我不回来了?敢趁着我不在,偷我种的菜?”
傍晚时分,姜时玥拿着一张手写的大字报,端着一碗浆糊就走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