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城区郊外那间破出租屋内,宋雅薇正蹲在地上收拾杂物,手机突然响了,还是个陌生号。她皱了皱眉,有点警惕,但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的人率先开口:“你好,是宋小姐?”
宋雅薇愣了下:“我…我是…你是哪位……”
“噢,我是胖百万,跟你肥马哥是好朋友,他让我给你安排个工作。”
宋雅薇一下子激动起来:“啊?胖…胖百万?您是八城区扛把子胖姐?”
“哈哈,妹妹太客气了!”胖百万笑声爽朗,“明天有空吗?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我这儿见个面,八城区同盟中心。”
宋雅薇连忙应着:“有有有!谢谢胖姐!谢谢肥马哥!”
挂了电话,宋雅薇乐坏了。旁边绿人正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瞥了她一眼:“哟,肥马哥给你找着活了?”
“对啊!而且你猜猜是谁给我打的电话?”宋雅薇故意卖关子。
绿人抬了抬头:“谁啊?”
“八城区扛把子,胖百万胖姐!”宋雅薇说得特自豪。
绿人撇撇嘴:“哦,不认识啊。”
“得了,跟你这种人说也是白说!”宋雅薇懒得理他,但脸上却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转身进卧室收拾东西去了。
绿人没把这事儿放心上,毕竟以肥马的实力,安排个工作肯定不在话下啊。反倒琢磨起路文傲和段虎的交易了,现在就剩一个多星期了,肥马哥怎么还没联系?按理说早该对接了,不过他也知道肥马平时忙,也就没好意思催,可这节骨眼上还没动静,心里也难免犯嘀咕,不过不在社会上玩的他,并不清楚肥马出事的消息。
他思前想后,还是给肥马打去了电话。这会儿肥马正跟方晴僵着呢,手机突然响了,肥马一看是绿人,也大概猜到会是什么事。可方晴脸拉着,一点表情没有,肥马心里发慌,这时候可不能再惹她,干脆直接挂了电话。
“媳妇,路文傲那事儿……”肥马语气软弱。
方晴冷笑一声:“你是扛把子,你说了算啊。”
“别别,媳妇,”肥马赶紧哄,“我这就给绿人和兄弟们说,行动取消行吧?而且以后我就在三城区挂个名,专心帮磊子站稳脚跟,其余时间都陪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行吗?”
方晴看着他:“你说让磊子接手,可除了你的几个铁哥们,这件事又有谁真的知道?别的城区扛把子,哪个不知道你才是三城区老大?”
肥马语塞,又赶紧说:“媳妇,你说得对。我确实没法给你个期限,但我肯定会尽快退出来,你就信我吧,求你了~”,此刻肥马居然撒起了娇,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他再怎么说,也等于是狡辩。
方晴叹了口气,没再多说话。
“报告媳妇,那我先给绿人回个电话,问问他啥事,再给他说计划取消,允许吗?”肥马小心翼翼问。
“随便你。”方晴转过头去,其实她心里也不是真的怪他。以她的性子,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拎出来哪一件,其实都该报仇。但这次死的是威子,要是换成自己或者肥马呢?她真的不敢想。不是不想报仇,是太怕失去现在的一切。
这时候方稳拎着一袋子吃的进来了,一看方晴背对着人,就知道俩人准是为肥马又当回扛把子的事吵架了。
一旁的肥马已经拨通了绿人的电话,那头绿人赶紧问:“肥马哥,你忙啥呢?”
肥马叹了口气:“绿人啊,我这边最近出了点事,等过阵子见面跟你细说吧,先这样。”
绿人一听这话,瞬间有点着急:“不是!肥马哥,那正事呢?!”
“兄弟,你听我说,路文傲那事儿先放放,具体的我回头一定跟你说。最近事儿太多,我头都大了,有些事你不在我的位置上,没法理解。”
绿人更急了:“肥马哥!我明白你忙啊,可为了这事儿我可是天天提心吊胆,九死一生啊!”
“对不住了兄弟,回头聊。对了,雅薇的工作我安排好了,应该最近会联系她,你要是在路文傲那儿待着不顺心,到时候我也把你安排去八城区。先这样啊。”肥马说完就挂了电话,没给绿人再说话的机会。
方稳看着肥马一脸凝重还带着无奈,也深知他的处境。
肥马冲方稳说道:“小稳,你也听见了,你一会回去,或者明天,你看看给老关他们说一声,截货那事儿先取消。”
方稳皱眉:“可是姐夫,路文傲那事儿,你就这么认了?”
肥马一听,赶紧给方稳使眼色,意思是别多说,照做就行。方晴虽然侧躺在病床上,头也不回,但和绿人的通话,以及俩人的对话,她可是一字不落都听着呢,就是想看看肥马到底如何决定。
方稳心领神会,立马点头:“行,我知道了姐夫。”随后他放下吃的,若有所思地就走了,可这一次,他打算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出了医院,晚风卷着寒意扑在脸上,方稳摸出手机,翻了半天才找到那个备注“绿人哥”的号码,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喂,绿人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了绿人的声音:“你是方稳?”
“对,是我。”方稳攥紧了手机。
绿人那边明显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点不悦:“喔……怎么了?”方稳猜得出来,刚才肥马突然说行动取消,等于泼了绿人一盆冷水,毕竟他提心吊胆,蛰伏调查了那么久,说取消就取消,关系再好都得不痛快。
“绿人哥。”方稳赶紧开口,“你听我说,刚才你跟肥马哥打电话,我都在旁边听到了,而且你们那计划……我也都知道,因为本来我也是要作为主力参与的。但你千万别怪他,他有苦衷,太多太多了……”
他叹了口气,把肥马怎么被撞、怎么在医院遭人补刀、他兄弟岳威怎么没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说到连肥马都躺在病床插管子时,他的声音都发颤:“……绿人哥,他这次是真差点没挺过来,在抢救室里待了快五个小时,我那天一直在外面等着他呢……”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阵子,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过了足足半分钟,绿人才哑着嗓子开口,心里的不痛快早就烟消云散,只剩震惊,没想到肥马身上背负的压力和责任,比他多太多了,此刻绿人眼眶都红了,毕竟肥马可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