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酒吧那次比人多过后，宋璟言对高亭侯便多了层刻意的疏离。
他绝不能让人知道自己名下还藏着这种见不得光的灰产，
那不仅太掉价，简直是往他未来的光明前程上泼脏水，一旦曝光，就是洗不掉的黑历史。
宋璟言的身影刚消失在走廊尽头，包间那扇厚重的木门便“咔哒”一声重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
原本凑到门口想客套送送的李浩三人，此刻全都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停滞在脸上。
沉默像潮水般漫过包间，好半晌，李浩才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打破寂静：“刚才……刚才那人，是高亭侯吧？”
张清婉没有直接回答，她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声音压得很低：“传说，高亭侯可是继李久南之后，新生代地下势力里最横的角色，黑白两道都吃得开，手眼通天。”
李浩猛地转过身，目光扫过包间里那几个妆容精致JK女生，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的确认：“刚才那个脸膛黝黑、气场吓人的大汉，就是你们这儿的高老板？”
几个女生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里还残留着刚才的拘谨，随即又飞快地点了点头，声音细弱却肯定：“是啊，就是高老板。”
“那宋璟言呢？他到底是谁？”李浩紧接着追问，语气里藏不住的困惑。
这几个女生本就是兼职的女大学生演员，平日里只负责活跃气氛，哪里懂这些门道？
闻言纷纷皱起眉，脸上写满茫然，轻轻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我们也不知道”的无辜。
其中一个胆子稍大些的女生小声反问：“宋璟言……不是李哥你请来的甲方吗？”
李浩当然不是真的想问宋璟言的身份，他心里清楚，
真正疑惑的是，高亭侯那样的狠角色，为什么会对宋璟言摆出那般恭顺的姿态？
不过，答案似乎已经浮在水面。
张清婉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
“海蓝公司背后，既有高盛集团的股份，还掺着铁山街道的股份。能同时把王义正和戴立农这两个人都搞定，怎么可能只是个普通大学生？”
李浩重重地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语气里既有期许又带着几分忐忑
“希望这次能攀上这棵大树，把这个合同稳稳拿下来！”
一旁的张广政自始至终没怎么说话，他本就是被李浩硬拽来撑场面、解答些行业问题的。
在三山公司里，他向来是边缘人物，不受重用。
这种本地私企，关系网错综复杂，只有李浩这种沾着亲戚关系的人，才能被信任。
他眉头紧锁，犹豫了片刻才开口，
“那……下次还约宋璟言出来吗？”
李浩的目光唰地转向张广政，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他拍了拍张广政的肩膀，
“约！必须约！下次你还得来，我看那小子对你好像挺欣赏，这可是个机会！”
宋璟言打发走高亭侯，弯腰坐进姚安若的宝马mini。
夜色漫过车窗，只有仪表盘漏出一缕幽蓝微光，勉强勾勒出车厢里的轮廓。
两人身上都裹着浓重的酒气，却没半分醉态，眼神依旧清明。
宋璟言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姚安若泛红的眼角，最终落定在她黑丝包裹的大腿上，勾了勾唇轻哂：“你不会是要醉驾送我吧？”
姚安若已经拧动车钥匙，引擎发出一声低吟，她侧脸浸在光影里，没应声，只轻轻踩了下油门。
“我要是酒驾被抓，你会不会捞我？”
宋璟言往后靠在椅背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眼帘懒懒地阖上。
“找你男朋友去。”他声音含糊，带着酒后的慵懒，
“我要是去捞你，被你男朋友撞见，平白挨顿揍多冤枉？”
姚安若低笑一声，方向盘轻轻一打，车子滑入车流，语气里听不出波澜：“分了，我现在单身。”
宋璟言倏地睁开眼，侧头看她。
昏暗里，女人的侧脸线条利落，他忽然觉得，以前好像真的看轻了她。
“为什么？”
姚安若目视前方，眼底没有半分悲伤，却空落落的，
“他就是个普通男生，人很好，是别人嘴里的‘老实人’。像我这样的女人，就不耽误人家了。”
“是因为我给你的那一百万？”宋璟言坐直了些，语气郑重了几分，
“你放心，钱都是正规渠道，走的海蓝海鲜的账，干干净净。”
姚安若轻轻摇头，声音压得很低：“跟你没关系，是银行的事。郭士强给我挖了不少坑，连你的贷款都算在内，好多违规的单子，都是我签的字。”
宋璟言眉峰挑了下，语气里的戏谑淡了几分：“原来你不笨。既然知道是坑，完全可以拒绝。”
姚安若扯了扯嘴角，笑里带着点无奈的涩：“我要是不装得笨一点，他怎么会用我？没背景没靠山，我凭什么往上走？我不想这辈子只做一个一个月只拿几千块的普通人。”
她顿了顿，方向盘轻轻打了个弯，语气里掺了点玩笑的意味，又藏着几分认真：“要不……我辞职去你公司？”
“不好。”宋璟言拒绝得干脆，却没把话说死，
“你的价值在银行，来我这儿，反而屈才了。”
姚安若知道宋璟言之所以给她钱，也是想以后在银行给他开方便之门，还有就是帮他盯着郭士强。
不过这笔违规贷款，很快就能结清了，宋璟言根本不担心，只是防着郭士强一手。
摸清了自己在宋璟言心里的分量，姚安若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再开口时带着点底气：“想用我做事，总得给我找个靠山吧？”
宋璟言眉峰微挑，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一百万，不是已经给过了？”
“钱挡不住祸！”姚安若往前倾了倾身，声音压低却字字清晰，“你不护着我，郭士强迟早把我坑进监狱里踩缝纫机！”
“至于吗？”宋璟言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
姚安若迎上他的目光，瞳仁里没有半分闪躲：“只要你点头做我靠山，郭士强那点胆子，立刻就会缩回去了，再也不敢动我一根手指头。”
“靠山？”宋璟言挑眉，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怎么个做法？”
姚安若深吸一口气，掷地有声：“做我男朋友。”
宋璟言眉心一蹙，转瞬就通了其中关节——
他和郭士强的交易本就见不得光，郭士强对他向来忌惮三分，
若是姚安若成了他的人，借郭士强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动歪心思。
车子停在富丽大酒店门口，鎏金的招牌在夜色里晃着光。姚安若熄了火，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了几秒，宋璟言才缓缓开口：“男朋友，我可以做。”
姚安若紧绷的肩膀骤然松懈，连带着酒意都散了大半，眼底浮起一抹狡黠：“那今晚……”
“不必当真。”宋璟言抬手打断她，语气干脆，“你要的，不过是‘宋璟言的女朋友’这个名头，怎么演，不用我教你吧？”
姚安若转头望向酒店大门，玻璃旋转门里人影绰绰——
这里的经理、服务生，哪个不认识她？郭士强更是常带着他那难缠的三姐来这儿开房。
她勾了勾唇角，抬手将精心盘起的发髻打散，乌黑的长发瞬间披散在肩头，带着几分凌乱的风情。
指尖又捻住裙摆轻轻一提，再顺着大腿根狠狠一扯丝袜
“嘶啦——”
清脆的声响在车厢里格外清晰。
最后，她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最上方两颗纽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刻意营造出几分刚经历过男欢女爱的慵懒模样。
做完这一切，她转头看向宋璟言，声音甜得发腻：“璟言男朋友，我送你上楼？”
宋璟言扫了她一眼，薄唇轻嗤：“这么一来，我好像吃亏了。”
姚安若笑得更媚，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要不今晚我和余安安一起伺候你？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宋璟言脸色微变，立刻打断她，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姚安若低笑一声，不再多言，推开车门，下车主动挽住他胳膊。
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陪着宋璟言穿过酒店前台，无视周围异样的目光，径直走进了电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