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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开后,房间里那根紧绷的弦仿佛瞬间断裂。林薇(林莉的灵魂)顺着门板滑坐在地,将脸深深埋进膝盖,肩膀无声地抽动起来。不是嚎啕大哭,而是那种压抑到了极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哽咽,像受伤的小兽在舔舐伤口。

林莉(林薇的灵魂)靠着门站了一会儿,听着身后那压抑的啜泣,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酸涩难当。她走过去,挨着妹妹(身体上的妹妹)坐下,伸出手,轻轻揽住了对方的肩膀。

“别哭了……”她的声音干涩沙哑,连自己都觉得这安慰苍白无力。

“妈……妈她知道了……她肯定知道了……”林薇(林莉的灵魂)抬起头,泪眼婆娑,脸上精心涂抹的遮瑕膏被泪水冲开,露出底下更显憔悴的底色,“她看我们的眼神……不一样了……她问我快不快乐……我……”她说不下去了,只剩下破碎的气音。

林莉(林薇的灵魂)沉默着,收紧了些手臂。她知道母亲起了疑心,而且是极深的疑心。那种洞察一切又饱含忧虑的目光,几乎要将她们看穿。伪装在至亲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我们不能待在这里了。”良久,林莉(林薇的灵魂)才低声说道,语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舅公让我们去老宅。必须去。”

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被越来越多的外界压力压垮,被母亲越来越多的疑问逼到墙角。老宅,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或许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林薇(林莉的灵魂)用力抹了把脸,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情绪。她点点头,声音还带着鼻音:“对,去老宅。可是……舅公说的‘核心共鸣’……‘勿带尾’……到底是什么?”

“核心……”林莉(林薇的灵魂)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掌心的螺旋状印记,那灼烫感在母亲离开后似乎减弱了一些,但依旧存在,“会不会是指……陈默留下的……或者镯子……”

提到陈默,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化不开的悲伤。

“先收拾东西吧,尽量轻简,但必要的得带上。”林莉(林薇的灵魂)率先站起身,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妈带来的东西……”她目光转向厨房方向,母亲带来的土特产还放在料理台上。

“处理掉吧,我们没心情弄这些。”林薇(林莉的灵魂)也站了起来,身体还有些发软,但眼神重新变得坚定。逃避没有用,她们必须面对。

两人开始分头行动。林莉(林薇的灵魂)负责检查电源、燃气,关闭水阀。林薇(林莉的灵魂)则走进厨房,准备将母亲带来的腊肉和土鸡放进冰箱冷冻,或者干脆扔掉。

她拿起那个沉甸甸的、印着老家特产店logo的塑料袋,准备塞进冰箱角落时,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底部一个硬硬的、方方正正的东西。不是肉的触感。

她愣了一下,将塑料袋放在料理台上,伸手进去摸索。腊肉和真空包装的土鸡下面,压着一个用厚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方块。

这是什么?母亲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姐!”她喊道,声音带着一丝惊疑。

林莉(林薇的灵魂)闻声走来,看到她手中的牛皮纸包。“这是什么?”

“不知道,在妈带来的袋子底下发现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紧张和一丝莫名的期待。母亲是故意的?她察觉到了什么,所以留下了这个?

林薇(林莉的灵魂)小心地拆开牛皮纸。里面是一个老式的、暗红色的木质首饰盒,巴掌大小,边角有些磨损,露出里面深色的木芯,盒子上挂着一把小巧的黄铜锁,但锁是开着的。

她轻轻打开盒盖。

没有预想中的珠光宝气,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泛黄的旧信纸。

另一样,是一个看起来灰扑扑的、毫不起眼的石块碎片,只有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似乎有些模糊的刻痕。

林莉(林薇的灵魂)拿起那块小石头碎片,入手竟感到一种奇异的温润,并不冰凉。更让她心惊的是,在她指尖触碰到石片的瞬间,她掌心的螺旋状印记猛地一跳,一股清晰的、仿佛共鸣般的微弱悸动顺着指尖传来!

“这石头……”她惊愕地低呼。

林薇(林莉的灵魂)则拿起了那张信纸,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上的字迹是毛笔写的,清秀而有力,透着一股岁月沉淀的味道。她快速浏览起来,脸色随着阅读不断变幻。

“是……外婆的字。”她声音颤抖地说。

信的内容并不长,像是随手写下的笔记或是嘱咐:

「静儿(林母林婉静的小名)吾女:

若你他日见到此物,便是时机已至,有些事,需你知晓。

林家血脉,非同寻常。祖上曾有‘守门’之责,维系平衡,阻隔虚妄。然力量式微,旧事尘封。

昔年,你父与我曾于老宅地下,偶得一块‘心石’,据先祖手札记载,此石乃维系某处‘门扉’核心之碎片,与吾等血脉共鸣。然福兮祸之所伏,此石亦曾引动异象,招来窥伺。我恐其招灾,遂将其一分为二,一半随我入土,另一半藏于你处此盒中,以寻常之物掩盖其息。

另,关于那对惹祸的镯子……其源非诅,实为‘契’。乃某一心追求‘永恒相伴’之偏执先祖,借‘心石’余烬辅以秘法所制,强锁魂灵,扭曲常伦,欲达成‘共生’。然,强求之事,必有反噬。‘共生’非‘融合’,终非正道,时限若过,恐有魂飞魄散之虞,或永困错位之躯,再难回转。

切记,若后代有受其害者,欲解此‘契’,非毁镯可成(镯碎或加剧联系)。需寻回完整的‘心石’,借其力,或可于老宅‘门扉’残留之处,引导魂灵归位,或……做出最终抉择。

然,‘心石’重现,恐再引风波。万事小心。

母 字」

信的内容到此为止。

林薇(林莉的灵魂)拿着信纸的手抖得厉害,林莉(林薇的灵魂)也凑过来看完,脸上满是震惊。

“心石……核心共鸣……原来舅公指的是这个!”林莉(林薇的灵魂)看着手中那枚不起眼的石片,感受着掌心印记与之若有若无的联系,“妈她……她不是顺路来的!她是故意送来这个!她一定察觉到了我们不对劲,甚至可能……猜到了什么!”

外婆的信,解释了太多疑惑!共生镯的起源和真相——它不是什么诅咒,而是一个偏执先祖制造的、强制性的“共生契约”!之所以一年期限过了还没解除,反而可能因为镯子碎裂而变得更糟,是因为契约的根本未被破除!

而解除契约的关键,就在于这“心石”!需要找到完整的心石,借助老宅那个所谓的“门扉”残留的力量!

母亲送来的这半块心石碎片,就是最后的线索!是外婆多年前埋下的伏笔,是母亲在察觉到女儿们巨大异常后,凭借模糊的记忆和直觉,做出的最关键的决定!

“外婆……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林薇(林莉的灵魂)喃喃道,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但这一次,不仅仅是悲伤,还有一丝找到方向的激动,“她说‘做出最终抉择’……是什么意思?”

林莉(林薇的灵魂)握紧了手中的半块心石碎片,那温润的触感和掌心的悸动让她奇异地镇定下来。“不知道。但舅公让我们去老宅,肯定和这个有关。我们现在有了一半心石,也许……也许舅公那里有另一半?或者他知道在哪里?”

“对!去老宅!必须立刻去!”林薇(林莉的灵魂)急切地说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妈帮我们找到了方向……她什么都知道,却用这种方式……”

母亲没有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或许是无法接受那超乎想象的真相,或许是想给她们留有余地,或许是她自己也在害怕。但她用她的方式,给了她们最关键的东西。

“收拾东西,马上走!”林莉(林薇的灵魂)当机立断,“舅公说了‘勿带尾’,我们得小心,不能被人跟踪。”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之前的疲惫和绝望被这突如其来的线索驱散了不少。她们快速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必需品,将重要的证件、剩余的墨家抚慰金银行卡,以及那半块心石碎片和外婆的信小心地收好。

林薇(林莉的灵魂)看着那面被遮盖的镜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掀开。她对镜子的恐惧依旧深刻。

准备妥当,两人站在门口,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

“走吧。”林莉(林薇的灵魂)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走廊空无一人。她们快步走向电梯,按下下行键。

电梯从一楼缓缓上升。数字不断跳动……1……2……3……

就在电梯即将到达她们所在的楼层时,林莉(林薇的灵魂)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楼梯间的防火门轻轻动了一下,仿佛有人刚刚躲了进去。

她的心猛地一沉。

“尾巴”……真的存在吗?

是母亲担心的“那些人”?还是……别的什么?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没有退路了。

她们迈步走进了电梯,按下了通往地下车库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载着她们,向着未知的、却可能是最终答案的老宅,疾驰而去。

而那半块温润的“心石”碎片,在林莉(林薇的灵魂)贴身的口袋里,正散发着微弱而持续的暖意,仿佛与遥远的老宅,与她掌心的印记,与她血脉深处沉睡的力量,产生了某种玄妙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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