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走了过去。
那是赵重勋坐了几十年的位置,是韩进权力的图腾。
李振宇转过身,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舒服。”
他双手搭在扶手上,身体微微后仰,神色嚣张:
“这位置,比我想象的要硬一点。”
“李……李振宇?!”
朴顾问瞪大了眼睛,声音尖利:
“你干什么?这是韩进集团!这是私闯民宅!我要报警!”
“报警?”
李振宇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还没干透的文件,随手甩在桌面上。
那是朴正熙亲笔签署的《紧急接管令》。
“朴顾问是吧?”
李振宇看了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上个月私吞了3000万韩元,还在外面养了两个情妇。你的账,我这儿都有。”
朴顾问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带走。”李振宇挥了挥手。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架起朴顾问。
“不!李会长!李会长我错了!我有用!我知道韩进的秘密账户!饶命啊!”
惨叫声一路远去,直到消失。
会议室内,剩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崔专务已经吓尿了裤子,一股骚味弥漫开来。
李振宇厌恶地皱了皱眉,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我赶时间,只说三句话。”
他竖起三根手指,声音不大,却带着威压:
“第一,赵重勋死了,韩进没了。从现在起,这里姓李,叫强盛海运。”
“第二,想走的,我不留。把吞进去的钱吐出来,滚蛋。”
“第三……”
李振宇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里那个满眼血丝的中年男人身上。
“金室长。”
被点到名的金室长浑身一震,抬起头,眼神复杂而警惕。
李振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周围的人纷纷后退。
“我看过你的履历。你是唯一一个懂船、而且屁股干净的人。”
李振宇伸出手,拍了拍金室长的肩膀,动作看似轻柔,却重若千钧:
“那批货,24小时内必须运到越南。做得到,副社长的位置是你的。做不到……”
李振宇凑到他耳边,声音冰冷刺骨:
“你就去海里陪赵重勋喂鱼。”
金室长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十几岁、却气场恐怖的男人,吞了一口唾沫。
他知道,这不是商量,这是圣旨。
“……是,会长!”
金室长咬着牙,并在双腿:“只要给我权限,给我钱,我就能运!”
“好。”
李振宇转身,重新走回那张象征至高权力的椅子前。
他猛地一挥风衣下摆,转身落座,眼神睥睨全场:
“大勇,把钱抬进来!”
“砰!砰!砰!”
几个沉重的箱子被重重砸在会议桌上,箱盖弹开。
里面全是崭新的美金!绿油油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所有人贪婪而恐惧的眼瞳。
“钱,我有的是。”
李振宇点燃一根雪茄,深吸一口,在烟雾缭绕中,露出了獠牙:
“现在,让这艘破船,给我动起来!”
窗外,雷声滚滚。
旧王已死,新王当立。
这一夜,强盛帝国的旗帜,将彻底插上韩国海运的版图!
...
...
青瓦台,总统官邸二楼,深夜。
暴雨初歇。
窗外的汉城笼罩在一片湿漉漉的雾气中,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警笛,那是强盛集团正在暴力接管韩进资产的余音。
屋内,灯光昏黄。
朴正熙脱去了那身笔挺的西装,换上了一件普通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干瘦却充满力量的小臂。
他盘腿坐在榻榻米上,面前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是一壶浑浊的马格利米酒,和一碟简单的生拌牛肉。
坐在他对面的,是刚处理完赵重勋“后事”归来的,情报部长朴龙格
这位让人闻风丧胆的情报头子,此刻却像个犯错的小学生,腰杆挺得笔直,大气都不敢喘。
“喝。”
朴正熙推过去一只粗糙的瓷碗,声音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朴龙格双手接过,仰头灌下,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却压不住心里的寒意。
“阁下”
朴龙格放下酒碗,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憋了一晚上的问题:
“把韩进那么大的盘子,全给李振宇……是不是太冒险了?”
朴正熙夹了一片牛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眼神晦暗不明。
“冒险?”
他咽下食物,拿起手帕擦了擦嘴角,反问道:
“那你觉得,该给谁?”
朴龙格犹豫了一下,低声分析道:
“论资历,现代的郑周永会长最合适,他有造船厂,接手海运顺理成章。
论稳重,三星的李秉喆会长资金雄厚,能迅速稳住局面。
而李振宇……他太年轻,太狠,像把没鞘的刀,容易伤手。”
“呵。”
朴正熙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冷笑。
他端起酒碗,透过浑浊的酒液看着晃动的倒影,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龙格啊,你搞情报是一把好手,但看人,你还是太嫩。”
朴正熙放下酒碗,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笃、笃”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朴龙格的心口。
“给郑周永?”
朴正熙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嘲弄:
“郑周永那是只老虎。
现代集团已经有了建筑、造船、汽车,如果再让他掌握了海运,这就不是大韩民国的现代,而是现代的大韩民国了。
你想让我看他的脸色过日子吗?”
朴龙格浑身一震,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这是掌权者的大忌。
“那……三星李秉喆呢?”朴龙格小心翼翼地追问。
“李秉喆?”
朴正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那是只老狐狸。精明过头了,就没有血性。
给他?他只会想着怎么算计利润,怎么跟美国人讨价还价。
现在美国人拿着枪顶在我的脑门上要物资!
我需要的是能为了我去堵枪眼的疯子,不是坐地起价的商人!”
说完,朴正熙猛地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湿冷的夜风灌进来,吹动他的白衬衫。
他指着远处汉城那片漆黑的夜空,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赵重勋为什么死?”
“因为他成了猪。”
朴正熙转过身,眼神冰冷刺骨:
“吃饱了,睡懒觉,以为自己不可替代。这种猪,过年就该杀。”
“但李振宇不一样。”
提到这个名字,朴正熙的眼中闪过光芒。
“他是狼。一只饿极了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