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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四周藤蔓突然发狂似的扭动起来,像无数条赤红巨蟒扑向徐臣。
疯了不成!池欢吓得魂飞魄散。
他分明感觉到,徐臣宁可被藤蔓绞杀也要取他性命!无形剑气已经钻进五脏六腑,疼得他面孔扭曲:徐臣!这笔账老子记下了!
五行教的强者迟早取你性命!
池欢的狠话飘在空气中。
徐臣连眼皮都懒得抬:因果报应?本王最厌这套。
他忽然抬手指天,袍袖翻飞如黑云压城:天若拦我——
便碎了这天!
五行教有胆来犯,本王倒要看看他们有几条命可填!
池欢身影骤然虚化,满地翠色晶粉簌簌坠落。
徐臣正欲探查,背后突生刺骨寒意——无数毒藤化作巨浪拍来!
山河剑印!
徐臣旋身如鹤唳九霄,腰间无剑却迸发万千剑芒。
灵力与毒藤相撞的刹那,整片山林被蓝红交织的光瀑吞没。
楚荷悬在半空看得真切,那根本不是人类该有的灵力储备,简直是......
一片沸腾的怒海!
藤蔓在光瀑中扭曲嘶吼,竟与剑势分庭抗礼。
徐臣眯眼扫过摇摇欲坠的木屋——这些妖物始终避开那个破洞。
原来怕这个。
他踏碎青石冲天而起,斩断缠绕楚荷的藤蔓。
少女尚未惊呼出声,忽觉天旋地转。
抓紧!
疾坠中狂风灌耳,楚荷突然被无形之力托住。
徐臣剑指轻勾,她便如柳絮飘向木屋残垣。
御物术?!楚荷盯着自己悬空的绣鞋,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灵气凝成剑形,稳稳托起她的身躯。
她瞳孔猛地一缩!
御...御剑术!
楚荷惊呆了。
幼时师父常提起剑仙传说,那些踏剑斩妖、翱翔天地的身影。
识字后,她更在书卷中读过无数剑仙故事,心驰神往。
年岁渐长,她只当那是神话。
可此刻徐臣的无形剑气托着她前行,儿时记忆骤然鲜活——眼前人竟是剑仙!
难怪池长老那般震惊...
徐臣已达剑仙之境!
想到此处,她望向徐臣的眼神多了几分炽热。
这不正是她童年最憧憬的存在?
徐臣却专注盯着扭动的藤蔓。
他正琢磨如何像吸收邪将之力那样,将这藤蔓的力量化为己用。
藤蔓沙沙作响间,楚荷忽生奇想:若以御水术模仿御剑术......
说试就试。
她运起水行之力,竟将水流覆在无形剑上!
徐臣似有所感,抬头只见无形剑泛起蓝光。
他信手招来,这柄覆着水流的剑静静悬浮掌心。
无形剑竟能与五行相融......
如今该称它水行剑了——寻常宝剑遇五行必生排斥,无形剑却纯净如初。
此即卫剑道真意?
藤蔓翻飞中,徐臣若有所悟。
哎哟!
突然传来重物落地声。
楚荷揉着摔疼的臀部,幽怨地瞪向徐臣。
徐臣突然抽剑的动作太快,她完全来不及躲闪,摔得屁股生疼!
徐臣手握水行之剑,周围的藤蔓像是遇到了克星,不再张牙舞爪,反而蜷缩起来,彻底失去了先前的狂躁。
给我吸!
话音未落,数十把无形之剑浮现环绕,徐臣试图借此汲取藤蔓的力量,化为己用。
可惜藤蔓纹丝不动,力量牢牢锁在其中,根本无法吸收。
徐臣这才明白,自己能操控水行之力,并非自身能耐,而是楚荷的功劳——是她将水行之力附着于无形剑上,才形成了水行之剑。
若想夺取藤蔓的力量,必须精通五行之术!
想通这点,徐臣无奈摇头,挥剑震慑藤蔓,随后转身踏入木屋。
楚荷坐在地上,气鼓鼓地瞪着他,显然还在为刚才被摔的事耿耿于怀。
徐臣视若无睹,专注把玩着水行之剑,感受剑身流转的纯粹灵力。
这种五行与无形结合的力量,竟如此强大!
他忽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丫头,谈笔交易如何?
我救你师父出雪山,你教**控水行之术。
在徐臣看来,楚荷必定掌握了某种秘法,才能驾驭水行之力。
若能得到这门**,他就能掌控五行,实力大增!
教你水行秘术?做梦!
楚荷瞪圆眼睛,像看疯子似的盯着他:这可是五行教派的不传之秘!就算告诉你,你也用不了——必须得到水宗认可,缔结契约才行。
你真当这是路边摊的白菜,人人能练?
徐臣不以为意:你说你的,我用我的。
不教?那我这就走人。
至于你师父......他故意拖长语调,作势欲走。
必须逼楚荷交出**——这是他突破修为的关键!
这样才可以把卫剑道的威力完全施展出来!
至于楚荷提到的水宗契约,徐臣压根不在意。
来这儿之前,他就和水宗短暂交过手,也没觉得他们有多强!
在徐臣眼里,无论是邪神还是五行宗,都有破绽可寻,并非无懈可击!
如果非要他说出什么真正无所不能的东西,那必定是他体内的系统!
至于其他的神啊仙啊,他都有信心与之一战!
楚荷显然没料到徐臣真打算走,赶紧拦住他。
“等等!”
“你说救我师父,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不知该说你傻还是天真!”
“刚才池欢的话你没听见吗?”
“你师父根本不是隐居雪山闭关修炼,而是被你们五行教派的教主囚禁在这儿!”
徐臣摇摇头,有时候觉得楚荷挺机灵,可有时候又蠢得离谱!
难道是老天爷给她点错了天赋?
“之前我就一直在想,你师父修炼的是水行之力,在这种极寒环境下本该十分不适才对!”
“怎么可能在雪山里闭关这么久?”
“现在我才明白,你师父哪里是隐居修行?根本就是被关押了!”
“看她现在这模样,自身都难保,对外界的事恐怕也知之甚少。
”
“就算问她,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
徐臣收起太阿剑,走到门口说道:
“与其在这儿浪费时间,不如去问别人。
”
“对了,祝你好运,希望你能救出你师父。
”
“不过看这情形,怕是很难了!”
“你自己多保重吧!”
见徐臣真要离开,楚荷彻底慌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师父如今处境危险?
从池长老的态度就能看出,师父这些年一定过得很不好!
一想到这儿,楚荷心如刀绞,她这个徒弟实在太失职了!
在徐臣面前,她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可眼看他要走,她真的急了!
要是徐臣走了,她就再也没机会救师父了!
“等等!”
“我可以把操控水行之力的方法教给你,只要你帮我救师父!”
徐臣背对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鱼儿上钩了!
“哦?刚才不是不同意吗?”
“不是说有契约在身吗?怎么现在又可以了?”
听徐臣这么一说,楚荷气得脸都青了!
但为了师父的性命,她必须忍住!
水行宗的规矩是不能把秘法外传,我写在纸上被你偷走,这可不算我教的!”
楚荷说完,徐臣忍不住笑出声:
“没想到你还挺会耍小聪明,倒是我小瞧你了!”
“可我怎么知道你写的是真是假?”他反问道,“万一你胡乱编一套假的让我练,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徐臣虽然读书不怎么样,但武侠小说可没少看。
欧阳锋逆练《九阴真经》最后疯疯癫癫的下场,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后背发凉。
要是楚荷随便编个假**糊弄他,谁知道会练出什么毛病来?
“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多心眼?”楚荷撇嘴,“不信拉倒,我还不乐意写呢!”
徐臣盯着她看了片刻,终于点头:“好,信你一回,写吧。
”
楚荷却抱起胳膊:“想得美!得先救我师父,否则免谈!”
她算是摸准了徐臣的脾气——既然他非得到这**不可,那自己当然要拿捏住这点。
“行,明天就上山。
”徐臣爽快答应。
……
简陋的木屋里只有基本家具,看来池欢这些年一直住在这儿。
徐臣扯了块布垫在地上,直接躺下就睡,楚荷则占了唯一的床。
不过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就要见到师父了,可心里却乱糟糟的。
她既怕看到师父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又担心五行教派因此分裂。
一边是恩师,一边是养育她的门派,实在难以抉择。
天刚亮,徐臣就精神抖擞地爬起来。
他感觉自己离掌握五行之力不远了,等真正融会贯通,至少能有底气和赤霄剑主打上一场。
当然,光靠这个还不够——他得找到属于自己的路,才能真正雪耻!那家伙当初怎么羞辱他的,这笔账他可记着呢。
徐臣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主儿,这口气要是不出,他还配叫徐臣?
再看楚荷,顶着俩黑眼圈,蔫头耷脑的,明显心事重重。
跟神采奕奕的徐臣站一块儿,活像霜打的茄子。
昨晚她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总算拿定主意要跟师父共进退。
徐臣拎着太阿剑闷不吭声往雪山走,楚荷低着头默默跟上。
这一路上时不时有藤蔓破土拦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池欢搞的鬼。
要不是昨天打跑了那家伙,光这些藤蔓就够徐臣喝一壶的。
徐臣甩出水行剑开道,那些藤蔓跟见了克星似的,哗啦啦全躲开了。
刚到山脚下,俩人还没迈步呢,刺骨的寒气就扑面而来。
徐臣突然想起池欢说过,楚荷师父练冰霜**得罪了五行教主——该不会跟这座雪山有关吧?他盯着雪山直皱眉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师父!楚荷激动得就要往上冲,被徐臣一把拽住:别莽!这山邪性得很!
话音未落,一道幽蓝寒芒唰地横在面前。
楚荷本来修的就是水行**,对寒气特别敏感,这会儿冻得直打哆嗦,连退好几步才缓过劲来。
徐臣盯着寒光犯嘀咕,莫名觉得这玩意儿眼熟。
这分明是五行教设的结界,专门防着有人来救人。
铮——太阿剑出鞘龙吟,徐臣倒要看看这破结界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