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州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众人齐刷刷的起身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谢景州目光扫过众人,抬手轻抬,声音清润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免礼,起身落座吧!”
众人这才缓缓起身,落座时贵女们依旧忍不住偷偷抬眼,目光恨不得黏在他身上,毕竟这位太子不仅是储君,更是京中无数闺阁女子的心上人,最主要的是只要能被选上,皇后之位就已经稳了,今日难得能离太子殿下这么近,是难得的好机会,必须牢牢抓住!
坐在前排的李尚书家的嫡女李嫣然,率先端着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起身,裙摆轻提,姿态娇俏又不失端庄地走到谢景州面前,声音柔得仿佛浸了蜜:“殿下,这茶刚泡好,入口清甜,您尝尝?”
她手中的茶盏托盘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指尖还刻意捏着一方水绿手帕,连递茶的动作都练得恰到好处,周围的目光瞬间都聚在她身上, 有羡慕也有较劲,李尚书在朝中颇有权势,李嫣然容貌又出众,确实是太子妃的热门人选。
谢景州却只是淡淡瞥了眼茶盏,没伸手去接, 语气平稳无波:“多谢李小姐,孤的茶水自有宫人奉上,这杯还是留着李小姐自己品尝吧!”
一句话堵得李嫣然脸上的笑意僵了瞬,手僵在半空,进退不是,她母亲坐在不远处,急得不停给她使眼色,李嫣然这才没有失态,勉强维持着体面,屈膝退了回去,坐下时捏着茶杯的手指已经微微泛白。
有了李嫣然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其他原本有些跃跃欲试的贵女,这会倒是不敢贸然上前,只敢偷偷用眼神追随谢景州行走的身影。
他缓步走到最高位,那里已经放着两张桌子,他随意的站在那里,没一会儿,皇后娘娘就带着身后众多的宫女太监缓缓走来,明黄色的凤袍裙摆扫过青石板,发间的东珠步摇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自带一股端庄华贵的气度。
众人再次起身行礼,高声呼喊:“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干岁千岁千干岁!”
整齐的行礼声再次响起,皇后抬手示意众人免礼,声音温和却自带威仪:“都坐吧!今日唤你们来,原是瞧着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好,想邀大家共赏春色,不必拘着规矩。”
看着底下众人拘谨的模样,皇后放即开口:“光是坐着赏景未免有些无趣,左右都是些年轻姑娘,不如玩些小游戏热闹热闹?”
这话一出,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快几分,夫人们纷纷附和,贵女们更是眼露期待,能在太子和皇后面前展露才艺,本就是难得的机会。
皇后笑着看向身侧的宫女:“去把琴棋书画都取来,难得今日姑娘们有兴致,不妨都露一手,也让本宫好好瞧瞧京中闺秀的风采。”
宫女领命退下,很快便带着宫人搬来各式物件,李嫣然方才被拒,此刻正想找机会挽回颜面,见状立刻起身,声音柔婉:“娘娘,臣女略通琴艺,愿为大家弹奏一曲助助兴。”
皇后眼中含笑,点头应允:“好,本宫倒要听听李小姐的妙音。”
李嫣然走到古琴旁坐下,指尖轻拨,悠扬的琴声便缓缓流淌开来,她刻意调整姿势,想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皇后和太子面前,时不时还会抬眼望向谢景州,目光带着明显的娇羞,可谢景州只是坐在那里,微垂着头盯着桌上花瓶里的牡丹花看,仿佛根本没听进去。
一曲终了,众人纷纷鼓掌夸赞,皇后也笑着点头:“确实不错,音色清亮,功底扎实。”
李嫣然起身屈膝谢恩,目光仍不自觉往谢景州方向飘,见他依旧没什么反应,心底难免有些失落,却还是强撑着退回了座位。
皇后瞧着这情形,又扫了眼底下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的贵女,笑着开口:“李小姐的琴音果然动人,还有哪位姑娘愿意露一手?无论是书画还是棋艺,都只管上来便是。”
话音刚落,就有位穿粉色襦裙的小姐起身,怯生生道:“娘娘,臣女.....臣女会画牡丹,想借着园里的景致,画一幅《牡丹图》献给娘娘。”
皇后欣然应允:“好!正好园里的牡丹开得正旺,你尽管画,能留下牡丹最美的时刻也是一桩美事。”
宫人很快搬来案几、宣纸和颜料,那小姐握笔在一旁画着,皇后看着底下众人微微一笑:“这画画最是费时间,与其这么干等,不如不如咱们来行个酒令?就以‘春’字为引,每人说一句与春有关的诗句,接不上来的,便罚一杯果酒, 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连原本拘谨的贵女们也松了口气,酒令轻松有趣,又不用像才艺展示那般紧张,还能在太子面前露个脸。
皇后看向一旁的谢景州,笑着开口:“不如,就从太子开始吧!”
谢景州闻言抬眸,语气平稳:“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连思考都没有直接脱口而出,众人暗自赞叹太子学识渊博,接下来轮到李嫣然,她早有准备,起身柔声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说罢还带着几分自得的看向谢景州,觉得凭自己的才华,定然能得太子的一句夸赞,可谢景州只是淡淡点头,目光并未多作停留。
酒令顺着席位往下传,轮到沈初棠时,她略一思索,轻声道:“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皇后眼前一亮:“好一句草色遥看近却无,沈小姐这心思,倒是细腻得很。”
谢景州也看向她,眼底掠过一丝笑意:“诗句贴切,意境也足。”
沈初棠听到两人的夸赞,脸颊微红的垂下眼睑,轻声道了句:“多谢娘娘夸赞,多谢太子殿下夸赞。”
沈初棠道了谢便立刻坐下,只觉得周围的目光像是要将她刺穿一样,让人坐立难安,尤其是李嫣然那个方向,目光格外锐利,像针似的死死扎在她身上。
好在皇后娘娘又夸了其她贵女,倒是为沈初棠解了围,缓解了不少压力,行酒经过了几轮,粉裙小姐的画也终于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