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骑着摩托车赶到菜市场门口时,王宁正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抽烟。看到李锐,王宁赶紧掐灭烟,迎了上去:“怎么样?你打听出黑皮的底细了吗?”
李锐把摩托车停好,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王宁:“我刚给我兄弟打了电话,黑皮真名叫赵黑子,今年三十五岁,以前在工地搬砖,后来跟着豹哥混,靠打架狠出了名。豹哥去东区后,他就留在南城,找了几个以前一起在工地干活的,在菜市场收保护费,一开始一天收十块,后来慢慢涨到五十,现在有些摊位生意好,他一天要收一百。”
“他跟供应商串通的事,具体怎么操作?”王宁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问道。
“他跟三个供应商签了协议,让他们把食材价格抬高,然后从差价里抽三成。要是别的供应商想进菜市场,他就带人去堵门,要么砸车,要么威胁司机,现在除了那三个供应商,没人敢给菜市场送菜。”李锐叹了口气,“我兄弟说,上个月有个送土豆的司机不知道情况,把车开到菜市场门口,结果被黑皮的人把土豆全倒在地上,车玻璃也砸了,最后赔了五千块才了事。”
王宁皱紧眉头:“那商贩们就没人敢从别的地方进货吗?”
“怎么不敢?但太远了,”李锐指了指东边的方向,“最近的菜市场离这儿有五公里,商贩们早上三点就要起床去进货,回来还得赶早市,太累了。而且黑皮的人会在半路堵他们,要是发现他们从别的地方进货,就把食材抢了,所以大家只能从他指定的供应商那儿拿。”
王宁沉默了。他没想到黑皮的手段这么狠,不仅收保护费,还垄断食材供应,把商贩们逼得走投无路。“那豹哥现在还管黑皮吗?要是咱们动黑皮,豹哥会不会出面?”
“豹哥现在在东区做建材生意,很少管南城的事,但黑皮每个月会给豹哥送两万块,算是交保护费。要是黑皮出了事,豹哥会不会出面,不好说。”李锐顿了顿,“不过豹哥是个生意人,要是没什么利益,应该不会轻易跟人结仇。”
王宁点点头,心里有了个主意:“李锐,你帮我个忙,去联系下菜市场里的商贩,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联合起来,咱们一起对抗黑皮。我可以保证,以后保护费只收五块,只负责维持菜市场的秩序,绝不多收一分,也绝不垄断食材供应。”
李锐愣了:“你想代替黑皮收保护费?这会不会……”
“不是代替,是维护秩序。”王宁打断他,“黑皮收了钱不办事,还欺负大家,咱们收五块钱,用来雇人巡逻,防止有人偷东西、闹事,再帮商贩们联系外面的供应商,让他们能拿到便宜的食材。这样一来,商贩们花的钱少了,还能安心做生意,肯定愿意跟咱们合作。”
李锐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可行:“但黑皮肯定不会同意,他要是带人来闹事怎么办?”
“咱们有商贩们支持,他要是来闹事,大家一起反抗,他也不敢怎么样。”王宁笑了笑,“而且我会联系虎爷,要是豹哥出面,虎爷应该能帮咱们说上话。”
李锐点点头:“行,我这就去联系商贩。我认识几个以前跟我儿子一起卖菜的,先跟他们说说,再让他们帮忙联系其他人。”
“好,你小心点,别让黑皮的人发现。”王宁叮嘱道。
李锐骑着摩托车离开后,王宁又回到菜市场,找到张婶,跟她说了自己的计划。张婶又惊又喜:“宁小子,你真能帮咱们解决这事?要是真能这样,我以后每天给你留最新鲜的豆腐!”
“张婶,你放心,我肯定尽力。”王宁笑着说,“你也帮我联系下你认识的商贩,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加入,咱们一起对抗黑皮。”
张婶赶紧点头:“好,我这就去跟卖豆芽的老李、卖青菜的王姐说,他们肯定愿意!”
接下来的一天,王宁都在菜市场和酒吧之间跑。李锐联系了十个商贩,张婶联系了五个,大家都愿意加入,还说要是黑皮来闹事,他们愿意一起反抗。王宁心里踏实了不少,晚上打烊后,他又给虎爷打了个电话,说了黑皮的事。
虎爷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黑皮背后的豹哥,跟我有点交情,以前一起吃过饭。你要是想动黑皮,我可以帮你跟豹哥说一声,让他别插手。但你要记住,凡事别做得太绝,给人留条后路,也给自己留条后路。”
“谢谢虎爷,我知道了。”王宁心里感激,“我不会赶尽杀绝,只要黑皮肯离开菜市场,不再欺负商贩,我就不追究他以前的事。”
挂了电话,王宁坐在吧台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明天会是一场硬仗,但只要商贩们团结起来,就没有打不赢的仗。他掏出手机,给李锐发了条信息:“明天早上六点,菜市场门口集合,咱们跟黑皮摊牌。”
没过多久,李锐回复:“好,我已经跟商贩们说好了,明天准时到。”
王宁放下手机,喝了一口热红酒,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他想起自己刚开酒吧时的样子,想起老周说的“别丢了老味道”,想起自己说的“做事要有底线”,心里越发坚定——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帮那些需要帮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