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破败的麻袋,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混着鲜血的尘土!
“小五——!!!”林小蝶的悲鸣撕心裂肺,如同受伤的母兽!眼前瞬间被无边的血色和剧痛淹没!她猛地、如同折断脖颈般回头,看到小五背上那道几乎将他劈成两半、深可见骨、内脏隐约可见的恐怖伤口,以及他望向自己那充满纯粹担忧和一丝奇异解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迅速黯淡熄灭的眼神!
轰隆——!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渊、无法形容、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与毁灭欲,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她感到锁骨下的“血莲”骤然变得滚烫无比,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穿皮肉!一股狂暴、蛮横、带着浓烈血腥气息的恐怖力量,如同决堤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理智的堤坝,疯狂地充斥了她的四肢百骸!她的瞳孔在血色中骤然缩成针尖,右脸的疤痕殷红如血,仿佛要滴落下来!手中的青蚨短刀,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如同地狱凶兽苏醒般的嗜血嗡鸣与震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将镖队拖入生死绝境。小五的牺牲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小蝶和每一位镖师的心头。而林小蝶那即将爆发的恐怖力量,究竟会带来怎样的转机或灾难?章怀印又能否带领众人突出重围?这一场山谷中的血腥恶战,犹如一张紧密的大网,将所有人紧紧束缚,让人不禁为他们的命运揪紧了心,急切地想知道后续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将如何收场。
“嗷——!!!”她发出一声如同地狱凶兽挣脱枷锁的尖啸!双眼瞬间布满猩红血丝,瞳孔急剧缩成针尖。
手中的“青蚨”短刀仿佛饮饱了血食,发出兴奋到癫狂的嗡鸣与震颤。林小蝶的身影化作一道裹挟着血腥风暴的残影,彻底抛弃所有防御与技巧,只剩下最原始、最暴虐的杀戮本能。刀光所向之处,断肢横飞,血肉如雨点般洒落。她竟以肉身硬撼刀锋,宛如从九幽地狱爬出的疯魔。那深青的刀身每一次划过,都带起一蓬迅速腐败发黑、散发着令人作呕恶臭的血雾。她的脸上、身上,如同刚从血池中捞出,右脸的疤痕在血污中如同活物般狰狞扭曲,殷红欲滴,仿佛要滴下血来。
这突如其来的、非人的疯狂反扑,竟将原本悍不畏死的黑衣人都震慑得动作猛地一滞。镖师们被这炼狱般的景象激起了最后的血性,也红着眼,发出困兽般的咆哮,不顾一切地开始拼命。章怀印看得心惊胆裂,灵魂都在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拼命嘶吼着向林小蝶靠近:“小蝶!醒醒!快回来!”
黑衣人首领,那个铁塔般的鬼头刀巨汉,似乎也察觉到林小蝶状态的恐怖与异常,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以及…一丝贪婪的炽热。他吹了一声尖锐如裂帛的呼哨,黑衣人如同退潮的黑色潮水,迅捷无声地退入阴影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如同从未出现过的鬼魅一般。
山谷瞬间陷入死寂,只剩下浓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伤者濒死的痛苦呻吟。
林小蝶拄着那柄仍在嗡鸣、滴落黑血的“青蚨”,单膝跪在小五尚有余温的身体旁,浑身浴血,如同破碎的瓷偶,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眼中的血色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无边的、足以吞噬灵魂的悲痛和一片死寂的茫然。她颤抖得如同风中秋叶的手,迟疑地、小心翼翼地伸向小五冰凉的脸颊。
“内…内掌柜…”小五气若游丝,眼神涣散如雾,却强撑着,干裂的嘴唇翕动,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微光,艰难地指向林小蝶的胸口(胎记位置),声音微弱得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莲…莲…”他涣散的瞳孔似乎努力聚焦在她染血的衣襟上,“…好…好…红…像…像烧着的…地狱火…”话音未落,头无力地一歪,最后一点生机彻底消散。
林小蝶如遭九天雷殛,浑身剧烈震动!小五临终的目光和遗言,如同万载玄冰化成的利锥,狠狠刺穿了她摇摇欲坠的心防。他看到了什么?!他说的“莲”…就是指她的胎记?!那血莲暴走的瞬间异状…竟被垂死的他看得一清二楚?!
“小五——!!!”章怀印跌跌撞撞冲过来,看到小五惨烈的遗容,虎目瞬间赤红,热泪夺眶而出。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碎裂的林小蝶,触手一片冰凉刺骨和令人心悸的粘腻,“小蝶!你伤得重不重?!”
林小蝶如同被烙铁烫到般猛地甩开他的手,踉跄着站起,声音嘶哑破碎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惧:“…走!立刻!马上离开这鬼地方!快!”她不敢、也无力去看章怀印那悲痛又惊疑的眼睛,更不敢去触碰小五那句如同诅咒般的遗言。
镖队带着沉重的悲伤、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和不断呻吟的伤员,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般撤出死亡山谷。一路急行如逃命,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一个荒僻得如同被世界遗忘的小镇。众人手忙脚乱、心头压着巨石地将重伤濒死的伤员,抬进镇上唯一一家破败昏暗的医馆。
昏暗摇曳、如同鬼火般的油灯下,须发皆白的老郎中紧锁眉头,检查着小五早已冰凉僵硬的尸体,又翻看了其他几个伤口发黑溃烂、高烧不退、昏迷中痛苦抽搐的镖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如同见了活鬼。他颤抖着枯手,翻开一个昏迷镖师手臂上溃烂发黑、散发着恶臭的伤口,凑近仔细看了看伤口边缘那些细微的、如同活物般不断蔓延扩散的青黑色蛛网状纹路,又极其小心地闻了闻那腐败中带着一丝奇异甜腥的气味,猛地倒吸一口冷气,踉跄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