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无垠,寂静无声,渡虚舟孤舟一叶,随风飘摇,仿佛一粒微尘,被抛洒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海之中。舟身萦绕着淡淡的虚光,勉强抵御外界虚空乱流的侵袭。冯渊盘坐舟首,闭目而修,体内雷息流转,虚空九变与乾元雷诀交织,时而电光闪烁,时而气息沉稳。
他已不记得自己在这片虚空中飘泊了多少时日。虚空无昼夜,舟行无标,唯一能依靠的,便是那若隐若现的道心与神识深处的律动。冯渊明白,这段漂流是生死试炼,是命运将他推向未知深渊,也是让他成长的淬炼之途。
皇甫虚影立于舟尾,负手而立,目光似穿透重重虚空,望向远不可及的彼端。久而久之,他开口道:“少主,虚空漂泊虽苦,却也能让你心境愈发坚韧。真正的强者,非是只会向前突进,而是能在无边寂灭中保持清醒。”
冯渊睁开眼,双眸深邃,略一抱拳:“皇老所言,冯渊谨记。只是这无尽虚空,不知尽头何在,是否真有机缘,还是无归之途。”
皇甫微微一笑,声音悠远:“若无机缘,又何来渡虚舟显化,何来此番漂泊?天地自有大势,你能至此,便说明前方有因果等待。只需静候,必有奇观现世。”
冯渊沉吟,不再多言,继续修行。舟外偶有虚空乱流袭来,宛如利刃狂舞,划过舟身,溅起层层空间波澜。每一次冲击,冯渊都以雷息稳固舟身,以虚空九变抵御震荡。日复一日,心神与虚空相融,渐渐摸索到一丝虚空的节奏。
某一日,舟行忽然一颤,冯渊睁眼,神识外放,只见前方无垠黑暗中,竟闪烁出点点微光,如星辰坠落。初时稀疏,渐而密布,顷刻之间,仿佛整个虚空被无数星点填满。
那一幕,浩瀚壮丽,令人心神震撼。
皇甫神色一凝,缓声道:“少主,莫要心浮。此乃虚空星海,天地间极罕见的奇观。每一颗光点,皆是虚空碎星,或曾是星辰陨落,或为修士残留的道韵所化。若能捕捉,便可得天地灵机。”
冯渊心头一震,立刻凝神观看。星点越来越近,最终汇聚成一片浩瀚星海,万千光点如同真实星辰,排列错落,灿烂无比,照亮了整个虚空。舟身行入其中,宛若置身苍穹。
舟行不久,冯渊忽然发现,那些星点并非死物,竟隐隐散发灵力,有的化作液滴悬浮空中,宛如灵液;有的凝结成晶石,闪烁雷光;还有的仿佛孕育着生命气息。
“这是……”冯渊心中震撼。
皇甫目露赞叹:“虚空星海,蕴藏无尽机缘。古有大能在星海中获至宝,一举飞升。少主,此处定非寻常,极可能藏着古人遗迹。”
“另外,虚空中也有无尽灵力,如若碰到,都可引领入戒。”
冯渊伸手虚抓,一颗星点坠入掌心,竟化作一滴晶莹灵液,入口即化,化作磅礴灵力注入丹田。霎时间,他全身经脉被冲刷,气息澎湃。
他心中更为坚定,催动渡虚舟深入星海。舟行间,他不断见到奇异之景:有巨大虚空古兽尸骸漂浮,体长千丈,身上仍残留恐怖威压;有残破宫殿碎片漂泊,墙壁上刻满古纹,透出沧桑气息;甚至远方有一颗破碎星辰,仍在燃烧,宛如火焰巨球,散发炽烈热浪。
每一幕,皆似展示着天地的壮丽与残酷。冯渊心潮起伏,隐隐感觉有一股力量,在引领他深入星海核心。
舟行至一处星河汇聚之地,虚空震动,前方浮现一层朦胧光幕,宛如门户。光幕高耸,如通天之门,其内星辉涌动,透出莫名威压。
冯渊瞳孔骤缩,心头涌起一股熟悉的召唤之感。
皇甫神色凝重,缓缓开口:“少主,此处并非寻常门户。老夫观其气机,有混沌气息波动,极可能是传说中的混沌秘境!传闻混沌大帝昔年纵横万界,坐化之时留下秘境,唯有有缘者方可入内。若我所料不差,这便是通往那处的入口。”
“混沌大帝……”冯渊低声呢喃,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是曾以一己之力横扫天地的存在,是古代传说中站在极巅的大帝,手段无穷,威震诸天。若真是他的遗迹,那其中机缘,必超乎想象。
皇甫转头看向冯渊,目光灼灼:“少主,你能遇到此机缘,便说明这是你的因果。能否承受其中凶险,便要看你的胆魄与实力了。”
冯渊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缓缓道:“机缘当前,岂能退却?哪怕前方是死地,我冯渊亦要闯上一闯!”
渡虚舟缓缓驶向光幕,星海震动,群星摇曳,仿佛在为即将展开的篇章鸣奏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