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弥漫。宗门山巅,朝阳初升。
冯渊独立石屋之外,长袖随风而舞,双目微闭,神识沉入虚空戒体内。只见戒内那枚灰白颗粒静静悬浮,如同一颗不起眼的尘埃,却透着吞天纳地的玄妙。
虚空尘。
冯渊缓缓抬手,虚空尘从掌心漂浮而出,旋转间散发出淡淡灰光,似在呼吸天地。
皇甫戒灵的声音悠悠响起:“少主,得尘而未学其藏,不过是半废之用。虚空尘既可为钥,自然亦可为幕。以其为引,便能遮掩气机,藏形匿息,哪怕元婴老怪神识扫过,也难以洞穿。”
冯渊心神一震,暗暗点头。宗门之内,强者无数,他初入核心弟子之列,行事若不小心,极易被人察觉异样。若能以虚空尘遮蔽踪迹,便等于在明处多了一道暗护。
“皇老,还请赐教。”
皇甫戒灵抚须而笑,袖袍一挥,灰光涌动,宛若一层轻雾,缓缓笼罩冯渊全身。
“以心合尘,以气入雾。你须学会收敛呼吸,令一身灵力与虚空尘的气息重叠,虚与实相互交融。如此,旁人即便面对你,也只会觉得是一团虚影,难辨真假。”
冯渊凝神领悟,运转灵力。顿时,虚空尘内的力量与体内灵息缓缓相合,周身的气机逐渐消散,连呼吸声都被吞没。
嗡......
虚空尘化作无形的雾幕,将他笼罩其中。外界看来,冯渊的身影竟渐渐模糊,气息更是彻底泯灭,仿佛从天地间被抹去。
冯渊睁开眼睛,却见四周的景物愈发清晰,而自身却宛如透明。他心头一震,抬手望去,竟也只是淡淡的影子。
“这就是……虚空尘藏!”
就在此时,山门方向忽然传来阵阵灵力波动。
冯渊心中微动,脚下虚空步一踏,身形悄然消散,静立石屋旁,神识外放。
只见远处数名长老驾云而来,正巡视核心弟子的洞府。领头一名长老须发皆白,修为深不可测,眼眸宛如雷电,扫视之间,似能洞穿虚妄。
“嗯?”那长老眉头微蹙,神识自冯渊石屋前掠过,却仿佛未曾察觉什么。
冯渊屏息凝神,心中大骇。他清楚,自己如今不过筑基修为,哪能承受此等强者探查?若非虚空尘藏气机,恐怕早就被一眼识破。
“虚空尘,果然神妙……”
长老们巡视一圈,并未发现异常,随即驾云而去。
冯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背后冷汗已湿透衣衫。若非今日有皇老传授,他必然难逃探查。
皇甫戒灵缓声道:“少主,记住了,藏非懦弱,而是锋芒之下的隐忍。锋芒不藏,必遭忌惮;藏而不露,则可积蓄无上之势。待你一朝展锋,便是天地皆惊。”
冯渊心头震动,深深一揖:“多谢皇老指点。”
接下来的日子,冯渊每日除了修炼功法,便反复操练虚空尘藏之术。他尝试在白日喧闹之时,隐于人群而不显;又在夜幕寂静时,敛去全身气息,与黑暗无异。
渐渐地,他愈发娴熟,哪怕仅凭筑基修为,也能在数百丈范围内彻底隐匿气机,仿佛化为尘埃,不留痕迹。
而虚空尘本身,也在与他日复一日的磨合中,愈发与身体契合。冯渊只需一念,便能随时隐现,仿佛“藏”已成了本能。
夜色深沉,冯渊独立虚空戒内的灵田旁,抬头望着戒内星空。
虚空尘在指尖轻轻旋转,散发着柔和的灰光。
“虚空尘藏,已小有所成。”冯渊低声自语,眼神坚定,“未来无论宗门风雨,抑或外敌强敌,我都有一处最隐秘的立身之地。”
皇甫戒灵站在他身侧,负手而立,眸中闪过一抹赞许。
“少主,虚空戒因你而苏醒,你也因虚空戒而蜕变。今日藏息,明日现锋。记住,你走的,是虚空门少主之路,不必急,也不可惧。”
冯渊深深吸了一口灵雾,长身而立,仿佛天地间多了一抹不容忽视的气息。
而那枚虚空尘,在灰光流转间,仿佛与冯渊心意相连,隐隐有了生命般的脉动。